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 307(二更) 醫療支援(2 / 2)

他應該直接去找程昱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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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大概就算是讓喬琰知道,劉揚這蠢貨還對她的池陽醫學院做出了這樣的一番詆毀,搞出了這些對於醫學生的刻板認知,她大概也懶得和對方計較。

有什麼必要糾正一個導火索的錯誤認知呢?

在長安城中的糧食送到洛陽新府衙的時候,同時送到的,還有一批從池陽醫學院送來的人手。

與她們同來的,還有一封由華佗寫來的書信。

喬琰拆開了信,將繪有“獨活”圖案的信封放在了一邊,從中取出了信紙。

最後選擇“獨活”這藥材作為池陽醫學院的圖標,是由學院之中的學子投票決定出來的。

在學院中的學子接觸到新式醫療器械的時間還短的情況下,以草藥代指醫學,還是要更符合於他們的認知。

而無論是“獨活”本身的名字,還是其“長生草”的彆名,又或者是其“得風不搖曳,無風偏自動”的特質,都宛然一派醫者特質。

但很有意思的是,獨活植株的簡化圖標又在畫院的繪製之下,頗有一派凜冽之態,乍看起來不像是醫學院,而像是什麼軍隊武裝組織。

這讓喬琰看到這個圖標的時候,不由露出了個會心的笑容。

當她看到信紙上的內容之時,這份笑意更深了幾分。

華佗當年因為喬琰所提及的牛痘之事,這才耽誤了前來池陽醫學院報道的時間,故而讓吳普暫時取代他的位置,和張仲景一道負責在此地主持。

在建安二年的年中,也就是在關中之地出現華山崩裂景象的時候,他的牛痘研究因為方向明確,也拿出了接種的穩定成果,並給出了足夠用來說服長安君臣的案例佐證。

事實上,接種的方式並不是主要的問題,通過此法防治成功的病例才是更要緊的東西。

喬琰彼時還戲稱,這華山崩裂也未必就是個凶兆,或許也可以解釋成,這是代表著與之同姓的華佗要拿出什麼掀起變革的東西。

但華佗並未因喬琰的這番說辭而感到驕傲。

他在將牛痘的全部成果提交到了長安後,就在向喬琰申請了一批保鏢之後,動身前往了河西四郡。

按照他的說法,既然牛痘實際上是由境外傳播進來的疾病,那麼誰也無法肯定,在喬琰加大了對絲綢之路的開辟後,會不會有其他的病症被引入境內。

就算他們已經有了烈酒萃取的蒜素在手,這東西也到底不是萬能的,不能應付所有的病症。

隻有知己知彼,才能讓他們更好地應對這些災劫。

對於華佗提出的這番說法,喬琰相當認同。

被華佗記載為“傳屍病”的結核病,和極有可能是漢末大疫中一員的鼠疫,或多或少都和境外有些瓜葛。

即便華佗在藥物和儀器條件有限的情況下,不能做到病症爆發之後的醫治,隻要能讓它們有一套完整且符合當前時局的防治條件,減少她的下屬傷亡,對她來說就有著極大的實際意義。

為此,她甚至給徐榮做出了指令,華佗在河西四郡期間,提出的要求隻要不過分,他就可以直接對之進行滿足,不必刻意彙報到陸苑,或者是直接彙報到她的麵前。

如果華佗有離開涼州境內,朝著絲綢之路上外邦地界走一趟的意思,將具體的出行計劃遞交到陸苑手中,由她進行決斷即可。

華佗顯然並未辜負喬琰對他舉動的一番支持。

在這建安年的五月裡,他正式完成了對番邦疾病的一番記錄和外邦醫書的收錄,將整部外來疾病記載的醫書大綱遞交到了喬琰這裡。

與此同時,張仲景在池陽醫學院兩年間正式開始創作《傷寒雜病論》。

這本成體係的醫療著作開始創作的時間,比起曆史上早了十多年,卻也有著遠比曆史上他創作此書之時更加充裕的病例收集記錄和協助觀測與診療的人手。

因此,雖然此刻遞交到她手中的還隻是一個簡本,但喬琰相信,這東西會以極快的速度被完善起來。

“早先按照君侯所說,池陽醫學院的任務在備急方書的校正和增補,各個劃分出的院係製訂編纂教材,以及對新招募到的人手進行培訓,接下來的工作重點就會做出一些調整了。”

