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蘇容要拉錢浩宇入夥, 但西西本來就不是一個多嘴的性格,也就沒問她原因。至於錢浩宇,這家夥不知道出於什麼考慮, 也沒說話,隻是和蘇容二人一起留在了甲板。
臨近中午的時候, 西西拉住蘇容的手, 聲音虛弱:“我的頭好暈, 感覺好像出問題了。”
蘇容立刻從太陽椅上站起身:“我們去找醫務室。”
作為三人組中唯一的男生, 錢浩宇主動抱起西西,然後問蘇容:“醫務室在哪?”
蘇容大步走進超市,直接問員工:“我們這裡有人暈船了, 醫務室應該已經開了吧?”
“當然。”員工指向超市裡麵,“醫務室就在那邊。”
按照他指的方向, 蘇容三人很快就找到了醫務室。那是一扇看上去很普通的藍色大門,上麵有“醫務室”的標牌。
敲了敲門, 一個男聲響起:“進來吧。”
蘇容推開門, 門裡麵沒有她想象的恐怖場景, 平凡的好像任何一所學校的醫務室。
身穿白色大褂的醫生坐在椅子上,看著她推了下眼鏡:“你們誰有問題?”
“是她, 她感覺頭很暈。”蘇容連忙指向西西, 錢浩宇把西西放在一旁的床上。
醫生走過來看了兩眼,扒拉了一下西西的眼皮, 然後從櫃子裡拿出一盒藥, 從裡麵掏出一片小拇指蓋大小的白色藥片:“把這個吃了就好了。”
看著那片藥,蘇容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這是……什麼藥?”蘇容問。
“暈船藥。”醫生麵不改色的回答。
蘇容/錢浩宇/西西:……
騙鬼呢!那個白色藥盒連標簽都沒有, 明擺著有問題, 竟然還敢說是暈船藥?傻子怕是都不會信。
“愣著乾嘛?給她吃藥啊!”醫生不耐煩的說, “你們要是不要的話就趕緊走,彆在我這浪費時間。”
見狀,蘇容立刻接過藥,遞給西西冷靜的說:“吃嗎?我建議你吃,但如果真的出了問題,我是不會負責的,所以你自己要考慮清楚。”
一般勸人這種事情蘇容是不會做的,最後要是出了問題,受害者保準要怪到自己頭上。
她剛才仔細想了一下,已知在甲板上呆久了就會被汙染,如果這要是害人呢?那其實根本沒必要,因為既然已經被汙染了,後麵很容易就會程度加深。
既然是這樣,又何必畫蛇添足呢?
隻能證明這個的確沒太大問題,至少是可以抑製汙染的。至於醫務室設立的真正目的,蘇容就不得而知了。
在她看來,這個該死的遊輪就是“3號研究所”的試驗場,他們所有人都是小白鼠,被汙染是他們的宿命。
那為什麼要設立醫務室呢?甲板的汙染和其他地方的汙染有什麼區彆嗎?
“……我要吃。”沉默了片刻,西西抬起頭,堅定的說。她來這裡的目的之一就是為了體驗治療方式,如果因為害怕有問題就不體驗,那不是白來了嗎?
說完西西接過蘇容手裡的藥片,一口氣吞了下去。醫生滿意的遞給她一杯溫水:“喝口水,彆噎著了。”
見狀,蘇容問醫生:“能再給幾片嗎?萬一之後再有人暈了我們也不用麻煩您了。”
聽到他的話,醫生眉頭一挑,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蘇容。隨後轉身,從藥盒裡拿出一粒藥片,有些不舍的遞給她:“行吧,看在你還算識貨的份上。”
看到這反應,蘇容反而放心了不少。如果醫生真的直接拿出一瓶藥送給她,她才不放心呢。
要知道這種能抑製汙染的藥肯定非常珍貴,他越是不舍,就越可能是真的。
吃下藥片沒一會兒,西西就已經神智清明了不少:“我感覺好多了,這藥片應該是真有用!”
蘇容放下心來:“既然你感覺好多了,那我們就彆打擾醫生了,去吃飯吧。大中午的你肯定也餓了。”
說完這話,她眼裡閃過一抹精光,看向醫生:“這都中午十二點了,醫生你也餓了吧?需要我幫你帶飯嗎?”
“嗬,你們吃的……”醫生剛想嘲諷,突然想起什麼,警惕的瞪了蘇容一眼,“不用了,我們吃員工餐。”
果然是食物有問題啊……蘇容垂下眸子,隨後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好的,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三人一起離開醫務室,錢浩宇突然問道:“小小,你剛才為什麼要幫醫生帶飯啊?你發現什麼了嗎?”
蘇容聳聳肩,表麵上很淡定:“感覺飯有問題,規則上也標明了他們在對飯動手腳嘛。”
隻是原來她隻以為是某個餐廳的飯有問題,現在看來是都有問題。
不過蘇容不相信錢浩宇聽不出來她的意思,這樣問她是想鞏固自己不太起眼的人設,又想試探她嗎?
