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105(二更+19w營養液加更) 兵……(2 / 2)

想到三年前喬琰帶著那英雄酒登門來談生意,而如今卻是他需得主動登門來求見,王揚在抬眸見那州府門楣的時候,不免生出了幾分恍惚感。

但仔細想來,會有今日一步也不算全無跡象。

他上一次因為喬琰挾製刺史的緣故找上門來,也曾走過這一段路。

隻是彼時她還是個謀篡州中權柄以平蝗災的罪人,今日卻堂堂正正為此間門的主人。

王柔對她的評價果然不曾出錯,甚至於那樂平侯的列侯之位也不是她所能達到的上限,而是她的起步。

如今對方已然是這一州之主。

好在他們晉陽王氏打從一開始就沒將她拒之門外,還對她給出過額外的酬謝,先前的種種配合也始終在維係著雙方之間門的關係,現在也正得到了這位州牧的投桃報李。

王揚又如何不知這並州刺史改州牧背後的意義,這也顯然不會是一個如刺史一般快速更換的位置。

那麼在這州牧之名落定後,向她遞交拜帖之人絕不在少數。

而偏偏喬琰先選擇了他!

這已足夠讓他在恍惚之餘昂首闊步地走進此間門。

這是對他們晉陽王氏的信托!

隻不過在見到喬琰之後,他又收斂起了這份得意,轉而說道:“還未來得及恭喜喬侯榮升並州牧,有喬侯這等功績在前,隻怕也無旁人配得上那年少有為四字了。”

“長者這話說的便過分客氣了,”喬琰抬手,示意他落座,“若非要這般客套的話,我也還未謝過叔優提前將我升任並州牧之事告知左穀蠡王,將他險些生出的反叛之心給壓製了下去。”

這正是昨日從西河郡送來的奏報。

羌渠之子於夫羅還在冀州境內協助大漢作戰,南匈奴右部難以遏製住左部的野心,即便有喬琰的恫嚇還是不免蠢蠢欲動了起來。好在有這個及時到達且被快速傳遞到位的消息,才省去了一場武力鎮壓的麻煩。

王揚:“這本就是叔優的分內之事而已,喬侯不必誇讚他。”

喬琰笑道:“那好,我們不談叔優也不談南匈奴,談談我此番尋你所為之事。”

她這般直白地坦言目的,還真讓王揚有些意外,但想想他們此前的交流中她也一向懶得以什麼迂回方式來進行表述,現在會以這樣的方式來開口也並不奇怪。

她緩緩開口道:“我想與你做一做這礦產的買賣。”

以喬琰看來,山西的礦藏著實是豐厚得驚人。

雖說她打算等到樹立起足夠的屏障之後再進行礦產的開采,但這並不妨礙她先將此事籌備起來。

即便有足夠的武裝力量,在當前這個階段她也很難做到吃獨食。

不過,若是對方能提供足夠數量且有經驗的人力,這點損失可以姑且忽略不計算。

因州牧權柄,並州境內的鹽鐵專營也就落到了她的手裡,連帶著是對無主之地的礦業開發,這也無疑是她最大的優勢所在。

不過讓喬琰頗覺可惜的是,山西運城鹽湖不在並州而屬於司隸,其中所產的岩鹽、芒硝都被把控在司隸鹽監所轄之下,所以這鹽產並沒那麼大的優勢。

好在,鐵礦和煤礦的數量已經足夠彌補掉這種損失。

在積蓄實力的階段,這也是最重要的兩種資源。

五台山以北的雁門、定襄一帶鐵礦不在少數,西河、上郡的交界線上也有不少。

煤礦就更不必說了,太原郡內西山與陽泉的煤礦,在現如今已有不少正處開采的狀態。

不過鐵礦是戰備資源,為防止世家豢養私兵過多,喬琰不可能將其作為跟王氏合作的東西。

於是她又補充了一句,“準確的說,煤礦。不過我所說的並不是跟先前蜂窩煤一樣的買賣,而是煤礦的挖掘上。”

“喬侯的意思是?”王揚總覺得喬琰所說的很可能不隻是尋常的煤礦挖掘。

果然他旋即聽到喬琰說道:“這並州又不是隻有太原郡能夠產煤,何況長者不覺得,若是能有煤礦可以露天開采,實在要比地下作業要安全得多嗎?”

