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謝琅等的便是這句話。
隻要稍稍憧憬一下那美好未來,周身血脈便控製不住激蕩起來。
身體上自然也第一時間有了反應。
但顧忌到眼前人身體,謝琅不得不忍著這激蕩道:“我先去燒熱水。”
衛瑾瑜手直接順著領口探入後頸深處。
故意問:“你打仗時,也這般磨蹭麼?”
謝琅鬢角有熱汗滾落。
於昏暗中笑道:“自然不會。”
語罷,他直接將人打橫抱起,往床帳內走去。
這一下,又折騰到了將近天亮,謝琅起來燒了熱水,給兩人都仔細收拾了一番,才擁著衛瑾瑜一道睡去。
等身旁傳來綿長呼吸聲時,衛瑾瑜卻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而後起身,將謝琅掛著床頭的那柄佩刀取了下來。
已經開過刃見過血的刀刃,自然更加殺氣四射、寒意凜冽,衛瑾瑜手指慢慢撫過刀身,坐到書案後,把刀放到案上,取出一柄刻刀,在刀柄上慢慢雕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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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琅鬥誌正盛,恨不得用最快時間將西京後續戰事的作戰計劃敲定下來,隨後兩日,一頭紮根在軍營裡。衛瑾瑜則和夏柏陽、甘寧商議糧草事宜。
這日剛到前衙,身後忽有人喚:“衛公子!”
衛瑾瑜轉頭,見一人穿一身簡樸藍袍,帶著兩個小兵從外走了進來,正是孟堯,便笑著回禮:“孟主事。”
“衛公子,好久不見。”
孟堯風塵仆仆,顯然剛從西京趕回。
衛瑾瑜道:“孟主事雙目湛然有神,看來此行收獲頗豐。”
孟堯性情爽朗,當下點頭道:“沒錯,這段時間跟著世子四處征戰,在下的確體學到了很多東西,也做了一些以前從未想過、也不敢想的事,倒是比過去讀那麼多年的聖賢書還要踏實。這一切,還要多謝衛公子為我指點迷津。”
衛瑾瑜一笑。
“孟主事太謙虛了,青州戰禍連天,苦寒之地,並非所有人都如孟主事一般,有孤注一擲奮勇一搏的勇氣,這些軍功都是你自己爭取來的,與旁人無關。”
“不過,接下來的戰事,比之前恐怕要更加艱險數倍,孟主事要多保重。十三城的百姓還在等著你們,任重道遠,一應戰事,務必慎之又慎。”
孟堯點頭。
“衛公子所言,在下銘記於心。”
說完,孟堯露出些許遲疑色。
衛瑾瑜道:“孟主事想問魏驚春的消息,對麼?”
孟堯一愣,苦笑道:“既然被衛公子看了出來,我也不藏著掖著了,我離京匆忙,在上京受他照拂良多,一直覺得心中有愧,也不知,他在上京如何?”
衛瑾瑜道:“你離京不久,魏驚春便升任戶部左侍郎,很受陛下器重。”
孟堯笑了笑。
“那便好,我就知道,以他的資質,一定前程無量。”
議事結束,孟堯便帶著公孫昶和謝琅精挑細選的親兵一道出發去離青州最近的良城籌集糧草。五日後,孟堯成功購到第一批糧草。
當日夜裡,西京再次傳來急報,霍烈率軍夜襲敦城,試圖奪回被占領的四城。
戰事起得突然,謝琅不得不連夜出發趕回西京。
冷月無聲,衛瑾瑜送謝琅到城門外。
李崖牽馬在一旁等著。謝琅一身玄鐵烏甲,望著一身素色綢袍,站在城門樓下的衛瑾瑜,上前,緊緊把人抱在懷裡,道:“等我回來,我帶你去西京。”
衛瑾瑜親手將刀給謝琅掛到腰間,道:“之前送得匆忙,沒來得及給這把刀起名字,現在我想好了,就叫‘曜煌’,如何?”
“如日之曜,如日之煌。希望它能陪你征戰沙場,所向披靡,佑你平安。”
謝琅道:“好,就叫曜煌。”
大軍踏著月色向西京進發。
衛瑾瑜站在城門樓上,一直等煙塵與黑夜徹底掩蓋住了那浩蕩大軍的身影,方回頭吩咐站在身後的明棠。
“收拾行囊,我們回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