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清醒夢》結束 大家都會愛她。(1 / 2)

孟春紅講完一切後, 牽著唇角露出一個笑容。

“沒想到還能見到姐姐,”她眼睛亮亮的,“這也太酷了!”

但是孟恨水沒有回應她。

時間陷入凝滯, 空氣都不流動了, 孟恨水的四周一片空鳴,耳膜嗡嗡作響, 她覺得眼睛好疼,耳朵好疼,四肢都開始疼, 她的靈魂像是被什麼東西擊穿了,四麵八方湧來的冷風不斷穿過她的靈魂, 留下密密麻麻的孔洞。

好疼啊。

她痛苦地瑟縮起來。

誰都沒想到會是這樣。

在薑厭原來的設想中, 孟春紅很可能是在逃跑過程中激怒了綁匪, 因而被失手錯殺埋在某處, 隻是綁匪對警方隱瞞了這一點。

她沒想到孟春紅遭到了二次綁架,不僅是薑厭,任誰都不會想到孟春紅被同村長輩在地宮裡囚禁了將近一年。

危險無處不在。

【...........】

【不知道說什麼了。】

【一句話都不想講,我好難過。】

【剛才聽春紅說自己穿越了的時候,我還考慮了下穿越的可能性,沒想到會是這樣...】

【地宮裡的五個女孩都好好啊。】

【我剛才聽的太難受了,名字那裡沒仔細聽, 但我記得都很好聽。】

【她們的父母給她們好認真起了名字,一定沒想過這些名字會出現在如今這個場合。】

...

【有春紅這樣一個妹妹,我也會報仇的。】

【她才不是小蛀蟲,她媽媽也沒有錯,從頭到尾錯的都是孟昭林。】

【孟春紅是英雄,她才是八一七拐賣案的功臣。】

【是啊她才是功臣, 她為什麼要被大家遺忘?孟昭林和孟向江又憑什麼活得那麼好??】

...

【你們沒發現嗎?即使在剛才,孟春紅也在最大程度地安撫孟恨水的情緒。】

【用詼諧幽默的方式講述最悲慘的故事。】

【故事中途我隻覺得怪異,無以言明的怪異,什麼是饅頭味的鱸魚,為什麼所有山珍海味吃起來都是爛菜葉味,直到最後我才明白孟春紅遭遇了什麼,那五個女孩到底都遭遇了什麼。】

故事太長,已經超過了五分鐘,沈笑笑的身體已然承受不住,兩行鮮血從她鼻腔裡流了出來。

沈歡歡見狀連忙拉起孟恨水。

“跟你的妹妹說再見,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孟恨水的身體被拽得搖搖晃晃,她緊盯著沈笑笑,亦或是沈笑笑的眼睛。

她的眼睛有她的妹妹,她知道。

孟恨水的喉腔劇烈震顫,但一言不發。

“就算不說她也會走的,”沈歡歡看出了她的意圖,輕聲道,“之前不就沒來得及告彆嗎?”

眼淚瞬間從孟恨水的眼眶裡洶湧而下,她被沈歡歡的話嚇到,怕這次也來不及,所以急促道,“春紅。”

孟春紅歪著腦袋看自己的姐姐。

在被排斥出沈笑笑的身體前,她聽到了姐姐的告彆。

“我好想你。”

孟春紅心想這不就巧了嘛,她也好想。

*

孟恨水與幾人告辭。

她要去挖妹妹以及另外四個女孩的屍骨,十二年過去了,這些女孩子肯定已經被催磨成白骨,但無論她們變成什麼樣子,都必須重見天日。

超管局已經派遣合作的警方前往,這些警察有人本身就是通靈師,有的家中親友是通靈師,上次在蠶村實行抓捕任務的也是這批警察。

上午十點,長夏市最大遊樂園通知閉館,十點四十,遊樂場內人員全部清空。

十一點,警笛長鳴。

警車為挖土機開路,行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迅速避讓開,一路目送。

“好像是去遊樂場的路啊?”

“咋回事,咋還動用上挖土機了?”

“這陣勢也太大了,感覺是出大事了!”

