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也是因為經常練習。
她過去把車在方奶奶的地壩裡停好。
進去廚房預備幫忙的,舒敏道:“你這考試也不輕鬆,生意上事兒也多。出去歇著,這兒有我和石阿姨呢。就一家子幾個人吃飯,用不著那麼多人都在廚房忙活。不然就看看你堂姐和小外甥去。”
“那行,舒阿姨,我去於家坐坐。”
高煜父子被方奶奶安排了活兒,開車出去了。
程瀾走到於家,昕姐和於奶奶已經回來了。他們也是準備一家子慶祝一下。
昕姐給川菜館那邊的公用電話打過去,讓她媽過來吃晚飯。
一家子吃飯,總不能讓她媽一個人在那邊孤孤單單的吧。
在程昕的認知裡,雖然程杳轉學到子弟校,沒用她媽照顧。
但她媽幫她看顧生意,也是幫了大忙的。
每個月店裡還能給她掙一百多,讓她手頭比較鬆動,想給孩子買個什麼也方便。
那兩萬她拿去做了定存,放銀行吃利息沒舍得取。
結果她媽不肯來,說店裡有客人。
“過節,你關一晚上沒事的。”
程杳抱著弟弟換尿布去了,程瀾進來客廳,於奶奶就招呼她在沙發上坐。
聽到程杳外婆不肯過來,她過來接過話筒,“馬寧寧,關店、過來吃飯!”
程瀾挑眉,原來四伯母叫馬寧寧啊?她還真是剛知道,其實還挺好聽的。
於奶奶掛斷電話,然後喊道;“杳杳,換好了麼?”
程杳抱著弟弟出來,“太奶奶,換好了。”
“好,你來和你媽媽說說,之前你舅舅到北京來的事。”
正好,孫媳婦的閨女和妹子都在,該把話說清楚了。
都五個月了,本來也該給孩子添加輔食了。單一的奶水營養要不夠了。
她話音剛落,程昕就變了臉色。她一臉鐵青地道:“你舅舅來了,他來做什麼?”
程杳道:“他什麼都不做啊,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他春節後來的。我想想,初七到的。我初八回去團結湖小區的房子就看到他在桌上啃燉的雞腿。”
“你外婆叫他來的?”
“我聽話風好像是他在家裡過得艱難,又看到同村那麼多人每月寄錢回去。就一直給外婆說好話,說也想到北京來打工。來了就在家裡吃吃喝喝,都沒有到樓下的川菜館幫過一回忙。”
這樣的懶人說來要打工,實在是讓人不敢信。
程昕沒問她怎麼之前不說,想也知道是為了自己好。而且身邊的人也都沒說。
“那幾天你在哪?”她記得辦完過戶,程杳就高高興興的回去了,說是要開學了。
然後到於援朝給她轉學過來,又過了好幾天的。
“我在小姨那裡住著,爸爸過了幾天有空了來接的我。舅舅也是他買火車票送走的。媽,我害怕舅舅!小時候小姨給我講《紅樓夢》巧姐被她舅舅賣到了煙花地,我就覺得我這個舅舅肯定也乾得出這種事。”
程瀾挑眉,賣去煙花之地可能不至於。但如果那家夥窮瘋了,把杳杳賣給老光棍估計是乾得出來的。
小時候,他連自己兜裡的兩分錢硬幣都要搶呢。
再想想程衛東,跟他是一丘之貉。
也是打過主意,準備賣她這個堂侄女給自己兒子換彩禮錢的。
程昕氣道:“我還喊她過來吃哪門子的飯啊?”
如果不是於援朝得力,有她媽裡應外合,估計這會兒她的川菜館和小房子都被那兩口子霸占了吧。
於奶奶道:“你媽也屬於被侮辱與被損害的對象。因為不想你的錢被用到你憎恨的人身上,我就帶著她出去買營養品、買衣服。然後還帶她去301做了個全身大體檢。用在這些上頭,肯定比她送給那一家子花用了強啊。但是檢查結果吧,她身上有幾塊骨頭可能是早點挨打的緣故,都變形了。年深日久的,也糾正不了了。另外,身體的虧損很大。估計什麼好的都是家裡的男人吃了吧。如今隻能儘量的調養身體,不然壽元都有妨礙。“
程昕想了想,她給了她媽錢,但她媽之前穿的內衣依然是又破又舊的。
說是穿在裡頭沒人看得到。
但上次回去,發現她媽從裡到位都是新的。看來都是被奶奶帶去購置的。
再是嘔得慌,聽說早年遭的那些罪都要影響她媽的壽元了,還是澆熄了不少怒火。
等四伯母被於援朝騎著二八大杠接過來,程瀾已經告辭回方家了。
程昕看到她媽,直接問道:“你給了那家夥多少錢?”
四伯母知道女兒什麼都知道了。她沒敢說那是你哥,訕訕地道:“就兩百來塊。”
“還少了啊?他個懶人在家一年掙不到這麼多吧。他後來沒再打電話來,讓你把錢直接郵寄回去?”
四伯母道:“打、打了,但是我沒錢了啊。”
利潤的一半於老太太直接拿回來交給程昕了。
另一半帶著她東花西花給花光了,尤其是在醫院花得最多。
所以,哪怕兒子、兒媳還有孫子、孫女在那邊說得再好聽,她也掏不出錢來了。
而且,之前打電話來要錢,離兒子回去才不到兩個月。兩個月就把她辛苦攢的兩百快花光了!
她提了一下自己去醫院檢查,結果不大好。
那邊竟然道:“你去醫院做什麼?平白浪費錢。”
問都不都一下到底是什麼結果。
她這輩子還是這一年跟著程昕,尤其是這兩三個月被於老太太帶著,才活出了個人樣來。
於老太太肯定會不失時機改造她的思想啊。
自己是女人,人家也是女人,瞧瞧人家活得!
程瀾自己懶得過去,卻也讓店裡程家村的人時常去看四伯母,給她灌輸一些要為自己打算的觀念。
雙管齊下之下,四伯母還是有些觸動的。
然後家裡再打電話來,她就直接道:“於家老太太過來,說這個餐館是程昕的嫁妝,現在姓於了。以後利潤都得交給她,沒給我留錢。我乾不過她,你們誰要是有辦法自己上北京來爭吧。”
那邊什麼法子都用儘了,看她確實是沒錢,再搜刮不了也隻能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