躲在魈身後的太宰治做了個鬼臉,害怕傷到魈的中原中也氣成了河豚狀,卻也不能拿太宰治怎麼辦。
見兩人終於勉強消停下來,魈收拾好心情,他掏出逛商店時買來的糖果,“一人一個,不許再吵架。”
看著掌心黃色包裝的檸檬糖,太宰治小聲抱怨起來,“小矮子的為什麼是草莓味?魈,你偏心。”
中原中也則是一臉神氣炫耀著,“當然是因為魈更喜歡我。”
其實單純是按照順序發的糖,眼見兩人又要開始互掐,魈選擇及時止損,“太宰,森醫生現在怎麼樣?”
糖果的包裝被撕開,酸味讓太宰治眼睛微微眯起,糖塊與牙齒相撞,他含糊不清道:“魈不用太擔心,森醫生他好著呢,而且馬上就要心想事成了。”
“我知道了。”魈神色平靜,他知曉會發生什麼,但開弓沒有回頭箭。
厚重的烏雲從東南角逼近,燕子低飛,空氣異常沉悶,這雨很快就下了,下得也很大。
屋裡沒有開燈,也沒有開窗,空氣不太流通,床上的老者呼吸卻十分安穩祥和,他睡著了。
皮鞋與地麵相撞發出響聲,急匆匆趕回來的太宰治抖落身上的雨水,他推開了門,屋外的閃電照亮站在窗前的森鷗外。
他側臉看向太宰治,“你來了啊,太宰君。”
見隻有太宰治一人,森鷗外並不意外,他輕笑著:“太宰君果然很喜歡魈君呢。”
毫無高光的鳶色眼睛回視,太宰治走到床前,身上的水正一滴滴落在地毯上,暗沉的顏色大片暈染開來,他極為冷漠,“魈說他知道的。”
森鷗外也不意外,“魈君果然很聰明,但有時候也過於固執了。”
被握住的手術刀閃著冷光,森鷗外悄無聲息地靠近了港口黑手黨的首領,他俯下身說些老者不會聽到的道彆話,“再見,首領。”
血色充斥眼眸,手術刀精準劃破大動脈,森鷗外抹去臉上的鮮血,他發出低低的笑聲。
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於今晚不幸死亡,死因是無法治愈的疾病,在最後他傳位於自己最信任的醫生森鷗外,見證人是太宰治。
“太宰君,這個結果你認為如何?”得償所願的森鷗外臉上露出一個淺笑,太宰治聳了聳肩,表示自己無所謂,他摸向口袋裡的糖果,隻覺得一切都無趣極了。
魈收回視線,堵塞的力量變得通暢,係統的機械聲在耳邊響起,【任務已完成,獎勵發放完畢,玩家當前陣營為港口黑手黨(三年後可更改)。】
這橫濱的天要變了。
*
冰涼的雨落在手心,魈出神地看著眼前的大雨,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匆,他撐開傘,手裡拿著已經買好的食物,森鷗外發了信息,說今晚會回來。
“亂步大人沒帶傘,所以你要送亂步大人回家。”
黑貓一般的青年鑽到魈的傘下,他超級自來熟的發出請求,完全沒認識到,他們不過是才見過一麵的陌生人。
或許是知道魈在想什麼,青年理所當然地介紹了一下自己:“我是世界上第一的名偵探,江戶川亂步哦。”
江戶川亂步懷裡抱著甜點心,他對於突如其來的暴雨說實話不太喜歡,因為甜點心會冷掉,貓咪會死掉,推理的線索也會被衝刷掉,總之下雨天超級討厭。
見他死活不肯離開,魈看了一眼時間,“你家在哪裡?”
他斬釘截鐵回複:“就在西口公園的第三條街道。”
魈打開了地圖,對著相距有十幾公裡的目的地陷入了沉默,江戶川亂步靠近手機,他恍然大悟,“原來要來這裡,就要坐上相反的電車啊。”
西口公園離這裡的車程最快也要花上兩個半小時,一來一回則需要五個小時,肯定會錯過晚飯時間,魈不想爽約,“你家裡的人電話是什麼?”
正吃著甜點心的江戶川亂步搖了搖頭,“社長他最近超忙的,你那邊也是吧。”
魈眼神微閃,風元素力被悄悄調動。
輕歎一聲,江戶川亂步臉頰氣鼓鼓的,“我才不是探子,因為他在社長麵前炫耀過你,明明隻是單純的幸運,與謝野說的沒錯他超級討厭,亂步大人一定要拉你入社。”
手腕被拉住,魈有些錯愕地看向麵板,【江戶川亂步,三刻構想掌握黃昏的武裝偵探社社員。ps:是該社唯一的偵探哦。】
“所以要不要加入武裝偵探社,社長比那個家夥好多了,雖然總會控製我吃零食的量,但他是個好人哦,亂步大人看得出來,你在猶豫。”
這話一針見血且毫不留情。
大雨落在傘麵上,積蓄的雨水打濕兩人的褲腳,魈錯開江戶川亂步的視線,他輕聲道:“你該回家了,江戶川。”
他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無視悶悶不樂的江戶川亂步,付過錢的魈對司機囑咐道:“請把他送到西口公園的第三條街道。”
車輛在雨中駛離,最後被雨幕吞噬,魈沒有瞬身,而是打傘一個人走著,江戶川亂步說的不錯,他在猶豫。
港口黑手黨做的都是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即使森鷗外有所顧慮將大多數任務分配給了太宰治,但有時候還需要他去救場。
年幼的女孩哭泣著,她的父母倒在血泊中,她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並不妨礙她去恨。
帶著紅圍巾做一身首領打扮的森鷗外,無奈笑了笑,“魈君是在心軟嗎?”
其實並沒有,在璃月建立前,他經過的廝殺也不少,槍尖上的血擦不儘,魈也不會有所動搖,他身後是需要保護的璃月子民,所以他也不會有任何猶豫。
森鷗外歎了口氣,他看得出來魈眼中的迷茫,“魈君,我說過我們都是無所依靠的浮萍,但眼下我已找到我將為之葬身的大海,可你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