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論功行賞 建陵公主是天上神仙下凡(吹……(1 / 2)

如今大漢境內正值初夏, 綠意盎然的風景叫人心曠神怡,遙遙的看向遠方層巒疊嶂的長城,心裡頓時湧現出一股要保衛大漢河山的決心,哪怕拋頭顱灑熱血, 也在所不惜。

翻越過陰山, 開始時還能看見綠色的樹木和草地, 越往前便越是荒蕪。黃色的土地,席卷著黃沙而來, 騎著馬都睜不開眼睛。

陳非帶著張騫和堂邑父兩人正沿著這條漫天黃沙的路, 悄悄的往匈奴的單於庭附近趕,他們已經在風沙中前行了數日, 累死了好幾匹馬,餓了就吃乾糧, 吃完繼續趕路。

按照他們現在的腳程,可能要等到天黑才能抵達單於廷附近。因為這是匈奴人的地盤,所以陳非一刻也不敢耽誤,三人一路急行,終於按計劃抵達了目的地。陳非多備的幾匹馬都已經累死在路上,就剩下最後給三人的座騎了。

他們先將馬藏在遠處的樹林裡,隨後步行向匈奴王庭移動, 最後尋了一個可以隱蔽的地方躲藏了起來。

陳非展開一張俘虜所畫的匈奴地圖, 看向堂邑父道:“你是匈奴人, 所以你去說服張騫的妻兒, 不會引起彆人的懷疑。找到人後, 你帶著他們從這邊繞過來,我和張騫會在此處接應你。”

堂邑父點頭,看向張騫道:“子文老弟放心, 我一定將弟妹母子接出來。”

張騫抱拳:“甘夫,謝謝你了。”

堂邑父的身上穿著匈奴俘虜的衣服,趁著夜色悄悄的潛入了匈奴庭。此時的匈奴庭內有些混亂,隨處可見從河南地逃回來的匈奴兵。

他們在地上哀嚎著,有些甚至血流不止已經沒了動靜。整個匈奴庭內一片混亂,根本就無人發現突然冒出來的堂邑父。

憑著記憶,堂邑父找到了他們曾經居住的土包屋子。屋內黑暗,想來他們母子已經睡著了。

堂邑父敲了敲門,在門口等了一會功夫,漏風的木門內傳來了張騫妻子俾麗兒的聲音:“誰呀?”

堂邑父壓低聲音道:“是我,甘父。”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後,木門被打開了,俾麗兒透著外麵的火光看著堂邑父:“是你,你怎麼又回來了?”

堂邑父走進屋內,也不廢話,直接說:“弟妹,我和子文已經從大月氏回來了,現在正準備回去大漢。他心係你們母子,特意讓我過來帶你們母子一同離開。”

俾麗兒聽聞堂邑父的話,連忙轉身將正在睡覺的兒子喚醒:“阿延,快醒醒。”

被喚醒的孩子懵懵的看著自己母親,俾麗兒一邊給孩子穿衣服一邊說:“你阿父回來了,甘父要帶我們去找你阿父。”

男孩看見了站在一旁的甘父,臉上露出驚喜:“甘父!”

堂邑父伸手摸摸張延的小腦袋,然後催促俾麗兒:“動作要快一點,我們趁著夜色離開!”

俾麗兒還想去收拾東西,堂邑父連忙阻止:“不用帶東西了,直接帶上孩子我們就走,這些東西漢朝都有。”

說罷,他小心的走到門口看了看外麵混亂的情況,發現沒有什麼意外之後,便悄悄的帶著俾麗兒母子走出土包屋子。

兩個大人帶著一個小孩趁著黑夜,避開了所有人的視線,打算從沒人看見的地方先偷偷潛出王庭。幾個人已經非常小心謹慎了,卻不想還是被巡邏的匈奴兵給遇見了。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大半夜出來,要去哪裡?”匈奴兵將幾個人攔下來盤問。

堂邑父連忙將俾麗兒母子保護在身後,剛要開口,但這些匈奴兵卻已經認出了俾麗兒,不得已堂邑父亮出環首刀,直接將這兩個人給砍了。

俾麗兒見狀連忙捂住了兒子的眼睛,隨後被堂邑父拉著就跑。

附近的匈奴巡邏隊聽到了這邊的動靜,看見了逃跑的三人,連忙就追了過來:“站住!”

三人玩命的逃跑,好在此時是黑夜視線受限,後麵的追兵一時間也追不上來。但是他們中還有小孩子,腳程上直接慢了下來,眼看著就要被匈奴兵給追上了,前麵突然跑出來一個匈奴打扮的少年向他們招手:“這邊走!”

堂邑父來不及反應,下意識的就跟著跑了。

幾個人按照少年的指揮,成功的躲避了後麵匈奴兵的追捕。堂邑父喘了口氣,借著頭頂皎潔的月光看向剛才救了他們的少年:“謝謝你救了我們。”

少年嘴裡嘴裡還叼了一根青草,聽見堂邑父的話,他說:“我聽到你們剛才的對話了,你把我也一起帶去大漢吧。”

堂邑父:“??”