可惜她已經完全不信任這個家夥了,事實上蘇容對錢浩宇的警惕性已經拉到了最大,她嚴重懷疑對方就是那個臥底,隻是還沒有明確的證據。
在怪談裡願意隱藏自己並不能代表什麼,雖然蘇容偵探的直覺告訴她對方絕對有問題,但一個合格的偵探,是絕對不會隻憑借直覺斷案的。她有信心能找到真相,而且蘇容覺得她離真相已經越來越近了。
今天來的是二樓,這是蘇容他們在甲板上的時候約定好的,大家一起來二樓吃飯。人多的時候總沒人會作死到去害彆人。
眾人聚在一起,唐姐先宣布了一下晚上她會和齊韓一起去晚宴的這件事。
鄭哥則是說了他們的重大發現:“這個怪談裡,我們這些調查員之中有一個臥底。”
一言激起千層浪,原本已經和諧起來的餐廳立刻冷凝起來。
蘇容的目光落在錢浩宇身上,果然看見對方嘴唇微微抿起,專注的盯著鄭哥那邊。
“有什麼證據嗎?”唐姐問道,她表情難得的嚴肅,“如果有臥底的話,我覺得我們還是先揪出臥底比較好,怪談裡要是調查員之間還互相捅刀子,那我們都彆想活了。”
麵對大家的質疑,鄭哥不慌不忙的說道:“你們應該知道四樓的舞廳裡有壁畫吧?”
“那些美人魚壁畫?”眾人點點頭,這個他們其實都知道了,還是齊韓他們告訴大家的。
歎了口氣,鄭哥告訴大家:“但是你們可能沒有發現,那些壁畫雖然是美人魚,但是每一隻美人魚的位置,和整體畫麵,其實就是《最後的晚餐》的翻版。”
《最後的晚餐》是達芬奇著名的一副油畫,畫麵描述的是耶穌和十二門徒的最後一次晚餐。
因為已經有好幾個人去過四層舞廳了,而且舞廳又死了人,所以後來其他人也沒想再去看看。直到鄭哥和小劉去,才發現了這個問題。
見眾人愣住,鄭哥繼續道:“《最後的晚餐》這幅畫裡加上耶穌一共有13個人,正好與我們調查員的人數重合,而這是13個人中,猶大是一個叛徒。”
這的確算是一個不小的實錘,怪談裡發生這種事情本來就很常見,大家很快就接受了這個設定。齊韓不安的問:“那你們知道臥底是誰了嗎?”
鄭哥搖搖頭,但是目光卻看向了蘇容:“我現在還不知道臥底是誰,這次之所以把這個消息說出來,
也是為了觀察大家的反應。我發現小小你好像對這個消息並不太驚訝是嗎?”
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蘇容身上,大家都想要一個解釋。
“我的確不太驚訝,因為我已經猜到了。”蘇容回答道,既然臥底的事情已經被揭露,那她也可以說說之前的一些線索,給大家進行排除法了,“是在我今天早上看到屍體的時候。”
她把死者死亡的疑點告訴了眾人,並且把最後那四個懷疑對象說了出來,也就是錢浩宇、鄭哥、馬尾藝術男和齊韓。
說完她看向馬尾藝術男,雖然原本是懷疑錢浩宇的,但她現在又發現了這個人身上的疑點:“你應該是學藝術的吧,為什麼當時去了舞廳卻沒有發現這個問題呢?”
馬尾男是學藝術的這一點雖然他沒有主動說過,但蘇容早就發現了。不說氣質問題,就單說他那一口播音腔就很難發現不了。
“誰說我沒發現?”馬尾藝術男聳了聳肩,“我隻是不想告訴你們罷了。如果我把這件事情說出來了,那個臥底行事肯定會更加小心,到時候不就更難發現了嗎?我想要等到找到確切的線索,然後一擊必殺。”
他說的倒也的確有道理,唐姐好整以暇的看著他:“那你現在有目標了嗎?或者說懷疑對象?”
“有幾個。”馬尾藝術男摸了摸下巴,“齊韓、錢浩宇、西西和吳畏。這四個人都有嫌疑。西西和齊韓是與死者接觸過,錢浩宇和吳畏則是低調的有點問題。如果和小小的懷疑範圍疊加,那就是錢浩宇和齊韓二選一。”
“那你們倆有什麼想解釋的嗎?”唐姐又看向這兩個焦點人物,並下了一劑猛藥:“如果你們沒什麼想解釋的,那就你們倆一組好了。”
“不是?你不能這麼做呀!”聽到她的話,齊韓頓時急了,“我真的不是臥底,我之前還願意和你一起去晚宴呢,如果我是臥底的話,為什麼要讓自己身處險境呢?”
她是真擔心,要是自己和錢浩宇一起走,保不齊就被對方害死了。到時候彆人倒是能順利找到臥底,問題是她這一條命沒了就是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