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 325(二更+52w營養液加更) 揚……(1 / 2)

喬嵐和喬亭打定了主意, 等到船行過半之時,她們就去會一會那兩人。

蘇飛的其餘下屬, 早在黃射和蘇飛上了他們這條船的時候,就已經各自分散離去,製造出他們朝著其他方向逃遁的假象。

這到底能不能騙過孫策派出去的搜捕隊伍姑且不論,對喬嵐和喬亭來說卻無疑是個好消息。

隻因這樣一來,那兩人就是完全孤立無援的狀態了。

多幾個下屬他們還能想走就走,可眼下隻有這兩人,其中的黃射還是個武藝平平之人——

就不那麼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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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貨箱之中的黃射哪裡知道, 自己此刻的境遇竟然是被人這般看待的。

在船行的水波搖晃之中,他從藏匿的箱子裡爬了出來, 和蘇飛湊在了一處。

成功脫離開孫策的抓捕讓他臉上流的冷汗少了些, 取而代之的是被悶在船艙之中的熱汗。

他伸手擦了擦,顧不上去感慨自己有朝一日也會處在這樣的境地,借著那扇並未合攏的船艙氣窗朝著外頭看去。

他們逃上船的時候已是午後, 此時的日頭正在偏西的方向, 讓黃射足以清楚地判斷出, 他此時正在順著江水往東而去。

黃射和蘇飛互相對望了一眼, 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放鬆。

雖說往長江下遊行去,是要距離江夏更遙遠了,甚至有可能是衝著孫策的丹陽郡或者吳郡而去, 但他們所麵對的搜捕力度也必然大大削弱。

孫策又怎麼會想到, 他們此時已不在能被搜捕到的地方,而是在彆人的貨船上。

可惜這長江的水麵太寬闊, 要不然,黃射還真想趁著此時船夫不注意,直接從這貨船之上跳下去, 遊到對岸去。

到時候那就真是天高任鳥飛了。

“等船一靠岸,我們就想辦法趕在他們檢查貨物之前跳水裡去。”黃射指了指窗外,小聲說道。

蘇飛效力於他的父親黃祖很早,他的水性不錯,是黃射早已知曉的事情,故而他也不需在這個問題上多問。

蘇飛回道:“是該如此,免得節外生枝。”

但說是這樣說,這兩個人誰都沒有這種實際操作經驗,就連躲藏到貨船之中也是臨時起意的事情而已。

當他們在感覺到船靠岸的動靜,意圖趕緊跳水而走的時候,入水發出的動靜頓時引起了此地船夫的警覺。

下一刻他們就聽到了一句嘹亮的聲音:“有賊!貨船上有賊!”

蘇飛:“……”

黃射:“……”

他們這逃亡方式已算是彆具一格了,怎麼還要麵臨這種被人當做是賊的場麵。

若是他們的鳧水速度足夠快,能在這等抓捕的動靜之中直接脫身,倒也沒什麼問題,反正這夜黑風高的,人都已經在水中了,也沒人能看到他們到底長了個什麼樣子。

然而,也不知道這商船上押送的都是何種珍貴之物,居然有必要在商隊之中準備這樣多的鳧水好手。

這些人的武力也顯然不低。

蘇飛可是黃祖麾下的武職,在跟其中的兩名船夫纏鬥了一番後,居然也沒能打贏對方,反而被製服在了當場。

從那行駛過來的船上拋下來了兩隻漁網,將他們兩人都給裹纏在了其中,隨後就被以對待賊子一般的粗暴態度給拖拽到了此地的東家麵前。

黃射和蘇飛真是有口難言。

他們是真不想在此時惹上什麼官司債,誰讓他們還在揚州的地盤上,一旦驚動了孫策,那就真的徹底完蛋了。

但蘇飛又想著,反正他和大公子都沒有偷盜船上的任何東西,等到將他們給搜身檢查一番確認後,也就沒事了,頂多就是他們這開始跳水的位置有些不尋常而已。

隻是讓他沒料到的是,這支商隊的主人他竟然見過。

他從漁網的束縛中坐直了身子,抹去了臉上被江水打濕的頭發,一抬頭就看到了坐在這船艙上首的兩名俊秀青年。

這兩廂對望之間,其中一人當即離席而起,赫然也是認出了蘇飛的身份。

“蘇校尉,您為何會在此地?”

喬亭“連忙”讓人將蘇飛和黃射給放了出來。

在這解開束縛的忙亂之中,黃射趁著其他人未曾留意到,捏了一下蘇飛的手,示意他在說話的時候千萬小心。

孫策搜捕他二人的消息,已經隨著他的部從在鄱陽湖流域的行動傳了開來,但為了儘快完成對豫章郡的掌握,以防某些依然效忠於黃祖,或者說是效忠於劉表的城池並不會對他進行快速的還擊,孫策必然沒將全部的實情都告知於被問詢之人。

換句話說,黃祖的死訊可能還沒傳入對方的耳中。

為了防止對方將他們直接交到孫策的手中,以換取到足夠的利益,他們必須小心說話才是!