少年轉了轉烏漆嘛黑的眼眸:“其實我也是大漢人,隻是我和我阿母被匈奴人擄來了這裡。你們如果不帶我一起走,那我就去看外麵的匈奴兵來了。”

沒辦法,堂邑父隻能先答應下來,他們目前最重要的是先出去和陳非將軍彙合。

少年見堂邑父答應了自己,他吐掉了嘴裡的草,從地上爬起來展顏一笑,露出一排非常潔白的牙齒:“我知道怎麼出王庭,我帶你們出去。”

沒想到這個少年還有這個用處,堂邑父連忙道:“真的嗎?多謝。”

少年一邊悄悄的帶他們走,一邊說:“我叫趙破奴,我阿母說,我的家鄉在大漢的九原郡。你們的家鄉在哪?”

堂邑父道:“我就是匈奴人。”

趙破奴聽罷,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還以為你們也是大漢人,所以才要去大漢呢。”

堂邑父問:“你要和我們去大漢,那你的阿母怎麼辦?”

“我阿母早就死了。”趙破奴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憎恨:“在我五歲的時候,被匈奴人殺了。”

堂邑父:“……”

幾個人跟著趙破奴走,一路上竟然也沒見到幾個匈奴人,就這樣平安的出了匈奴王庭。

留在城外接應他們的陳非和張騫看見堂邑父帶著人出來了,張騫神情激動,他連忙衝了過來,將妻兒緊緊的抱進了懷裡。

陳非看向跟著堂邑父過來的少年,眉鋒微沉:“他是誰?”

堂邑父連忙說明了經過,最後微趙破奴說話:“將軍,帶上他吧。”

趙破奴從小就流浪與匈奴地,這是他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看見漢人,他有些緊張的握拳道:“是我將他們帶出來的,他也答應要帶我回大漢的。”

陳非隻沉沉的掃了他一眼,隨後看向張騫道:“回去再敘舊吧,這裡還是匈奴的地盤。”

張騫牽住妻子和兒子的手,點頭道:“好。”

一行人趁著月色往他們之前藏馬的樹林跑去,目前他們隻剩三匹馬,張騫帶著他的妻子,堂邑父帶著張騫的兒子。

趙破奴愣愣的看著他們都分配好了,最後將目光投向了陳非:“我……我……”

陳非翻身上馬,驅著馬走到趙破奴身邊,將手伸給他:“你什麼,快點上來。”

趙破奴一喜,連忙手腳並用的借著陳非的手爬上了馬。陳非拍了拍馬頭,夾緊馬腹:“駕。”

一騎絕塵。

回程的時候因為多了人,所以他們的速度也慢了下來,一路疾行到了天亮,他們都還沒出匈奴人的勢力範圍。

晨光熹微,太陽自東方緩緩冒出了頭。陳非開口提醒:“天亮了,我們走的時候小心一點,可能會遇見匈奴散落部隊。”

也不知道張騫的頭上是不是帶著必定會被匈奴人遇見的buff,陳非的話音剛落,前麵就好像有馬蹄聲傳來。

陳非連忙抬手示意大家停下來,他側耳聽了一會兒馬蹄的聲音,判斷道:“是匈奴人的軍隊,我們先躲起來。”

大漢的戰馬都已經釘上了馬蹄鐵,而匈奴的戰馬沒有,所以從聲音上就能分辨出來了。陳非四處看了看,很快發現這個地方竟然一點可以躲藏的地方都沒有。

糟糕,再這樣下去可能就要和匈奴人迎麵撞上了。

就在他思考著接下來要怎麼躲過即將迎麵而來的匈奴人時,坐在他身後的趙破奴突然開口道:“從西南方向走,可以到陰山腳下,然後從陰山中部穿過去。”

陳非一怔:“你知道路?”

趙破奴一臉驕傲的昂頭:“當然,我好歹在匈奴呆了十幾年,這一地帶我早就摸熟了。”

陳非挑眉,當即決定按照趙破奴的指路,帶著大家往西南方向走。

等差不多遠離匈奴地盤後,他們才沒有日夜兼程的趕路。夜裡找了個隱秘的地方稍作休息,天亮之後才繼續往大漢走。

終於在五日後,經過趙破奴的指路,陳非成功帶著大家從匈奴王庭逃了出來,抵達了大漢高闕郡。

隨後他們又花了大半天時間,抵達了剛剛被他們攻打下來的河南地。

趙破奴的家鄉就在這一片,但是這裡因為長期被匈奴人占領,早已經變得滿目瘡痍,隨處可見的土包房子,一點也不像大漢的國土。

而他曾經的親人,早就沒有了。

現在大漢的軍隊駐守在這裡,守著這座空城。

這次前往匈奴腹地去營救張騫的妻兒,一共花了十多天時間,陳非沒想到他們大漢的軍隊居然還在這裡。

問了副將之後才知道,衛青將軍帶人去定襄郡一代接他了。

之前衛青雖然阻止陳非單槍匹馬入匈奴腹地,但是等陳非和張騫真的走了之後,他還是決定先讓軍隊駐守在河南地,然後他挑選了一千名精銳騎兵,前往定襄至陰山腳下接應陳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