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1 / 2)

衝繩之旅圓滿結束,電車平穩駛行著,天內理子跪坐在椅子上,她隔著玻璃與海相望,本該精力充沛的男子高中生們卻倚靠在魈的肩膀上沉沉睡去,五條悟手裡還抱著未吃完的甜點心。

俊男靚女的組合總是吸引人的目光,三個不同風格的少年靠在一起格外養眼,但魈不是很適應。

滾燙的氣息悉數打在頸側,魈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躲開,可能是太累了。

天內理子戀戀不舍地收回視線,她轉過身,雙手拘謹的放在兩膝上,麻花辮垂落左肩膀,她壓低聲音:“謝謝你,魈,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已經死了。”

魈錯開她炙熱的眼神,“隻是因為契約。”

冷淡的回答沒有打擊到天內理子,她傻笑起來,“那我還真是個幸運的人。”

人們的喧鬨聲將他們掩蓋,而列車終會到達終點。

一腳邁向高專的結界,五條悟捏了捏眉心,臉上難得露出一絲疲倦,持續維持咒術對他的消耗並不算小。

魈則是跟在最後,剛走沒幾步,長期廝殺的直覺讓他下意識喚出武器迎戰,槍尖與刀具相碰甚至產生火花,五條悟則趁機後退穩住身形。

四人對猛然出現的伏黑甚爾充滿戒備,天內理子則被夏油傑護在了身側。

見偷襲失敗,伏黑甚爾“嘖”了一聲,如果沒有魈,這本是可以重創六眼的好機會,他腳尖輕點,對身後的男人說道:“鈴木,你不會還想看戲吧。”

他話音剛落,夏油傑就身體猛然一僵,他低頭看向自己作痛的腹部,天內理子手裡握住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匕首,然後捅向了夏油傑,鮮血一滴滴掉落,他忍著痛將人打暈過去,手腳失了力氣,夏油傑抬頭看向鈴木一郎。

鈴木一郎笑眯眯從伏黑甚爾身後走出,與那時候的佐藤陣一樣,額頭上多了一道縫合線,男人如以前那樣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傑,想鈴木老師了嗎?”

五條悟和魈想上前去查看夏油傑的狀況,但伏黑甚爾卻不給他們機會,戰場被迫轉移,他們與夏油傑兩人拉開了距離。

無力跪坐在地上,夏油傑喘著粗氣,意識也開始變得有些模糊,“你到底是誰?”

與夏油傑獨處的鈴木一郎蹲下身來,他支著頭,“真傷心,不過十幾年沒見,傑就不記得老師我了,當初的契約還是我和那位簽的。”

違和感,真的鈴木一郎才不會用這樣輕佻且令人惡心的語氣說話。

疼痛感已經傳到心口,手指用力到發白,咒力無法調動,夏油傑蜷縮著身體,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鈴木一郎將天內理子帶走。

另一邊,魈伸手擦去嘴角的鮮血,疼痛感如潮水湧來,白皙的手指沾染上血色,他用槍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眼裡滿是迷茫。

慢悠悠走過來的鈴木一郎看熱鬨不嫌事大,他俯視著魈,“神明大人,好久不見,這似乎是你第二次違背契約了呢?”

“魈!”

“六眼,在這哦。”

伏黑甚爾沒有錯過這個機會,天逆鉾刺穿脖子,伏黑甚爾笑得肆意,高高在上的神子現在像個喪家之犬躺在地上。

沒有絲毫猶豫,伏黑甚爾高舉起天逆鉾,輕而易舉地貫穿了五條悟的大腦。

“咳咳!”

越來越多的鮮血被咳了出來。

鈴木一郎漫不經心繼續補充著:“現在是第三次了,神明大人,你要保護的,一個都不會活下來。”

見男人看過來,伏黑甚爾聳了聳肩,殺人的事情他做的多了,今晚可要好好賭一局。

少女被扔在地上,魈抬起頭,咽下一抹腥甜,刻意模糊的東西現在終於看清楚,從一開始,契約對象就弄錯了。

【察覺到意外危險因素,和璞鳶已發放。】

力量變得通暢,但視線卻越來越模糊。

子彈被上膛,伏黑甚爾對準少女的太陽穴緩緩扣動扳機,一股心悸感卻猛然浮上心頭,他跟隨直覺鬆開了手中的槍,快速收回手。

下一秒尖銳的槍尖挑破槍身,隻是單單靠近鋒利的槍尖,手背就被劃傷,伏黑甚爾向後退去,說實話他沒看清楚魈的動作。

生命被威脅的戰栗感讓伏黑甚爾頭皮發麻,眼前的神明金色瞳孔裡不曾倒映出他的身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樣。

這樣的神明殺起來肯定超爽。

將天內理子轉移到安全的地方,魈舉起和璞鴛,將其對準鈴木一郎,“你對傑做了什麼?”