果然在喬亭,或者說是化名為“黃庭”的蜀中商人將蘇飛給攙扶起來的時候,便聽到對方說道:“敢問蘇校尉,那孫揚州是否是跟黃太守之間發生了什麼矛盾,為何他竟然會讓人在鄱陽湖畔搜捕您二人的下落?”

喬亭臉上露出了幾分為難之色,“您也是知道的,我們家雖在那蜀中還有幾分臉麵,到了這徐揚二州的地方,還是要看當地官員臉色的,若不然我們也不必在去年來見您了。”

去年的時候,喬嵐和喬亭二人確實和蘇飛打過交道。

因蘇飛得算是黃祖的心腹,這些外來商人若要在豫章郡內行商,便需經過蘇飛這邊的審核。

當然,說是審核,其實就是給個過路的好處費,要不怎麼那黃祖覺得他在豫章郡內是個好差事呢?

當時蘇飛還感慨過,這對蜀地來的兄弟倒是沒有那些個身處閉塞之地的習氣,還表現得頗為上道,給出的禮物堪稱豐厚。

但現如今忽然被她們提及此事,蘇飛的臉上也不免露出了幾分尷尬。

好在,喬亭現在說起這個,顯然不是因為看到他們落難,要來順便尋他們晦氣的,而是接著說道:“我們也不問您到底是為何要上我們的客船,隻是想跟您打聽個消息,那豫章郡接下來可是要出現交戰了?若是的話,我們短時間內便不往那頭行商了。”

這話讓蘇飛該怎麼接?

那裡何止是要交戰,最為要害的一場還已經打完了,並以孫策攻取南昌城得手而告終。

接下來的豫章郡還必然要麵臨一場大洗牌。

畢竟孫策既然已經取下了豫章郡治,也就不可能再讓豫章郡作為揚州地界上獨立出去,甚至是更加親近於劉表的存在,各縣的官員也都要按照他的需求進行一番更替。

那將會是一場大清洗!

可這種話,在趨利避害乃是本能的商人麵前說出來,和直接告訴他們,孫策即將成為更加合格的揚州之主,他們若是想要出頭,不如儘快將眼前的兩人送給孫策當禮物。

不過,蘇飛的這番沉默,在他麵前的兩人這裡,好像有另外的一番理解。

“蘇校尉不必說了,您的意思我們能猜到,看來我們近期不必往豫章郡走了。至於你二人的下落我們不會告知於他人的。”喬嵐開口接話道。

這青年說話間露出了個平和的笑容,讓蘇飛格外理解對方為何能在揚州和徐州都將生意攤子給鋪開。

這種察言觀色的能力和點到即止的交談方式,著實讓人覺得很舒服。

喬嵐指了指外頭的夜色,又道:“不過兩位最好還是不要在此地上岸,這邊不大安全。”

黃射連忙問道:“這是為何?”

喬嵐回他:“此地乃是廬江郡的樅陽渡口,近日來廬江太守陸康因秋收之事巡查各地,正好經行過這裡,若你二人不慎碰到了對方的人,又湊巧被認了出來,大約會有些麻煩。”

雖說要在這一縣之地遇上巡視收成情況和稅收上繳之事的長官,其實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但剛經曆了跳水逃生都被人給撈上來的情況,黃射和蘇飛二人都不免有些草木皆兵,想著確實不要冒這等風險才是。

彆人會不會對孫策提出的抓捕詔令嚴格遵循不好說,陸康卻一定會。

誰讓他當年被袁術圍攻的時候還是被孫策給救下來的。

如今孫策和吳郡四姓之間的關係還能勉強維持著,都還得多虧陸康在其中做出的幫扶。

有了喬嵐的這句提醒,黃射看著這一對商人兄弟的目光裡,也不免多出了幾分感激。

若是按照他先前的地位,這些往來商人是還不夠格出現在他麵前的,可在如今的情形下,對方卻和救命稻草沒有什麼區彆。

他試探性地問道:“那不知二位下一處停泊的港口在何處?”

早在和這兩人正式碰麵之前,喬嵐就已經和喬亭一道將行事的方略做出了一番探討,故而此時她的臉上沒有任何一點在扯謊的跡象。

她坦然地回道:“我等本是要上涇縣去的,那邊有幾位大戶和我們預定了一筆買賣,本是約定了在秋後交接,但我等近來無事不如早早達成買賣。所以下一處渡口便是那距離涇縣不遠的銅官鎮,若是兩位不介意的話,其實可以在那裡下船。”

蘇飛和黃射交換了個目光後回道:“那就勞煩二位了。”

若是他們還能恢複到往日的榮光後,橫豎要對這兩人給出一番嘉獎——

這也太上道了。

在離開樅陽渡口後,喬嵐和喬亭甚至給他們準備了單獨的一條船和足夠的吃食用度,將船拉拽在大船的後頭,避免了船夫對他們的交談做出偷聽的舉動。

等抵達銅官後,他們就可以自行上道離去。

這番周密的安排讓黃射小聲地對著二人道了一聲謝,殊不知,喬嵐是可以完全不必提到涇縣的,大可以直接提及銅官渡口。

所以這兩個字的出口也自然有她的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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