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妏突然又昏迷了。
得了機緣,修為高深,卻突然昏到在路上,被同門找到,由溫顏送去了雲歸峰。
雲歸峰都是傷重的弟子,醫修忙得不可開交,溫顏送慕妏過來時,有些意外地看見了薛寧。
薛寧正在替弟子療傷,綠色的木靈縈繞在她指間,溫顏忽然想起這位師妹是木靈根。
從前她執著於劍道,但在劍仙還隻是潮凝真君的時候,她突然選擇轉道重修,後來再見麵,她已經是法修裡的佼佼者了。
溫顏自己是元嬰,觀薛寧也是底子紮實,金丹中期近後期,一步元嬰的程度了。
這陣是件好事。
溫顏目光如有實質,薛寧收了靈力就望過去,四目相對,彼此都點頭致意。
溫顏怕薛寧見到慕妏不高興,畢竟前不久兩人還有不可調停的矛盾,她抱著慕妏轉開身子要走,被薛寧叫住。
“等一下。”
身後傳來腳步,薛寧掃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慕妏,彆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最近一直與魔氣糾纏的薛寧看得出,慕妏身上很不對勁,有非常隱蔽的魔氣肆虐,神魂似乎也不在靈府之中。
怎麼會這樣。
她的機緣果然和魔神有關,可她分明還什麼都沒做,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是來送傷患的吧?怎麼走了?”
薛寧幾步越過她們:“我忙得差不多,也該回去修煉了,師姐進去吧。”
嚴格來說,薛寧不算是無爭仙府弟子了,可她還是喚了溫顏一聲師姐。
溫顏心有觸動,抿唇道:“你辛苦了,回去路上也小心些。”
薛寧點點頭,走出幾步又回頭:“師姐有時也要注意自己,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彆留下什麼隱患。”
說完也不需要溫顏回應,離開的步子再未停下。
溫顏哪裡不知自己身上還不爽利?
但相較於其他弟子的傷,她修為高,可以自己調息,已經好上許多,並不致命,就不想來和他們分珍貴的醫修資源了。
最近大家都自顧不暇,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關心她。
溫顏將慕妏放到床上,替她理了理鬢發。
慕妏滿頭冷汗,身子緊繃,麵色慘白,看上去非常痛苦。
雲歸峰傷患今日少了許多,長老過來時,溫顏就奇怪地問了句:“大家都去哪兒了?”
長老歎息道:“今日薛真君來幫忙,她的療傷術極為特殊,對魔氣留下的傷口異常有效,幫了我的大忙,不少弟子都已無大礙,回去調息了。”
溫顏有些驚訝,也不是特彆驚訝。
她讓開身位,請長老替慕妏看傷。
長老看著慕妏的神情很複雜,有不喜也有唏噓,替她檢查一番之後擰眉說道:“好奇怪,這種情況我從未見過,我看不出她身上哪裡不對,但她好像無法醒來。”
溫顏心裡一緊:“長老看不出哪裡不對嗎?她身上很冷,仿佛冥鬼一般
,是不是神魂出了什麼差錯?”
長老道:“可能,我再仔細看看。”
溫顏不住點頭。
這一看就又看了半個時辰,天都快黑了,長老依然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長老有些疲倦道:“或許可以找薛真君試試。”
溫顏聽了也隻當沒聽見,讓薛寧給慕妏療傷?彆為難人家了,她還是自己想想辦法吧。
水上仙閣,薛寧展示自己運用得越發熟練的淨化之力,向秦江月炫耀。
“真叫你說對了,雲歸峰都是中了魔毒或者屍毒的弟子,幫他們療傷就能快速掌握淨化之力的運用,我現在已經比剛修出來的時候用得自如許多。”
薛寧時不時用白色的淨化之力挽出一奪花來,一朵朵丟向秦江月。
秦江月每一朵都接住,感受其中純正潔淨的力量,亦是心中熨帖安穩。
直到懷中堆滿了小白花。
薛寧蹲在他麵前,笑眯眯地看著他捧花的樣子說:“謝謝老婆。”
“之前便想問。”
秦江月妥帖地將花收進自己冰寒空蕩的靈府,讓裡麵也逐漸花團錦簇起來。
“老婆是何意?”
薛寧眨眨眼,看起來就是打算糊弄人,秦江月及時道:“不許騙我。”
“啊。”薛寧不無惋惜,但最後還是說實話,“就是妻子的意思。”
秦江月果然皺眉:“你才是我的妻子。”
薛寧往他身邊一倒,幫著治愈了一天傷患,麵上不顯,身體裡還是有些精力不濟的。
主要是不能直接展示淨化之力,總要粉飾些木靈上去,這就是雙倍輸出,傷患又多,不累才怪。
“愛稱,這是愛稱,是和‘師妹’一樣的情·趣!在我們那邊,愛到不行都是直接嗨老婆的。”
“……如此。”
秦江月聽完,緊蹙的眉頭緩緩舒展,雖然還有些不適應,難得彆彆扭扭的,但還是勉強認可了。
“……有人在時彆這樣叫。”
旁人肯定聽不懂他們之間的情·趣稱呼,但秦江月明白意思後,便不想讓彆人探知他們獨有的趣味,一點都不想。
薛寧靠在他身上,看他事事都願意順著她,即便自己彆扭也不介意的樣子,心中無限柔軟。
“好。”她低頭在他膝上蹭了蹭,被他拉著抱到腿上坐下。
“那夫君呢。”秦江月低聲詢問,“老婆是妻子,夫君又該如何稱呼?”
薛寧嘴巴忽然有些發乾,盯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秦江月嘴角緩緩展露笑意,並不結束話題,為她緩解緊張卻也不急著催促。
良久,薛寧呼吸都亂了,眼瞼低垂,掩去眸中光彩,環住他的脖頸,將臉埋進他的頸窩。
“挺出戲的,但……夫君喚作‘老公’。”
老婆,老公。
秦江月喉結動了動,摸了摸她的頭說:“我記住了。”
“
……這種東西可以不用去記住的。”薛寧又往他懷中更深處擠了擠。
她就坐在他腿上,使勁往裡麵,臀下難免碰到什麼。
秦江月呼吸頓了幾次,托了托她,才慢慢道:“要記住的,你說的話每一句都要記住。”
薛寧氣息炙熱地噴灑在他頸窩,叫秦江月熱得不停朝外伸脖子。
她露出一雙眼睛,看他麵色緋紅,眼神有些迷散的樣子,偷偷地笑出聲來。
自以為隱秘的笑聲,因為距離太近,被秦江月聽得清清楚楚,耳根發癢。
他抱緊了她一些,溫聲說:“今日這樣高興,那明日繼續去幫忙吧。”
薛寧身子一僵,沒有立刻說話。
“隻是治療傷患,不沾染什麼因果,可以去,不會妨礙到什麼,不必有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