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瀾最後也是想到了她裝成孕婦,把錢藏肚子裡去進貨。一開始晚上都不敢睡熟了。
回來還得運氣好才能占到一個三個人的位置蜷縮著。這才對她看重錢的一麵有所釋懷的。
那些罪是靠著大伯能買到臥鋪票的程瀾沒有體驗過的。
閆淑芬對此也有些唏噓,“所以我已經死了掙大錢的心了。不能隻看到人家過得好的一麵。”
聽說那個舒潔一個月掙的也是四位數呢。一個月掙她一年的錢沒問題。
但萬一進貨款掉一次,那就是上萬元。
“對了,她那個逃港的妹妹有消息了麼?”
程瀾點頭,“有,打了電話回來。聽說過去也是在起早貪黑的乾,一天睡不到五個小時。不過那邊比在廣東上班的工資是要高不少。就想著趁年輕掙錢買房子。到時候就能堂堂正正做香港人了。內地對香港人也有不少優待政策,她以後回來多半還比較風光。而且,有家裡祖傳的做衣服的手藝,她比其他逃港的人又好多了。”
不過她腦子沒舒姐靈活,所以在廣東也隻是給人打工。
倒是冒險偷渡去了香港,那邊早年從內地過去的人對旗袍還挺偏愛的。
閆淑芬晚上睡覺把風月片的事都告訴了林景東。
“我沒有想到瀾瀾開錄像廳還有這麼多麻煩。我還以為有咱家撐腰,彭虎那樣的人不敢招惹她,其他就沒事了呢。”
林景東也皺眉,“放風月片?”這要是鬨開了,連他都要吃掛落。
買的錄像機是水貨,現在連風月片都敢放了!
太不像話了!
第二天他本來準備給夏老板打電話的。結果剛到辦公室,夏老板就主動來承認錯誤了。
“我已經把涉事的人開除了。這回幸虧是及早發現,不然我真是沒臉來見你啊,林主任!”
林景東道:“社會上、甚至軍營裡那麼多氣血旺盛的年輕人,精力無處發泄。你搞風月片來放,你想看到惡性事件頻發啊?這個責任是你背得起,還是我背得起啊?做商人,尤其是大商人,還是要有社會責任感的。”
飲食男女,人之大欲!
有些事肯定不能一味的藏著、掖著。但放開也必須掌控好度。
影視現象,那是沒什麼判斷力的觀眾最喜歡去模仿的。
夏老板點頭道:“是是是,這件事是我疏忽了。幸虧那個叫朱航的小夥子機靈啊。”
這件事他總不好誇程瀾機警。
但這樣的事程瀾也自己出麵,能少麻煩人就少麻煩人。
不是親生的,確實不一樣。
但是,她一下子把事情提升到了會提高犯罪率這個高度,沒有糾纏於那點利益得失。格局很大啊!
有做一個企業家的格局了!
這樣一來,就完全是他這邊的問題了。
是得主動趕緊找補,而不是讓利給程瀾。主動權一下子就被程瀾抓到了手裡。
不像他老婆,還是家裡嚷嚷怎麼就把她的表弟給開除了。
這讓她怎麼跟娘家人交代?這一對比,差距也太大!
他對程瀾愈發的欣賞了。
而且,那應該就是程瀾自己的想法,不是眼前這位林主任提點的。
程瀾是女孩子啊。他有這提點的功夫,肯定會自己出麵的。
林景東道:“那你準備怎麼補救?你那個小舅子是吧,做出這樣的事,拍拍屁股就讓他走人了?”
“不是小舅子,隻是我老婆表弟而已。就是小舅子我也不會包庇。嗯,這件事我會讓人去舉報,讓涉事的人都得到懲罰。”
林景東點頭,“你那兩台錄像機是水貨,這要是對方報複也去舉報你又是事兒。”
“我重新買兩台有發|票的。”
至於這兩台,拿回家去放吧。
總不可能查到他家裡去。那除非是他的靠山要垮,他遭了池魚之災。
到那時候,有沒有買兩台水貨根本就不重要了。
總之不能擺在批發市場的地界。
他那裡賺錢,很多人眼紅的。要是查出他自己都在用水貨,回頭被人說他的批發市場賣的也都是水貨就壞事了。
如果有人檢舉,搞得每個門麵都要一家家的查,他真不敢保證那些人為了賺錢,沒有把水貨搭著一起賣。
甚至還有些家夥,肯定是偷稅漏稅了的。
這都經不起徹查、細查的。
這麼一對比,當初默許了手下買水貨的自己都不如程瀾看得遠啊。
她隻是播放沒有得到許可證的錄像,這不算什麼事兒。
而且,彭虎那樣的人隻要還想繼續開錄像廳,都不會去舉報這一茬的。
甚至可能很多人根本沒想到這也是把柄。
看眼下這形勢,開錄像廳才方興未艾呢。估計還能紅火好些個年頭。
尤其是港台和內地文化事業差距沒有抹平之前,這一行都是很能賺錢的。
一個錄像廳一個月利潤2000,十個就是兩萬了。
不過,動靜弄大了,電影院肯定會鬨的。
把他們的生意都搶了!
目前各地電影院還是歸文化局在管的,個體戶手伸太長,文化局可能就真的要來查播放沒有引進的錄像的事了。
11月底,公安出動掃查了一下市裡現有的幾個錄像廳。
彭虎那裡和彆的兩處租他錄像帶的地方被抓了個現行。
一眾擠在裡頭看風月片的觀眾也都被教育了。
出租錄像帶的彭虎罰款三千,另外兩家罰一千,關門整頓!暫時是不會讓他們重新再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