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杳道:“你不再看看其它的?”
“是你的日子嘛, 穿你挑中的正好。”程瀾把錢付了,然後進去換下來。
店員拿去包裝好雙手奉上。
程瀾接過硬紙袋,“走吧, 今天有半天空, 陪你逛逛街。”
走過一家哈根達斯的門店, 程杳指指裡頭。
程瀾點頭,“好!”這個天氣吃冰淇淋也可以了。
兩人一人要了兩個球的,服務員用漂亮的透明杯子裝了出來。
又點了一些精致、好吃的糕點。
等旁人沒人了, 程杳道:“小姨,能隨便花錢的感覺真的很好。但是, 我心頭不踏實。就好像站在由沙子建起來的大樓上一般, 仿佛腳下隨時都可能崩塌。”
程瀾用小勺子吃糕點, “為什麼?”
程杳苦著臉道:“我怕人家說我吃的是人血饅頭啊!”
程瀾看看她小碟子裡淋著草莓醬的糕點,食欲直接飛走了一半, “你能不能等我吃完了再說啊?”
她說著換了把勺子吃冰淇淋球了。
程杳比了個‘抱歉’的手勢,“我的意思你懂吧?”
“懂, 感覺不義之財花著不踏實。畢竟咱們從小都是受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勤勞致富這些教育長大的。我之前在你爸的賭場薅了1300刀的羊毛, 用著也是怎麼都不踏實。現在我每天扳方向盤、在電腦上算賬累得要死, 但花著辛苦錢睡得挺香的。”
程杳納悶地道:“你去賭場怎麼薅羊毛?”
程瀾反手指指自己耳朵,“我聽力好你知道的啊。我能聽出骰盅裡骰子的大概點數,十把大概能中七把。剛來的時候我兜裡就隻有你爸說是還的200美金。我當時孑然一身, 什麼都要花錢買。進一趟超市就花掉了160多。後來、後來我就去賭場買大小了。”
在侄女麵前說起自己賭錢過日子的事,她多少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這是做壞榜樣啊!
“1300刀, 你就去了一天啊?”程杳現在對錢的概念放大了許多。1300刀在她看來已經不算什麼了。
“不,四天。我那會兒又不知道那是你爸的賭場。我怕我贏多了,脫不了爪爪。”
程杳笑了起來, “1300刀就夠你日用了麼?”她小姨也是大手大腳花慣錢的人啊。
“不夠。不過後來王維娜還了我六千刀。”
程杳點頭,“哦,對對,你借給她十萬自費出國留學來著。”
那會兒聽著十萬真覺得是天文數字啊。
她頓了頓,“小姨,你說我該怎麼辦啊?我想勸我爸爸收手,不要再掙不義之財。可是我又覺得他聽不進我的勸。我跟他真的還不太熟!”
程瀾道:“他肯定聽不進去。他跟你如今也就是熟悉的陌生人而已,而且華國人是習慣是父權壓製。”
看來杳杳來之前,姐夫已經循循善誘過了。
不然以這邊的法律來看,明麵上蕭清遠可是個合法商人呢。
“我都沒敢怎麼花錢,但他讓管家給我置辦的東西就花了好多錢了。”
程瀾想了想,“其實你爸接你回來主要是為了責任。他童年過得很不好。具體我不知道,就上次他回去要接你,他提到過一次小時候與狗爭食。可能他查到你小時候過得不大好,所以一下子父愛爆棚。”
蕭清遠這種人,如今已經功成名就了。普通人想去關心他,也得他肯接受和相信啊。
但來自唯一血脈至親真誠的關心,時日久了肯定還是能水滴石穿的。
程杳瞠目,與狗爭食,那麼慘?她再怎樣還有媽媽給張羅吃的。
“所以,你現在不用想太多。你就真誠的去關心他就好了。這個世上你是唯一和他有血緣關係的人。但哪怕是父女關係其實也需要經營,感情都是處出來的。你能想著給我燉補品,也可以給他燉一點。”
程杳誠實地道:“其實是廚師燉的。我本來想跟著學學,但後來發現那些食材拿給我燉有些浪費了。”
程瀾道:“我也覺得這種高檔東西,咱不會不亂碰是最好的。那就更簡單了,他要回來之前你吩咐廚房一聲就是了。然後願意自己端過去就自己端過去,不願意就吩咐管家。”
程杳點點頭,“我知道了。”她聽了小姨的話,確實挺心疼她爸的。
冰淇淋和點心吃完了,程杳搶著結了帳。
程瀾也沒跟她爭,這點吃零食的小錢無所謂。
很快到了22號下午,她四點就被接到了蕭清遠的莊園做造型,和程杳一起。
算實歲的話,程瀾21歲,程杳15歲。兩個人都是東方美人。
兩個造型師對她們的狀態都是嘖嘖稱奇,說她們隻要稍微修飾一下就好,不然反倒遮掩了天生麗質。
晚宴上程瀾會陪著程杳亮相。小丫頭頭一次出席這樣的場合,多少還是有些怯場。
蕭清遠好像還蠻閒的,抱著胳膊在旁邊陪著,看她倆被捯飭。
他和程杳用中文道:“你在關注你小姨做生意,有什麼感受?”
程杳道:“衣食住行的生意做好了,都是大生意。我開始以為在美國的華人不算多。但是沒想到隻做中餐館供貨,生意也能做這麼大。”
程瀾趕緊道:“跟你爸爸比,我生意可不大啊。”
她現在的食品公司,供應八十家中餐館。日淨利潤在1200多美金的樣子,也就是個頂流打工人的收入水平。
跟今天來出席晚宴的客人那是完全沒得比的。
不過她還是對程杳道:“整個漂亮國的中餐館過萬了。我當時聽人說華人過來好多都是開中餐館,又發現基本沒人做地道的華國食材供應,就覺得這應該是不錯的生意。”
蕭清遠道:“聽說現在都有中餐館的老板主動撥打你的電話訂貨了?”
程瀾那台有些大部頭的手機今天也帶來了,就放在手提包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