數台挖土機一起工作,數不清的地磚被掀起,巨大的摩天輪轟然倒地濺起漫天黃沙,挖掘工作從上午進行到晚上,從第一天晚上進行到第二天下午。

無論是工人還是警察都有條不紊地輪班工作,力圖在最短的時間內挖掘出五個女孩的屍骨。

孟恨水坐在土堆上,時不時低頭喝些水潤潤嗓子。

“我們給你帶了飯。”沈歡歡說。

孟恨水搖頭:“我先不吃了,謝謝你們陪我。”

沈笑笑蹲坐在一邊,大大咧咧道,“哎呀,這有啥。”

她昨天降靈結束後就陷入昏迷,今天中午才睡醒就和姐姐過來了。

“也不知道要挖多久…”虞人晚小聲感歎了句就專心致誌地吃起盒飯,小哇篤篤篤一陣啄就把盒飯裡的肉全叼走了,美滋滋地飛去枝頭上站著。

漂亮的旋轉木馬被拆下,精致的底座被機器抬起,放在一側,薑厭站在樹影下,視線看得很遠,遙遙落在虛空上的某個點。

突然有興奮的聲音傳來。

那道聲音像是要刺破天空似的,尾音高高揚起,兩三名警察迅速圍了上去,孟恨水也踩著高跟鞋匆忙跟了過去。

“是日常用品被挖出來了!”

“挖到地窖範圍內了!”

“太好了!!”

伴隨著紛紛而下的黃土,幾件殘破不堪的衣服卷在黃土裡,大家的精神都振奮起來,確定好了位置,挖掘越來越深入,越來越多的東西暴露在陽光下,滿是破洞的床單,碎成幾塊木板的床,以及一個藍色的書包。

孟恨水直愣愣看了那書包幾眼,喃喃道:“這是春紅的…”她驟然大聲喊起來,“那是我妹妹的書包,是我妹妹的書包!”

一名警察撿起書包,小跑著送到警戒線外,又小跑著離開,孟恨水把書包緊緊抱在懷裡。

晚上六點,五具白骨全部被挖出。

孟恨水站在警戒線外遠遠看了會兒,現在警方把這裡圍得密不透風,白骨也需要帶回警局,所以她沒有靠近孟春紅的屍骨。

她已經見過春紅靈魂,足夠了。

片刻,孟恨水徹底收回視線,從兜裡拿出一支筆,她側過頭對身旁的薑厭低聲道:“你看。”

薑厭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孟恨水把筆擰開,在裡麵拿出了一個極小的已經沒了電的跟蹤器。

“這種跟蹤器買不到的,警察才會有…這是我在春紅的書包裡找到的。”

薑厭:“你舉報孟昭林的證據更多了。”

孟恨水極淺地笑了下:“哪怕沒有其他證據,隻有這個證據也足夠了。”她把這支筆遞給薑厭:“我現在需要回家一趟,有的舉報材料還在家裡,我擔心弄丟它。”

“這個東西太重要,你能幫我保管一下嗎?”

薑厭接過筆,“可以。”

“麻煩你了。”

道完謝,孟恨水轉身離開。

沈歡歡見孟恨水走了,過來找薑厭:“她回家了嗎?”

“嗯。”

沈歡歡目送走孟恨水的背影,側過頭想問薑厭什麼時候走,卻發現薑厭的目光有些不對。

薑厭的視線一直沒從孟恨水身上離開,一直到孟恨水徹底消失,她才垂下眼眸。

“張臣喜有消息了嗎?”

“管理局剛發了消息,”沈歡歡回,“張臣喜兩年前死於肺癌,錢被幾個兒子敗光了,自己在老房子裡沒人管他,聽說瀕死的那幾個月疼得滿地打滾,這種死法也算死得其所。”

“不過接下來他會更慘,畢竟他已經死了,不能再死一次,多恐懼多害怕都沒法自儘,”沈歡歡說,“他這種情況會在拷問間被慢慢折磨到靈魂崩碎,那種程度的夜以繼日的折磨,沒有鬼還想活。”

薑厭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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