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淑芬過來看程瀾痛得手按住右邊腹部直冒冷汗, 趕緊讓肖晚再去喊了梁錦上樓來。
梁錦看過道:“看位置和症狀應該是急性闌尾炎，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這得趕緊動手術切除。大哥、大嫂你們明天要上班，我和景南跟車去。”
15分鐘後, 軍區醫院的救護車來接走了程瀾。
林景南和梁錦作為家屬跟著去了。
林錦熙聽到動靜也起來了，跟著一起下樓把人送上車，“急性闌尾炎啊？”
她穿著睡衣站在客廳窗前往外看。
閆淑芬道:“好在梁錦在家，一看就能知道怎麼回事。這家裡有個醫生也挺好的。好了，你們三母子回去睡吧, 我去書房等電話。”
去了肯定還要檢查，然後景南會打電話回來。
她叮囑過了，不然那臭小子搞不好一著急就想不到。
林錦熙道:“大嫂，我明天不上班。還是我來等電話吧。”
“也好。”
林景東和她們回屋才發現林師長已經起來了, 正在開隔壁房間的門看是不是林墨被送醫院去了。
林墨睡得好好兒的，隱約可見床上的隆起。
林景東道:“爸，吵醒你了啊？”
“我帶兵打仗的人, 救護車都進家門了哪還有不醒的？是瀾瀾還是小晨？怎麼了？”林師長關切地道。
他畢竟年歲大了，晚上看兒女滿座一高興又喝了點小酒。
還是梁錦說‘能喝一點’他才能從大兒媳的嚴格監督下討到點酒喝的。
於是行動上就慢了一點, 等他起來就看到家裡有誰被抬上了救護車, 景南和梁錦跟著一起上了車。
然後大兒子、大兒媳、女兒、外孫女都在。
他就開隔壁孫子的房間門察看。那剩下就倆孩子了。
林錦熙道:“是瀾瀾突發闌尾炎, 景南和梁錦跟著去了。一會兒肯定有電話打回來，大嫂說來書房等著。我讓她們去睡, 我來負責等著。爸, 沒事的，梁錦的專業判斷應該是靠譜的。您也去接著睡吧。”
這會兒快兩點了，正是好睡的時候。但醒了要再立即入睡就有些不容易了。
林師長道:“這會兒立馬回去也睡不著, 我和你一起等吧。景東你去睡, 明早給我請個假。”
隔壁王家的人也醒了, 王副軍長穿著軍綠色汗衫和短褲在籬笆那邊喊道:“老林、老林......”
林師長出去，“我在這呢。”
“怎麼回事啊？”
“瀾瀾突發急性闌尾炎。”
聽說不是什麼大事，王副軍長搖著蒲扇笑道:“我還以為你咋的了呢。這要是你有什麼，我得趕緊換衣服去醫院見你最後一麵哪。”
一開始他真讓嚇了一跳。去年老瞿就是這樣，兒子結婚才兩天，半夜讓軍醫院的救護車接走就沒回得來。
林師長沒好氣道:“馬克思還不想這麼早見到我！”
都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日常說話本來就沒那麼多忌諱。
隔壁幾家也都亮了燈，王副軍長笑吟吟道:“沒大事啊，程瀾那丫頭突發闌尾炎而已。割了就好了！”
閆淑芬一拍腦門對身旁的林景東道:“不該叫救護車進來，應該讓景南把人送出去。這要是自己家裡有輛車就好了。”
家裡沒汽車，孩子痛成那樣肯定坐不穩自行車後座的。
不過，應該讓救護車在外頭等著，讓景南把她抱出去。
那就不至於驚動那麼多老人家了。
去年瞿政委的事一出，半夜來輛救護車挺容易搞得人心惶惶的。
等救護車遠去，大院裡各家都陸續重新關燈休息。
徐懋寧從自家二樓翻窗戶順著下水道爬下來，然後躡手躡腳避開林家人的視線溜出了大院。
他一路儘量避開晚上巡邏的流動崗哨。
其實，即便發現了他那些人也不會對他怎樣。他就是半夜從自己家走出去而已。
不過，還是避開為好。
說是闌尾炎，萬一實際情況比這更嚴重呢。
反正去醫院的也是林小叔和未來的林小嬸，林小叔是同意了他追程瀾的。
他得去問問看，也好第一時間知道情況。
林小叔打電話回來也不會知會他。
他出來之前已經給有車的朋友打了電話，因此走出軍區側門已經有車在等著他了。
對方打著哈欠把車鑰匙交給了他，然後取出後備箱的自行車騎回去了。
救護車直接把人拉到了軍區醫院，他這裡過去也不麻煩。
不過等他到了醫院一路問著找了去，程瀾已經被送進手術室了。
林景南帶著戶口簿來的。雖然上頭他遷出去了，但有遷出記錄。這足以證明叔侄關係了。
他直接就給簽了手術同意書。
簡單的檢查之後確診，的確就是急性闌尾炎。
徐懋寧找來的時候，林景南正好去借電話打回家了。
手術室門口隻有梁錦守著。
她看到徐懋寧楞了楞，認倒是認識的。
她都來過兩回了。
而且因為林景南私下和她提過，她也知道這是他看好的侄女婿人選。免不得也會關注幾分。
這是倆孩子已經好上了？瀾瀾還小吧。
所以徐懋寧衝她喊‘梁阿姨’，梁錦便點點頭，“你怎麼來了？”
“我聽說程瀾被送醫院來了，就跟來看看。除了闌尾炎，沒彆的吧？”
梁錦擺手，“沒有、沒有，你坐吧。”
“嗯，好的。”徐懋寧很有禮貌的在旁邊坐下。
梁錦道:“小手術，沒事的。不用太擔心了！”
程瀾沒有闌尾異位這些毛病，手術難度確實可以稱為小手術。
等林景南打了電話發現他也在家屬等候的地方坐著便道:“你怎麼來了？”
徐懋寧道:“林小叔，我不大放心。”
林景南把他到乾部小灶弄的熱粥遞給梁錦，“你把這個吃了吧。大晚上的，又冷又餓。”
再是夏末，到了淩晨兩點多也是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