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白骨 榨出來的血肉骨頭(1 / 2)

太陽落山的時候, 今月白帶著瓶瓶最後順了一篇文章,把裡麵簡單的字都圈出來,而後把報紙交給了她。

“明天早上八點, 吃完飯我來考你。”

瓶瓶閉著眼都能猜到晚上會很煎熬。

她現在隻希望她人設的記憶力夠好,否則她很可能要來來回回不停寫不停念,直到“她”徹底記下這些字。

吃過晚飯, 瓶瓶拿出報紙就準備觸發答題。

她想撕了報紙,或者在報紙上畫簡筆畫。

到時背後靈一定會阻止她,她也一定會觸發答題, 她需要通過題目和選項判斷她人設的決心有多強, 最重要的是,判斷她今晚要熬多久的夜。

結果還沒等她觸發答題, 今月白回屋換了身衣服, 轉頭就讓她也趕緊收拾下準備出門。

瓶瓶:?

一心學習,無力外出。

她下意識就要拒絕,但今月白鐵了心地誘惑她。

“奚決雲很久不上台了, 再不聽就沒得聽了。”

瓶瓶興致缺缺:“咿咿呀呀的,我聽不懂。”

“沒關係, 我也聽不懂,”今月白下了劑狠藥, 糊弄瓶瓶,“隻是奚決雲祖上是給馬皇後唱戲的, 四舍五入你聽了戲就是皇後了,趕緊的。”

瓶瓶:“。”

她很想把“幼稚”兩個大字扔到今月白的腦門上, 但思索片刻,還是捏著報紙站起來。

“那我去那邊認字,”瓶瓶說。

今月白的表情欣慰又無語的, 她支著腰上下看了看瓶瓶,最後把碎發撩到耳後,露出莫名其妙的笑容:

“能讓你有閒心看報紙的,絕對不是奚決雲。”

於是一大一小出了門。

今月白拉著瓶瓶的小手,這會兒路上的流民很多,巡邏隊正在清理下午這批人,一路上滿是哭聲和哀求聲,因為有的人不願意走,被打得鮮血流了一地,清掃的人把水衝在鮮血上,嘴裡碎碎念著“開門紅”。

瓶瓶並不喜歡這個場景。

她垂下頭,今月白走一步她也走一步。

就在兩人走出花街不久,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忽然撲到今月白的腳邊,她死死抱住她的腿,抬起眼時,滿臉都是淚水:

“求求您了!求求您救救我!”

今月白低下頭。

女孩眼裡閃過希冀,她連忙懇求道:“我不用工錢,吃的也少,可以住在牲畜的房間,也可以睡在地上,我什麼都不要,什麼都不要…”她深吸一口氣,聲音像是斷掉的風箏線,飄得很遠,很啞很輕,“我已經天沒吃飯了…”

“您可以雇我嗎?”

今月白輕聲道:“我住在花街。”

“隻要你想去那裡,隨時都可以去。”

女孩的臉色瞬間一變。

今月白又說道:“不僅是女孩,若是你認識什麼男孩,你們要是撐不下去了,隨時可以來花街。”

“這裡空房子很多。”

女孩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她拍了拍膝蓋,用儘力氣朝今月白啐了一口,惡狠狠道:“我爹娘說了,女子失節就是死——”

“我去了就等於死了,讓我去那種臟地方不如現在就打死我!!”

今月白點點頭,帶著瓶瓶越過女孩往前走。

走遠了,瓶瓶扭頭看那個女孩。

因為走得晚了,女孩被一鐵棍砸在牆上,鼻腔和嘴裡都滲出刺眼的鮮血,而後宛若慢動作般,她從牆麵上慢慢滑落,直到跪在地上,最後身子向前倒在泥地裡。

巡邏隊把她的屍體扔在垃圾車上。

今月白似乎是見多了這種場景,她無所謂地勾了勾唇角,看向周圍,流民與羚仁村的村民很好辨認,眼裡隻想活著的是流民,眼裡布滿欲望的是村民。

一路上男人們的目光隱晦又不屑。

他們的視線幾乎不從今月白身上移開,今月白也笑著對視回去,先是看臉,幽幽歎聲氣,再在對方的褲子上停留兩秒,而後意味不明地搖搖頭。

這個舉動讓一堆男人破防。

但也有許多紅著臉的少年時不時看今月白一眼,躲在麵攤的桌子後麵偷偷看,用麵碗遮著臉偷偷看,瓶瓶在今月白的帶動下,不自覺用了審視挑選的目光看那些少年。

“…那個好像還不錯,你會扔花給他嗎?”

瓶瓶剛問完就連忙用手捂住嘴,這個問題有些放肆了,她以為要觸發答題,但抬起頭,答題麵板並沒有出現。

於是瓶瓶抬頭看向今月白,發現今月白並沒有聽到她說話。

她此時正在路邊摘花。

摘好花後,她向茶館裡的一個少年走去,那少年正在低頭看書,麵容白皙俊朗,側顏很是好看,桌上的茶餅一口未動,明顯是看書入了神。

瓶瓶站在原地等待。

兩分鐘後,今月白走了回來,瓶瓶往她身後看去,本來麵容不屑的男人們此時明明產生了一種叫做嫉妒的情緒,嫉妒與鄙夷混雜,看上去非常矛盾。

今月白重新牽住瓶瓶的手。

走了幾步後,她把手裡的白色小花塞進瓶瓶的衣袖。

瓶瓶怔愣地眨眨眼:“你沒給…”

今月白:“逗逗他們。”

“戲園快開場了,你讓你的小短腿加快點速度。”

*

到戲園後,瓶瓶在後台找到了薑厭等人。

薑厭因為洗了一下午衣服,神情十分萎靡,這會兒終於交了差,她迅速找了個沒人的地方開始偷懶,沈笑笑和她的狀態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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