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聞材想得很透徹。
站在病床尾部的韓東,自詡隔空療傷,實際上是在猖狂肆意的威脅他們,簡直卑劣無恥到了極點。
徹頭徹尾的陰險之人。
等到父親蘇醒、撥通了大哥的電話,定要讓韓東明白,哪怕是武者當騙子也有嚴重惡果,屆時讓其痛哭流涕的認錯。
因為。
他隱約知曉,自己大哥似乎是武者之上的習武人士,必然比眼前的韓東更為強橫。
下一刻。
藺青梅聽懂了,連連擺手:“小東絕不是因為我的那筆款項而威脅你們,還請你千萬不要誤會。”
“嗬嗬。”楚聞材抱臂,嗤笑兩聲。
這話,誰信?
反正他根本不信。
病床之上。
正準備施行手術的三位醫生,麵色一愣,詫異萬分,隻見楚長傅睜開炯炯有神的眼睛,喘了口氣。
“楚老!”
“您怎麼樣?”
“心臟如何,您覺得哪裡不舒服。”三位醫生急忙圍在旁邊,連聲發問。
“不必,你們讓開些。”楚長傅緩緩吐了口氣,推開醫生,借著二兒子楚聞材的手臂,勉強坐了起來。
楚聞材扶著他,略有擔憂:“父親?”
幾乎淪陷昏迷的父親,終於清醒了,而且有些精神抖索。
“無妨。”
黑衣黑發的楚長傅,擺了擺手,繼續喘了口氣,總算坐直,腰背仿似青鬆一般的筆直。
乍一坐直,便是威嚴莫名。
眼眸微抬,有如氣吞山河。
楚長傅充分展示了什麼叫做百億富豪的無形威懾力,身體前傾,目光蘊涵傲然與冷靜。
準確而言,這是一股源於內心的自信氣場,與靈感根本不具備可比性,相差太遠。
饒是如此。
藺青梅也情不自禁的退後半步。
她隻是普通人,而且感覺到楚老似乎醞釀著極其可怕的怒火,再加上平時對楚老的印象,心裡猛地一涼。
“楚老?”
“您可千萬彆誤會——”藺青梅急忙開口道,急得不行。
“閉嘴!”
一聲沉喝,響徹病房之內。
楚長傅摸了摸胸口,滄桑麵容遍布威嚴,抬頭盯著韓東,繼續開口道:“你說你在給我療傷?真真無恥之尤,你好歹也是武者境,偏偏要當一個滿口胡言的騙子。捫心自問,你不覺得慚愧羞恥嗎?”
話音落畢,韓東臉色一沉。
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精光閃逝,仿佛波濤洶洶的海域轉為沉凝靜湖,再無一絲一毫的動靜。
倏然間。
韓東淡淡道:“楚長傅,你認為我是騙子?”
聲音漠然無情,宛若凝固了的潺潺溪流,渲染出了一股古怪緘默的氛圍。
楚聞材嚇得身體一顫。
其他三位醫生也麵麵相覷,噤口不言。
藺青梅想要勸阻,張了張口,終究是一言不發的注視著,眼底升騰黯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