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晚是真的愛薛琮,她看薛琮的眼神讓薛寧明白她不可能心甘情願跟傾天走。
仙凡有彆,魔族和凡人更是有壁,那她很可能是被迫的。
生下女兒不久就被迫跟魔族離開,直到丈夫隕落,都不知道她還活著的消息。
也不知她這些年在傾天身邊過得如何,如果傾天收集凡人骨粉和生魂是為她續命,那說明對方還是很看重她,她應該過得還好。
想到碎裂的鈴音珠,薛寧攥了攥拳。
若她以前過得還行,因為她惹怒長聖,反而讓江暮晚受累,那可真是……
“過來看。”
秦江月忽然開口,薛寧從自我沉降的情緒中清醒過來,走過去看他找到的東西。
她在這裡發呆,他卻分·身幻影將這裡看了個遍。
所有可疑的東西都在他手中了。
“這是什麼?”
秦江月掌心躺著個哨子一樣的東西,通體玄黑,上嵌紫色寶石,寶石因放置太久已經沒了原本的光澤。
“魔的信符。”
薛寧想碰,被秦江月擋住。
“還有些殘留的力量,你境界不穩,彆碰。”
薛寧望向他:“我境界不穩?”
“你方才又在發怔。”秦江月將信符收起,“進來之前你說身上不舒服,恐怕不止是未曾徹底煉化祭祀之力的原因。”
薛寧緊張起來,他既然說出口,必然是深思熟慮過的。
“恐怕還有什麼我未曾發現的怪異之處。”
他手落在她後腦,帶著微涼的溫度道:“彆動,我仔細看看你的境界和靈府。”
薛寧想到上次修複神魂,熱度爬上全身,手腳已經開始戰栗。
“你彆……”
她有些不知該怎麼說,咬著唇,唇瓣嫣紅水潤。
秦江月看了一會,轉開視線,接著又轉回來。
“和上次不一樣。”他輕聲道,“彆緊張。”
薛寧聲音都啞了:“我怎麼能不緊張,感情不是你被……”
秦江月背過身去:“那回去再檢查吧。”
看看周圍,薛寧也覺得這裡確實不太適合做這些事,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後麵,幾乎有些同手同腳。
“真的和上次不一樣。”
上法器離開前,秦江月背對她道:“上次……你不喜歡嗎。”
那語氣,可真是很在意她的回答。
她要是說一句不好,他估計都會覺得自己能力被質疑了。
男人的通性嗎?薛寧還是很吃驚秦江月這樣的人也會在意這個。
她跟他一起上了花枝,從後麵抱住他,等花枝飛起來,才握住他垂下的手,小聲道:“我喜不喜歡你還不知道嗎。”
秦江月喉結上下一動,過了一會,快到仙閣時,才再次開口:“你想錯了。並不是隻你一人有感覺。”
薛寧瞳孔緩緩放
大。
“……我亦有感覺。”
這五個字好像什麼艱難的法咒,秦江月說得極慢,吐息不穩,時高時低,要不是薛寧全神貫注在聽,都不一定能聽清楚。
“是嗎。”
薛寧看著近在咫尺的仙閣,和他一起下來,繞到他麵前,仰頭看他的雙眼。
“真的嗎?”
五臟之精藏於目。
一個人的所思所想,嘴上和表情可能不會泄露,但眼神總會有些表述。
薛寧那次真是被他弄得發不出聲音,好幾日都緩不過來。很長一段時間隻要內窺靈府就渾身發熱,不自主地回憶起那時通體徹骨的感受。
她也記得秦江月那時很冷靜,按部就班,理智決斷。
於是她就覺得他是沒什麼感受的,隻有被侵入靈府的她才有。
“你也有嗎?”
她聲音很輕,有些飄忽,秦江月發絲飛揚,幾縷擦過她的唇瓣,他抬手拂開,還是讓她麵頰發癢。
“那你怎麼一點都沒表現呢?”
秦江月有些狼狽地退卻,幾次想進仙閣裡去,都被薛寧拉住。
“這次乾脆不轉移話題,直接想要逃走了?”
她不依不饒地跟再後麵,幾乎是被高大的仙君拖著進了閣內。
剛一進去,白紗遮住身後的風景,薛寧就發覺自己被人抱起來了。
耳邊傳來他溫涼的氣息,耳根發癢:“我習慣忍耐。”
他慣於克製和約束自己,哪怕是在這種事情上。
薛寧靠在他懷裡,被他放到軟榻上,直勾勾盯著他:“當時還有天罰吧?是疼更多一些,還是……”爽更多一些?
