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這麼可憐？
為什麼他當初要那麼善心地把那個不孝子留下來？
早知有今天，他一定在滅掉皇後和她一族的時候，把這個不孝子一起砍了。
可惜，時間不能倒流，世間也沒有後悔藥可以吃。
他如今隻能躺在床上任人宰割。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妖魔太多，又一直在吸他的“龍氣”。
他就覺得自己好像越來越虛弱，仿佛身體上的能量全被妖魔吸走了似的。
要是劍靈知道他這麼想，估計會大笑好一陣。
妖魔是幻影，最多就是可以釋放出一些氣息的幻影。
沒見這些妖魔一直都隻在半空盤旋，從來沒下來傷過人嗎？
不是不傷，而是沒辦法傷。
所有都是劍靈通過某件道具造出的幻影罷了。
皇帝就是自己嚇唬自己。
就像有人被誤診，本來沒病的卻被自己生生嚇出病來。
皇帝現在就是同樣的情況。
從皇帝的寢宮出來，李栩沒有再回原本太子所居的東宮，而是返回了他這些年居住的那個比冷宮還可怕的破爛宮殿。
“為什麼還回來？”劍靈問他。
以他現在暴露出來的實力，即使留在宮內也無所謂吧？
相信現在這個時候，關於廢太子在被審判時做出的那些事應該已經傳出去了。
宮裡向來都是傳話速度比較快的地方，如果皇帝願意的話，關於廢太子的各種表現肯定被他所知。
就是不知道在知道李栩真的將仙人和小公主都打倒，順便還包成了一般人拆不開的蠶寶寶時，皇帝會有怎樣的表情。
“這裡才是我的家，不是嗎？”李栩毫無心理負擔地親手將床鋪重新換上乾淨的被褥，並將原來的那些發黃變硬的被子放回了櫃子中。
這些被褥看起來挺慘的，其實他並沒有真的使用過。
自他來到這邊，就被劍靈投喂了。
不隻給他帶來充足的食物，還有溫暖的被褥和衣服。
真正使用過這些的，是死去的廢太子。
之所以又拿了出來，還是為了應付之前來抓他的那些人。
當時若是被闖進來的人看到他蓋著那麼好的被子，被多加幾天私通外敵的罪名都是小事，他就是不喜歡彆人碰自己的東西。
現在又把舊被子放回去，也是讓廢太子在這世間可以多留下一點痕跡。
鋪好床，李栩就鑽進了似乎還有著陽光氣息的被子裡。
真好呀！又可以睡進自己熟悉的環境中了。
劍靈沒有再說話，隻是懸浮在床前，靜靜看著他的睡顏。
這也是它這麼多年一直在做的事。
一開始是幫他驅趕蛇蟲鼠蟻，後來就幫他守夜，免得被外人進來打攪，雖然從未有人真的來過。
現在，守夜的工作似乎可以結束了。
他已經進步到一個不需要被照顧的境界了。
忽地，寒光劍抖了一下，接著身影就消失在半空之中。
它不知道的是，在它消失之後李栩的雙眼就睜開了。
一雙眼睛清澈無比，完全沒有剛從睡夢中蘇醒的朦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