站在喬琰麵前的喬真還是和兩年多前見到她的時候,有著一種因稍顯溫吞而不容易讓人第一眼注意到她的特質。

但若再往她的眼神中看去,便會發覺她的這種溫柔裡帶著對未來道路越發明晰的堅定。

喬真繼續說道:“經由兩年的培訓,在醫學院內,姑且不論具體隸屬的院係,光是按照其去向,被分成了類——”

“華院長的《番邦醫論》與張院長的《傷寒雜病論》這兩個項目中的參與者,從事醫學教導行業的教學者,以及參與到關中的醫療事務和隨君侯行軍擴張配合在軍隊和當地展開行動的實踐者。”

“所以你現在是屬於第類。”喬琰朝著喬真的領口看,見她的衣領邊上有一道金邊,便知道這正是代表著五科之中其中一科科長的身份,“忘了說了,也該恭喜你高升了。”

吳普看好喬真的心性和學習速度,但並沒有在她所經曆的考核上做出任何放水的舉動,又因池陽醫學院的存在讓此地聚攏了不少原本並不出名的醫者,導致喬真拿下這個婦科科長的位置,也可稱為過五關斬六將了。

但也正是因為這出考核的艱難,讓她話雖不多,在下屬這裡得到的支持卻並不在少數。

這回將醫療人員帶來洛陽,是由喬真帶隊前來,同樣是她據理力爭的結果。

提到高升,喬真的臉上還有幾分羞赧之色。

提到這趟前來的緣由,她又很快恢複到了正經的模樣,解釋道:“我是這樣想的,洛陽和其周遭的河南尹其餘地界,總人口比起長安在招攬收攏民眾後的狀態也尤有過之,這些地方不再聽從於朝廷的指令,到如今已經有五年了。這是個足夠讓人形成習慣的年限。”

“靠著君侯給出的優惠政策,和治理蝗災旱災的表現,能從相對廣泛的覆蓋麵上讓他們重新接受自己是朝廷的子民,但還需有另外一處突破口來從旁輔佐。我想,河南尹地界上的婦女接受君侯的雇傭,又能得到一套病症排查和醫治,或許是一條路子。”

見到喬琰投來的讚許目光,喬真終於鬆了一口氣,又補充了一句,“不過君侯可以放心,我在醫學院中所學的內容並不隻有這一科,在統領這些人上有這個把握。我也有把握,在尋找這個突破口的時候,絕不會引發民眾的爭議和矛盾。”

“我信你,”喬琰朝著她笑了笑,“你會是配合我在洛陽行動的得力助手。”

這樣一來,在這洛陽的地界——

政事上有司馬防和臨時調來作為援助的諸葛玄。

民生上有喬琰這個指導行動的核心人員,以及重新從長安回返的荀彧。

軍事上有郭嘉和駐軍於此的趙雲。

現在又跟進了醫療和即將到來的教育。

在旁人還為她沒能阻止曹操拿下汝南而覺可惜的時候,她卻已經抱著勢在必得之心,要將洛陽的民心收攏回來了。

當然,她的目標何止是洛陽,她對於遼東也同樣是勢在必得!

而就像洛陽這邊不是她一個人參與著這場戰鬥,在遼東那邊也同樣有著為她披荊斬棘之人!

海航十二日,在淩晨將近的時候,眼看著那架最特殊的儀器上的數字越來越小,呂令雎原本還有的幾分困意都消散無蹤了。

她支起了船中的望遠鏡,朝著船前行的方向看去,便見遠方還有些昏暗的光影中,出現了一片若隱若現的地平線。

那不是一條連續的地平線,而是以其多處斷續的狀態讓人看出,那並不是一片陸地,而是海島群。

可也正是這個標誌性的特征,讓呂令雎忽然激動了起來。

隻因那裡就是他們這趟航行的第一處目標——

長山列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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