並州境內的煤礦,大約是因為居處之地太平狀況的緣故,目前都集中在太原郡內,差不離便是從晉陽到陽泉的這一片,但很可惜的是,這一片的煤礦都是地下作業的礦藏。

她也曾經往那陽泉的煤礦中走過一遭,親眼見過此地的煤礦產業,與她曾經在博物館中所見的相差無幾。

用於采煤的巷道窄小黑暗且沒有通風設施,自然不必提什麼保護工具,礦中所行之法,正是以那刨根落垛的高落式采煤,將煤炭變成大塊小塊,從井口送出。也正是因為這種限製,讓此時絕大部分的燃火取暖和日常使用,所用的依然還是木炭而不是煤。

但事實上,並州境內的煤礦並不隻有這一種可能性。

在張楊以協助武猛從事行事的理由在外活動的早兩年間門,喬琰已經讓他多加留意被她指出之處的情況,在雁門的馬邑,也便是後來的朔州境內,便有一座礦產相當驚人的露天煤礦。

那是平朔露天煤礦。

而在南匈奴所在的美稷城附近,也還有一座分布在未來準格爾旗境內的露天煤礦。

這兩座煤礦在漢末的條件下並不方便開采,因為雁門時常處在戰亂之中,而西河郡那一片也被劃分給了南匈奴居住放牧。

可在時不我待的緊迫感麵前,為何要繼續進行那等低效率的地下開采,卻不選擇地上露天作業呢。

這兩處必須掌握在手裡!

在當前的生產力麵前,開采露天煤礦所造成的礦山破壞還完全在可控的範圍,至於煤質的差距,在此時冶鐵溫度還隻能達到這個限額的時候,更不那麼重要。

而以晉陽王氏,甚至是這並州境內的大多數世家所擁有的礦工素質,要想轉變開采模式,好像並不是一件過於艱難的事情。

這是她眼下的最優解。

王揚眼看著喬琰將桌案之下的地圖擺到了台麵之上,其中畫上了朱筆批注的位置顯得尤其醒目。

她伸手指向了這兩處,朝著王揚說道:“我既然先選擇見你,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圖上這兩處的煤礦都隻需掘開土層就能露天開采,隻是這並州境內除了我之外,旁人都無法確保此二處順利挖掘。”

這是個實話。

也正因為這種底氣,讓喬琰的話中更有了幾分迫壓而來的氣勢,“倘若一年之內,我能將鮮卑牢牢鎮壓在雁門,不,應該說是雲中之外,同時也能將那南匈奴徹底打服成不敢再有異心的鵪鶉,長者可敢與我做個交易?”

王揚:“何種交易?”

喬琰回道:“將您已訓練得當的礦工儘數交給我,由我來支配挖掘露天礦產,比起你們自己挖掘的隻多不少。”

聽完喬琰這話,王揚忍不住捏了捏指尖,心中思忖萬千。

這個建議中他們看似要付出的隻是礦工,而後獲得比起先前更多的煤炭資源。

可這句話並沒有她說的這麼簡單。

這些在地下開采中時常麵對掩埋風險,也隨時有概率喪命之人,大多是世家所藏匿的隱戶。

喬琰此舉雖不算粗暴,卻也無疑是在做出一種很容易讓人覺得過界的嘗試。

但先前的特殊酒水發酵之法,在蝗災來臨之前的刻意提醒,連帶著被她透露出些許端倪的蜂窩煤,加上此番先一步接待他晉陽王氏,都已經快形成王揚這裡的固定認知了——

她所說的獲利絕不會薄待他們。

那這樣說來,倒也未嘗……未嘗不能一試?

