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顏在在(1929-1937) 瓶瓶死……(2 / 2)

今月白聽著聲音確定了幾人所在的房子,踩著柴火趴在了隔了兩個房子的牆上。

從她的視線往那邊看,一個個人是數不清的縮小畫像,來來去去,旋轉來旋轉去。

詩情此時已經失去神智了,她流著口水躺在柴火上,手指無意識地敲動,像是在彈什麼優美的曲子。

一個巡邏隊成員走過時嫌惡的踢了她一腳,詩情也隻是笑,轉了個身繼續彈琴。

阿煙穿著鵝黃色的長裙在屋子裡晃,走幾步她就轉過頭往地上看一眼,像是身後跟了什麼小動物。

“小鴨子不要跟著我,”她嘟囔道,“找你們媽媽去。”

今月白從沒見過阿煙這麼幼稚的時候,她慣常是聰慧的,學什麼都快,那麼難的算帳學得飛快,可她這會兒就像個小女孩,走得歪歪扭扭。

走幾步還會往前撲一下,有時候撲到巡邏隊身上還會咯咯地笑。

四名巡邏隊的成員來回走著步,時不時說點笑話。

“你那支槍真忘帶了啊?”有個男人問同伴。

同伴不耐煩地點頭:“沒找到,肯定是忘帶了,日了狗了,我出門前還摸過口袋,結果沒揣好掉家裡了。”

男人哼笑:“彆是掉路上了吧?”

同伴聳肩:“掉了也沒人敢撿,一旦被我查出來看我揍不死他們。”

沒人覺得花街的人有本事在他們身上偷槍。

四人又嘮了會兒嗑,今月白終於確定了是哪兩個人沒有帶槍,一個是本身就沒帶,一個人的槍在她手裡,現在這兩人聚在一起聊天。

剩下兩個有槍的正在毆打一個失禁了的男孩。

他們越打越上癮,男孩的口鼻都蔓出鮮血,兩分鐘後,一個人終於停下了腳。

新一輪試驗通過。

花街這些人都還活著,劑量還能加。

男人往嘴裡塞了個草根模樣的東西,回屋子拿出了幾袋黑色粉末,打開袋子就準備往幾人臉上倒,這時今月白迅速舉起了槍,她的槍技是陳恩榮教的,她在這上麵有天分,視力好,命中率極高。

哪怕不能一擊斃命,也能讓人站不起來。

她把槍口對準了正在拿藥的男人,但幾秒後,她又把槍對準踹男孩的男人,兩方都需要她救,但土槍的後坐力極強,她很久沒碰槍了,沒辦法連打兩槍。

她必須打一槍就逃,拚命逃走,再等待時機。

可隻打死一個人有什麼用,一個人死了,另一個有槍的人還能繼續踹男孩還能喂大家粉末。

這時阿煙又帶著虛幻的鴨子走了起來,她像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般搖搖擺擺地走,走幾步就轉一圈,臨近房門口了,她忽然回眸往今月白的方向望了一眼。

今月白的心臟突然抽搐了一下。

她預感很不好。

果不其然,下一秒阿煙猛地推開門往門外狂奔而去。

她學過一些手法,手速極快,所以在強迫喂食花粉的時候,把大半都藏在了袖子裡,她現在還清醒,隻是有些昏,跑不快,但她已經用了這輩子最快的速度。

靠門最近的男人一愣,幾秒後,他迅速停下踹男孩的腳,轉身就追了過去。

阿煙朝著門外的大道飛奔,跑得鬢角的長發都飄起。

她看起來很自由。

今月白知道她想做什麼了。

她克製住哽咽的聲音,舉起了槍。

與此同時,男人對著阿煙舉起了槍——

“砰!”

槍聲響起,阿煙身子一顫,上半身緩緩前傾,轟然倒地。

男人嫌不解氣,又對著她的腦門來了一槍,而後拖著她的腳把她扔在了花街外。

殺完人,男人哼著歌往回走,此時的今月白正努力舒展自己麻痹了的手心,在剛才槍聲響起的瞬間門,她在同時間門打死了屋內有槍的男人。

此時屋內兩個男人正撲過去,想要撿起屍體褲腰帶上的□□。

但剛才還被暴揍的男孩撲上前,死死把槍抱在懷裡,他一邊往外吐血一邊說:“疼是解藥,我不是天上的鳥,我看清你們了。”

男孩不會用槍,但他看得見拆子彈的摁鈕。

他一邊忍受瘋狂的毆打,一邊努力把那東西往下拉,十幾秒後,顆子彈掉在了地上。

兩個男人當即就要矮身去撿。

但男孩迅速把子彈塞進嘴裡,仰著臉把它們吞進了肚子裡。

“我贏了。”

他笑著倒在草叢裡,昏死過去前,今月白開響了第二槍。

“砰!”

剛才殺死阿煙的男人應聲倒地。

今月白的整條胳膊都被槍的後坐力震麻了,但她不敢停,死在門外的男人手裡還有槍,所以她跳下牆就開始狂奔,用儘全力想在兩個男人前把這個槍奪過來。

但那兩個男人距離她近太多太多。

等她衝出房門時,兩個男人已經站在了門口。

一個男人陰狠著臉把玩著手裡的槍,另個男人堵在今月白的麵前,兩人並排站著像是一堵牆。

今月白的嘴裡開始發苦,她的餘光望向屋裡的那些活著的朋友。

她還有七個活著的朋友。

她們被迫沉浸在虛幻又模糊的世界裡,像花像鳥,像一切,唯獨不像人。

今月白不甘心地閉上眼睛。

但意料之中的槍聲並沒有到來,她聽到的是兩聲絕望恐懼的怒吼聲,這種聲音極為驚恐,像是遇到要人命的東西,像是生命最後的嘶吼。

今月白緩緩睜開雙眼。

此時此刻,就在這裡。

本該離開的瓶瓶渾身臟汙地站在兩個男人身後。

花街裡有條縱橫南北的臭水溝,家家戶戶平日裡什麼垃圾都往裡扔,而剛才瓶瓶悄無聲息地從裡麵爬了出來,身上滴著汙水,散發著難以形容的劇烈惡臭。

剛爬出來她就叫了兩個男人一聲,又在他們握槍轉頭的瞬間門,把揣在懷裡的黑色花粉吹向他們的臉。

“是屍體殺了你們。”

瓶瓶被控製著說道。

“楚楚姐姐掙紮了很久,衣領胸口落滿了這種粉末,很多很多,阿煙姐姐的衣袖裡也有很多,我現在把這些還給你們。”

“這麼多的劑量,你們應該活不了了吧。”

風把數不清的黑色粉末吹向猝不及防的兩個男人,又吹向瓶瓶。

瓶瓶剛才已經憋了太久的氣,花街很長,她來的路上就吸入了花粉,如今暖風一吹,她的眼前很快就變得五顏六色。

好多東西在飛,整個人都開始升騰,但她的視線又無法克製地看向今月白。

半分鐘後,她搖晃著往後退,踉蹌坐在了地上。

她努力搓了搓小臉,認真跟今月白告彆:“你沿著牆腳走,去戲園找你的朋友們。”

“我們今天就此分彆了。”

...

“叮咚!”

盛夏烈日下,所有人的腦海中響起不詳的話。

【瓶瓶死亡。

恭喜其走完顏在在人物結局。

演繹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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