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間的時候,傅瑜沒發現自己在關門時動作稍稍停頓,他無意識地捕捉著空氣裡若有似無的白茶信息素,輕輕深嗅了一口。
十五分鐘後,宋祈對著儀器表道:“信息素的情緒溫度大約隻有3度,再下降一點都夠結冰了。信息素健康指數仍低。但奇怪的是,信息素竟然解析出了顏色。”
“顏色?”
“對,普通環境裡的omega,信息素是透明、或淺白色。但阮洛的信息素,呈淡粉色。”宋祈神色複雜地看了傅瑜一眼:“說實話,在阮洛信息素裡檢測到這種顏色我挺驚訝。因為這種顏色往往出現在感情幸福的omega信息素裡,不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一個omega在能夠分泌粉色信息素時,一定是有這種幸福感的。但這種顏色的標準色是正粉。阮洛的,偏白,不仔細看也看不出,甚至還隻呈半透明……但這足以證明,他在你身邊,可能獲取了一些情緒上的依賴……”
宋祈推著眼鏡:“你說他的某些動作引起了他的應激反應,但他應急過後卻抗拒著身體對你的排斥,往你懷裡貼……這個原因,我找到了。”
“怎麼說?”
宋祈用手指碰了碰落地窗,像是要確定自己是不是也在做夢:“在心理學上有一個現象——叫雛鳥情節。假設破殼而出的小鴨認準了它的監護者,那麼,即便它知道它的監護者是危險的,它仍然會選擇依賴。哪怕它的監護者會殺了它。”
傅瑜連著抽了三根煙了,他聽得很認真,可到這裡卻有些晃神。他沒有說話,宋祈不知道他心裡在想著什麼。
半晌,推了推眼鏡:“你知道原因就行了……其他的就是,信息素醇度略高,伴有特性激素。”
宋祈勾了勾嘴角,歎了口氣悠悠地道:“傅瑜,他發熱期快要到了。”
傅瑜沉聲問:“你建議我怎麼做?”
宋祈站直身體,兩手插兜:“反正不能打抑製劑了。”
宋祈走向落地窗,透過玻璃窗暗沉的反光審視著眼前的傅瑜:“他再打抑製劑就會死,不打也不行,omega很難獨自撐過發熱期。你沒得選。”
宋祈看了傅瑜一會兒,臉色有些怪異:“傅瑜。你以前難道沒有標記過他麼?有時候我真的不理解你到底在裝什麼。你都……”
頓了頓,宋祈道:“……你都不像你了。”
傅瑜低聲斥道:“彆再對我進行任何評價了。宋祈,在這三年裡的那個傅瑜才不是傅瑜。”
宋祈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莫名有些害怕。
他收起家夥:“複查結果就是這些了,情緒並沒好轉,但幸運的是他對你竟然有了該死的雛鳥情節。且發熱期要來了,你多注意。”
走到門口頓了頓:“不論是解離症還是抑鬱症,都挺難的,攤上一樣就夠嗆,他攤上兩樣,傅瑜,請繼續保持你的關心,走一步是一步吧。請你以周為時間截點,把阮洛每個截點的信息素采樣一份給我。在醫療上我和我的團隊會傾力配合。我祝你好運。”
宋祈走後,傅瑜一夜沒睡。他站在落地窗前抽了半條煙。
天微微亮起時,他去洗澡刷牙,換了身沒有煙味的衣服,輕手輕腳走到阮洛的房間。他昨天夜裡答應了阮洛的——
今天早上,要讓阮洛醒來之後,就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