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寧和秦江月一起進了鎖靈陣。
一開始還有些害怕,聽到他要陪自己一起就不怕了。
心裡清楚不該容他和自己一起進去,但又竊喜地覺得,拒絕也沒有用,就隨他吧。
人還是各有各的自私,薛寧覺得自私沒什麼不好,有時自私冷血一點兒,會活得沒有那麼累。
以前的老師曾經對她說,女孩不要有太強的道德感,不然人生會很苦。
望著與自己麵對麵盤膝坐著的男人,薛寧舔了舔尖牙,突然傾身在他眉心劍印上親了一下。
啵的一聲響,令秦江月起陣的動作頓了頓,他飛快地瞟了她一眼,撞上她炙熱的目光很快又轉開視線。
手上起陣的動作不曾停頓,心中卻在走神——他忽然覺得,魔其實也沒有那麼麵目可憎。
至少薛寧魔化的樣子並不讓他覺得厭煩或者醜陋。
甚至覺得十分可愛,心生無限憐惜。
她瞳孔現在是紅色的,卻不是代表血腥殺戮的紅,他隻會從她的眼睛裡聯想到桃花漫天和這花樹冠林。
閉上眼睛後,她的眼睫也帶著星星點點的嫣紅,濃密卷翹,像漂亮的蝴蝶振動了翅膀。
秦江月目光下移,手上動作不停,陣光一點點將兩人籠罩,早就設好的鎖靈陣正式開啟。
重生之後一直靈力充沛的身體,突然一下子變得沉重起來,十分接近那時在後山重傷在身命不久矣的歲月。
隻是那時想要伸出手卻無資格靠近,隻能忍讓,拒絕,遠離。
現在不一樣了。
既不一樣,便要做些不一樣的事情。
秦江月眼瞼微垂,傾身吻在她的眼睫上,壓住了蝴蝶的翅膀。
他的心像是被蝶翼扇動,跳動得都不太規律。
感覺到唇下的眼睫顫動越發厲害,像是要睜開眼,秦江月低聲道:“彆看。”
薛寧頓了頓,緊緊閉上眼。
“做你想做的。”秦江月聲音含糊,低沉清冷道,“我也做我想做的。”
薛寧身子震了震,脊背麻得發癢,很想站起來。
要了親命了。
他做他想做的時候,她根本無心做她想做的事了!
滿腦子都是男色好不好。
“彆勾我。”她閉著眼睛語重心長道,“我現在有心無力,滿足不了你。”
秦江月被她噎了一下,觸及她衣袖下緊握的雙手,探過去緩緩握住。
他沒說話,隻是這樣握著,薛寧隱藏的緊張就漸漸舒緩了。
她肩頸鬆懈,睜開眼飛快瞄了瞄他又重新閉上。
難怪不讓她看,他現在那個眼神好像要吃人,確實有些太刺激了。
“沉心靜氣。”
秦江月的音調真是聽不出他神色上近乎“瘋狂”的情感,娓娓道來,音清意重。
“回憶你如何將魔氣從眼中驅逐出去的,試著再找回那個感覺,徐徐圖
之,不必擔心耗時,無論多久,我都會在這裡陪你。”
薛寧照他說的,再次嘗試用木靈生成淨化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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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個很痛苦很艱難的過程。
木靈本身隻有治愈和催生的力量,想要淨化,就得將兩種融合起來,找到一個恰當的點推出去,送入四肢百骸。
描述起來簡單,進行起來非常麻煩,光是融合這一項就讓她滿頭大汗,快要撐不住從入定中醒來。
秦江月在一旁留守查看,隻要發覺她有撐不住的可能,便將自己身上所剩無幾的力量傳遞些許給她。
不多,不會攪亂她的真氣,隻會稍稍支撐,讓她有些底氣。
時間流速變得很快,薛寧時而皺眉,時而舒緩,前者較多,一身單薄的衣裳,入夜時分就濕透了。
秦江月將她身上的濕衣服脫了,僅剩的靈力還要用來幫她平心靜氣,不能拿來烘乾衣服,隻能如凡人一樣替她換下濕衣,不然她入定之中也會不舒服。
圓潤的肩頭,細膩雪潤的肌膚,漂亮的鎖骨,還有纖細的頸項。
秦江月微涼的指腹無意間擦過她的胸脯,激得她入定中依然一陣戰栗。
秦江月迅速收手,將外衫脫了,用柔軟的裡衣為她披好。
她整個人沉浸在他的氣息之中,已經因為時間過久而萎靡的精神狀態終於轉好了一些。
月如鉤,秦江月抬眸望月片刻,突然笑了一下。
自重生開始,就無一日不忙於公務,忙於世事無常。
如今清靜下來,放下一切隻看著她,隻照顧她,原來是這樣好。
什麼都不管不想,其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以做到。
隻要看著薛寧的眉眼就可以了。
結界前,最後一批信符化為烏有之後,小龜不得不來到鎖靈陣之前。
“仙尊。”
它看了看薛寧的狀態,天邊微微泛起亮光,已經一夜過去了,她還沒醒來,但看似乎並未皺眉,應是還可以。
“仙尊可見到最後那些信符的內容了?”小龜輕聲問,生怕驚擾到薛寧。
秦江月一言不發,小龜就說:“他們要率人去攻打魔界,乘勝追擊。不求殺了天照神體的魔神,至少也要解決掉翳騎和黑鴉。”
七護法早在被秦江月奪舍時就不存在了,說來魔界隻剩下這麼兩個護法為長聖守著十三重天,經過秦江月親自調·教的弟子們,和那些修界大能加起來,還真不一定不是對手。
他們信符上寫得誠懇,是想證明無愧於仙尊的教導,出自己的一份力,不事事要仙尊親力親為,犧牲自我。
反正話說得十分好聽。
但小龜覺得此事不太妥當,它前任主人是怎麼死的,它還有印象呢。
“仙尊……”
小龜還想說什麼,秦江月忽然道:“你是誰的靈獸?”
小龜怔怔道:“我當然是阿寧的靈獸!”
“那你如今要擔心的便不該是那些事,而
是她何時可以醒來,所想到祓除魔氣的方法又是什麼,可否妥當。”
小龜如夢初醒,無比羞愧的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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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秦江月作為結界的主人,雖不收信符,哪裡有什麼都看不見了?
隻是不想管罷了。
想如何便如何,要去試試,那就去試試。
他也想看看,天道在他隕落之後選出的救世之子,脫開他可以達到怎樣的程度。
被兄長思及的秦白霄此刻騎虎難下,正在天重門外。
慕不逾就在他前麵,白發紫衣,脊背挺得筆直。
天重門內外屍山火海,白骨成堆,但那扇門卻還保留著從前的模樣。
那是所有修士曾經無限向往的地方,可以穿過那裡,就說明他們得成大道,飛升成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