“我沒有要讓長者現在就做出一個決定的意思,”喬琰輕叩桌麵,將王揚的注意力給拉了回來,“今日所見也隻是想表達一番對王氏此前支持的謝意而已,至於這露天煤礦之事,過上幾日再說吧。”

王揚與來時一般恍惚地走出了州府。

但剛走出幾步他又清醒了過來。

這位新上任的並州牧說是說的可以過上幾日再來談這煤礦買賣,可在這幾日內她所接見的訪客絕不隻有他一個!

甚至還不等他走到街角,就看到了那唐氏老兒一臉喜悅地朝著州府而去,明擺著也是接到了邀約。

先前的楮皮衣買賣,喬侯還需要依托於他們的存在來讓樂平處在更加安全的環境之中,可如今她卻已經不必有這樣的擔憂了。

在握有州牧大權的時候,她足可以朝著自己直接拉攏唐氏。

王氏還可以猶豫,可彆人呢?

衰頹的世家有著殘存的資源和試圖躋身而上的野望,也正是最容易向著喬琰倒戈的,尤其是唐氏這等有過往來的!

他若是答應得晚了,隻怕先前的交情也便要大打折扣了。

“不妙!”王揚心中急轉,暗恨自己果然不如王柔在做出決斷上更有魄力。

但好在此時回過神來也不遲。

他一路快跑著趕回到州府門前的時候,恰好比唐氏老兒早了一步,也先一步開口說道:“先前老糊塗了,我還有事想要與喬侯說,煩勞通稟一聲。”

遠遠聽到他聲音的喬琰露出了個微笑。

在將王氏、唐氏以及隨後趕來的郭氏家主從州府送走的時候,她已經將合作的條例大致敲定了個框架。

也說不定正是好事成雙的道理,在她將這份文書放入櫃中後,忽然聽到這時隔多日不曾出現的係統聲音。

不知道係統之間門的交流是否都要像是她所擁有的這個一樣麻煩,總覺得它這開口之間門很有一番剛經曆了長途跋涉而產生的疲憊感。

【我跟種田係統043聯係上了,不過……不過它的要求有點奇怪。】

喬琰問道:“如何奇怪了?”

聽到這編號在自家係統前麵,喬琰盲猜對方極有可能是個老油條,不過係統緊接著開口所說,倒是看不出對方的係統是不是老油條,隻看出這種田係統的宿主有點不一般。

【它跟這一次綁定的宿主商量交易籌碼,那姑娘說,種田積糧到儘頭就是造反嘛,但她那環境,造反還是要搞點祥瑞吉兆出來才好,所以在問了我們這邊的時間門線之後她說,她可以將自己所擁有的農書中在北方種田的部分交換過來,作為交易籌碼——】

【三年之內你需要將大漢傳國玉璽交給她,她借去使用十年再還給你。這交易會以簽訂保證書予以執行,她可以先交付農書,但如若三年後你不能給出傳國玉璽,會倒扣你的一百點謀士點數以及對應的數據加成,換算成她那邊的積分作為補償】

這聽起來倒是比之上一次的武俠係統更有經濟頭腦。

喬琰心中思忖著,也覺得對方宿主和係統之間門的關係,可能也是宿主占據主導權,而那句種田積攢糧食到了儘頭就是造反,也……也挺有意思的。

【但是這其中也有危險,如若她不能造反成功的話,這個玉璽就等同於遺失了。】係統盤算了一下三國的持續時間門,問道:【若是十年之後你所效忠的主公需要這枚傳國玉璽該當如何辦?若是讓旁人覺得玉璽在你手裡,大概也同樣不是什麼……】

“跟她換!”喬琰斬釘截鐵地開口,打斷了係統的話。

“大漢權柄衰微,傳國玉璽的存在已無天命所歸之意,縱然遺失也無甚遺憾。反倒是那農書若能到手,明年在並州境內嘗試推行其中可行之策,不知能活多少人。”

“這買賣做來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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