鈴木一郎歪了歪頭,“隻是讓他稍稍睡一會兒。”

魈強撐著不顯出自己的吃力,當下局勢不明,雖然事先通知過夜蛾正道,但他趕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他神情平靜,“你既不是鈴木一郎,也不是佐藤陣。”

眼前不能稱之為人的東西,它笑眯眯道:“可我現在明明是鈴木一郎,過去也是佐藤陣。”

什麼都問不出來,輕浮的態度也讓人火大,隻能說,話不投機半句多。

伏黑甚爾懶得參與他們的討論,拿出咒具,他繼續攻了上去。

魈持槍抵消伏黑甚爾的進攻,咽不下的鮮血從嘴角溢出,除了攻擊的風元素,其他的都被他用來構建屏障,但一邊操控傳送,一邊與兩人斡旋,還是有些勉強了。

【當前劇情關鍵點已完成,隱藏模式將於半分鐘後結束,歡迎玩家下次遊玩。】

和脫離橫濱時的話不太一樣,與這個世界的聯係也還在,或許他能再見到五條悟和夏油傑,在意識陷入黑暗的前一刻,魈加大了風元素的輸出。

刀身打在了空氣上,伏黑甚爾抓了一把細碎的金色光點,他掃興地“切”了一聲,眼睛微微眯起。

一旁觀戰的鈴木一郎喃喃自語:“神明死的時候原來是這樣的嗎?”

伏黑甚爾沒說什麼,武人的直覺告訴他最後的魈異常危險,他將咒具塞回,對愣神的鈴木一郎擺了擺手,“交易內容已經完成了,沒事的話,就彆見了。”

目送伏黑甚爾離去,鈴木一郎也沒有過多停留,他的目的已經超額完成了,在走晚點,夜蛾正道就該來了。

努力趕路的夜蛾正道停下了腳步,他的學生和天內理子躺在地上,有的甚至沒有了呼吸。

推開還在說教的高層,夜蛾正道拿出咒骸將三人快速送到醫務室。

被喊到醫務室的時候,家入硝子有些茫然,但在看到生死不明的同期時,她連煙都來不及點燃。

全身的咒力被調動起來,家入硝子用力咬著嘴裡的煙,這變故讓她有些措手不及。

清醒過來的天內理子木楞楞地看向沒有一絲血色的夏油傑,她的手顫抖不已,平日裡和她鬥嘴的五條悟安靜躺在擔架上,他不會再醒來了。

魈也是,神明死了。

在最後的時候,天內理子恢複了些許意識,那些話她聽得一清二楚,能活下來,全都是因為神明,可現在神明死了,她的朋友也死了。

“喂,五條悟,醒醒啊。”天內理子崩潰地哭泣,她攥緊白布,眼淚模糊視線。

手下的胸膛卻開始起伏,天內理子顧不上傷心,她掀開白布,正撞上蒼天之瞳。

“那家夥呢!”

擔架的人又活了,而且還精神滿滿,狼狽不堪的五條悟神色癲狂,勉強將夏油傑從鬼門關拉回來的家入硝子苦不堪言,“安靜點,五條。”

煙葉的苦澀味讓她皺起了眉,“夜蛾校長正在和高層交涉。”

五條悟勉強壓下戰鬥的欲望,“可任務並沒有失敗。”

家入硝子神色變得十分複雜,她彆開臉輕聲道:“魈…死了。”

冷淡的聲音從五條悟嘴裡發出:“沒有哦,硝子。”

他身上的衣服破爛,蒼天之瞳微微轉動,“魈,會回來的。”

他的守護神,夏油傑的老師都不曾死去。

*

退出隱藏模式比魈想象中順利,就是有些喘不過氣來,痛覺還殘留著,大腦向他發出抗議,魈喘息著,想要直起身,但卻被身後的人禁錮住身體無法動彈。

熱氣悉數噴灑在後頸,頭發擦過時產生莫名的癢感,男人蹭了蹭懷中的人,“魈終於醒了。”

如果不是察覺到自己的風元素力,魈一開始就會給身後的男人來上一拳,他咬了咬嘴唇,白皙的臉頰上染上一抹粉意,羞惱道:“悟,放開我。”

不曾想五條悟抱的更緊了,正當魈思考要不要讓他物理清醒一下時,裝死的人終於開了口,“魈有給我帶伴手禮嗎?”

握緊的拳頭還是鬆開了,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對他來說先前隻是做了一場夢,但對於親身經曆過的五條悟和夏油傑卻是慘痛的過往。

“抱歉。”他也隻能說出蒼白的道歉話,連契約也沒能完成,“傑,還好嗎?我把他傳送到五條家後,他怎麼樣了?”

五條悟眨了眨眼睛,垂落的碎發遮住他晦澀不明的眼神,手上的力道小了很多,“傑,他很好哦,我們兩個成了朋友。”

拉開兩人的距離後,站起身的魈猶豫著拋出最後一個問題:“我睡了有多久?”

五條悟翻了個身,他回答道:“魈並沒睡太久,大概隻有十幾年,不過傑,現在不在高專。”

魈不禁皺起了眉頭,他提出另一個疑問點:“高專?”

五條悟一臉驕傲,像是考了一百分對家長炫耀的孩子,“我現在是一名老師哦,咒術高專的老師,還有三個可愛的學生。”

“傑,不是老師嗎?”

“為什麼要這麼問?”

見五條悟不高興地嘟起了嘴,魈的視線有些遊移,因為一對比就知道,夏油傑才是最靠譜的那一個,外加鈴木一郎對他的影響很大,所以選擇成為一名老師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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