不知為何,她特彆喜歡問這種超出他承擔範圍的曖昧問題。
看他在其中為難掙紮,她就覺得神清氣爽,很是過癮。
薛寧爬到他身上,將正襟危坐的仙君拉著倒下。
“說呀,快說。”
她輕柔地催促,秦江月不禁閉上眼睛。
良久,他才艱難回答:“天罰帶來的痛,讓後者愈發強烈。”
薛寧覺得自己都快不能呼吸了。
秦江月這個人不想回答是不想回答,當被迫回答不得隱瞞時,也直白坦誠得叫人恐懼。
“可以了。”她受用地說,“我很開心,來吧,請隨意檢查。”
她趴到他身上,將後腦送給他,簡直像是做好了與他神魂交融的準備。
……或許不是像,是真的做好了準備。
但秦江月也素來不騙人,說這次不一樣就真的不一樣。
薛寧等著來勁兒L,但人家一點逾越都沒有,認認真真給她檢查了一遍。
“境界確實有些不穩,待入了秘境,或可尋到解決之法。”
他思索著,“心脈中有些不同尋常之處,暫時無法不確定是因何而至,你既說心緒煩亂,就把這個戴上。”
他將手上的玉扳指摘下來,
戴在了她的拇指上,扳指本來很大,套在她手上很快變為合適大小。
“戴著它可保心神不受邪魔侵擾。”
這扳指秦江月做潮凝真君時就戴著,找回本體修為後,扳指樣式有些改變,從青玉變成白玉,剔透清瑩,時刻隨身,一看就是很要緊的東西。
薛寧是不想拿的,怕他摘了扳指會有什麼不妥,但戴上之後她確實感覺神思清明,心中一片祥和。
“給了我你怎麼辦?”她抿抿唇,摩挲著扳指,心裡冒酸水。
他對她是真的很好。
“我有它。”
薛寧抬眸去看,他一手拿著花枝,將她編的劍穗緩緩戴在上麵。
“還未曾尋到更趁手的劍,就先掛在這上麵。”
秦江月試著用花枝挽了個劍花,流蘇輕漾,詩情畫意。
“我有它就夠了。”
他說得認真,顯然是真這麼覺得。
“扳指你要記得戴好,待我尋到你體內究竟何處不妥,祓除乾擾後,便可以歸還於我。”
薛寧都已經要摘下來了,聽他這麼說才減緩動作。
他給人東西時一向懂得叫人如何不好拒絕。
既然是要拿回去的,暫時借給她戴幾日影響不大。
也免得她再出什麼問題,兩人更是麻煩。
薛寧剛要應下來,仙閣外結界忽然波動,秦江月眉目一凜,薛寧便知來人是他不喜的。
“阿寧!”
熟悉的呼喚傳來,焦急之色溢於言表。
是銀楓。
“阿寧,快去幫幫阿姐!”
銀心?
秦江月還沒到外麵,薛寧已經閃身出去了。
“怎麼回事?”她抬手拂開結界,蹙眉道,“銀心姐姐怎麼了?”
銀楓臉上有傷,像被人故意劃破的,身上法衣也有些破損。
“阿姐和慕小姐因為我吵了起來,還動了手,慕小姐有白霄真君相護,他傷了我宗其他師兄師姐,正與阿姐鬥法,眼瞧阿姐像是撐不住了,我實在沒辦法,隻能來找你。”
銀楓落了淚:“阿寧與仙府中人相熟,與白霄真君定然也能說上話,煩請他彆傷害阿姐,要我如何給慕小姐道歉都可以,我都可以的!”
秦白霄?
薛寧立刻去看秦江月,銀楓似乎這時才意識到仙尊在這裡。
仙尊原來就是潮凝真君,他也是知道了的,也明白秦白霄是仙尊從前和現在都還看重的弟弟。
他咬咬唇跪下來:“仙尊恕罪,我並非有意惹怒白霄真君,亦不想再辯解什麼,隻希望白霄真君看在馬上就要仙門大比的份上,莫要傷重我阿姐,不然她在秘境中肯定會吃虧。”
他以頭點地:“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不敬慕小姐,被劃破臉也是咎由自取,我可以放棄參加仙門大比,向慕小姐道歉直到她滿意,隻要阿姐沒事!”
怎麼就到放棄仙門大比了,此次大比對修士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