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難不讓它懷疑,自己就這麼成了她試驗技能的目標。
至於這個技能到底是應該叫做【辯才】,還是應該叫做【蠱惑】,再次翻遍了係統庫也沒能扒拉出一句反駁話來的謀士係統068不由陷入了沉默。
直到喬琰順著黃巾行軍方向留下的痕跡走出去了一段距離,係統才自覺自己找到了個喬琰此舉的漏洞,驟然拔高了音調說道:【不對!你現在不過是個十歲上下的孩童,如你所說,就連遠行都還成問題,你如何讓自己成為黃巾軍中的軍師,得到兗州黃巾渠帥卜己的信任?】
喬琰覺得自己耳邊有這麼個一驚一乍的家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或許也是一件好事,比如說,她此刻腹中空空的饑餓感都被驅散了不少。
她一本正經地回道:“可是,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鄭玄自徐州還高密,道遇黃巾賊數萬,見玄皆拜。(*)”
【……說人話】
喬琰有點想笑了。
並不是人的係統讓她說人話,怎麼想怎麼有種冷幽默。
但她還是做出了解釋,“你可以理解為,黃巾雖是亂賊暴民,卻還是器重文化人的。”
她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何況,我並不打算去接觸那位卜己渠帥。”
喬琰有另外的想法。
這種想法甚至得到了係統的“友情支持”。
準確的說,這個支持來自於係統背包中的那個新手禮包錦囊。
在其中並無什麼新手套裝之類的東西,隻有一個對於謀士來說或許很有用的道具,名叫【指定人物定位器】。
亂世之中,信息傳達的滯後極其容易讓人正好錯過。
曹操此時還在皇甫嵩的麾下,並未有自己的部曲。
劉備輾轉於黃巾戰場中,還未曾因為平黃巾之功而當上安喜縣尉。
孫堅也不過才召集了下邳縣裡一道當差的少年,在朱儁麾下領了個軍司馬的職務。
若要準確尋到這些人的位置,隻怕還得靠一點外掛。
但喬琰毫無將這個定位器保留到之後再用的意思。
在係統自暴自棄的注視下,她在定位器的目標對象上輸入了一行字——
黃巾軍三十六方渠帥之一,梁仲寧。
也正在她做完這一步的時候,這大野澤昏昧夜色裡,在她的視線中出現了一點火光。
那便是黃昏時將她拋下的那支隊伍臨時駐紮的地方。
喬琰無比慶幸,自己所用的這具身體因為多年病弱,沒少做些食補,便並沒有古代常見的夜盲症。
借著星月之輝,她站在距離營地不遠處的土丘上,將其中黃巾士卒和流民的分界看得清楚。
現在也合該是她混入其中的時候。
不過,她也是真的快餓得走不動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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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喬琰鎖定了位置,那位兗州地界上黃巾三渠帥之中的梁仲寧,此刻早已先到了濮陽。
濮陽,就是後來曹操與呂布之間發起兗州爭奪戰第一戰的那個東郡濮陽。
黃巾起義發動之前,張角執《太平經》,以太平道為善道教化天下,分教徒為三十六方,大方為萬餘人,小方六七千人,各有統帥,名號為渠帥。
馬元義在京師中走動關係的計劃,被門下弟子曝光後,三十六方渠帥分在八州提前起事,其中身在兗州的渠帥一共三人,分彆是卜己、張伯和梁仲寧。
仲寧倒不是他的名,而是他的字。
若稱名應當叫做梁靖的梁仲寧,正在搶先一步奪下的濮陽治所之中,對著麵前的燈火發怔。
黃巾渠帥大多是早年間聽從大賢良師教化,頗得張角信賴的弟子,又因遵循大醫符水之說分發良藥,引得一並信奉黃老之說的民眾歸附,逐漸聚攏起了人手,梁仲寧也不例外。
但八州三十六方渠帥總也有個大小先後之彆,他雖先到了濮陽,卻在兗州黃巾的從屬關係上,該當算作卜己的副手。
說實話,梁仲寧是有些看不起卜己的。
有漢一朝,縱然是黔首庶民也多在成年後有字,卜己與張伯二人卻沒有,兩人在大賢良師座下聽從指引之時,也並未得到天公將軍的賜字,卻偏偏因為起義倉促,而暫時得了在他之上的位置。
一想到卜己統兵,自巨野城而來,很快就會淩駕在他之上,梁仲寧心中便不覺少了幾分先前奪下濮陽之時的快意。
也正在他這煩悶之時,忽然聽到部從來報,濮陽大戶田氏(*)召集城中四方潰敗逃散開去的官吏民眾,意圖奪回濮陽城。
梁仲寧當即一拍桌案站了起來,“田氏老賊有何本事與我叫囂?”
那下屬顫顫巍巍地回道:“聽說此人新招了個門客,來自陳留,此人力大無窮,名叫……”
“名叫什麼?”他眉頭一豎,分明是要將心中不快借此發泄出去。
“名叫典韋!”
作者有話要說: (*)鄭玄的那個事情出自《後漢書》
(*)濮陽田氏,就是後來在濮陽之戰中以詐降誘騙曹操進城,幫呂布擊敗曹操的兗州豪強。
梁仲寧、田氏以及典韋在黃巾之亂期間的記載非常少,準確的說,隻有梁仲寧有一句,被名將傅燮(傅南容)斬殺(《後漢書》),這裡是出於劇情需要的二設。
明天0點見~上榜前慢慢更(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