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無功而返, 中分頭當然更偏向於交錢。畢竟如果無功而返，他們今天都得死。但是如果交錢的話，交的那些錢, 他們其他人還能平分, 不會虧太多。破財免災嘛, 總比死了好。
突然，蘇容懵懵的開口：“如果我們客服部的實習生全部都被辭退的話, 誰來工作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
在她的提醒下，中分頭猛然驚醒。是了, 如果他們都被辭退，客服部總不可能立刻現招一批新的實習生吧？而如果他們都在第一天就被辭退了, 作為客服部主管的這家夥肯定也會被批評的吧？
所以他們並不是完全沒有籌碼，隻看能不能發現並加以利用罷了。
顯然現在中分頭發現了，他立刻硬氣起來：“主管你不是說了要幫我們嗎？總不能真的讓我們全被辭退吧？如果我們都被辭退了, 那您也難辦不是？”
聽到他的話，主管就知道自己不能從中獲利了。她先是瞪了一眼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提醒了同伴的蘇容，然後才臉色非常難看的看向中分頭：“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沒等中分頭回答, 蘇容就立刻義正言辭的質問——中分頭：“你竟然在威脅主管？你怎麼能這麼乾呢？”
中分頭：“？？？”
突然被傻瓜隊友背刺, 他人都傻了：“不是, 你……”
看著蘇容一臉義憤填膺，但是明顯根本不在狀態的表情, 他又被氣笑了：“那你說說我威脅主管什麼了？”
這句話正中蘇容下懷，她露出糾結的神色, 想了一會兒, 然後轉頭天真的問主管：“對啊主管, 他威脅您什麼了？您說出來, 我們一起批判他！”
主管哪能直接說中分頭是在威脅她什麼, 畢竟她本身就不占理。這下她和中分頭一起感受到豬隊友的麻煩之處了。
但偏偏蘇容是站在她這一邊的，還沒法指責她。噎了半晌，她隻得沒好氣的道：“我說行了吧？”
中分頭現在也有點懵了，他分不清蘇容到底是什麼情況。是腦子不太好但是運氣不錯的傻子，還是多智近妖的演技帝。
不過不管如何，能不付出什麼就達到目的他就已經很滿意了。老老實實的等主管給方法。
主管哼了一聲，然後不懷好意的笑道：“其實這方法也很簡單，隻要你們被投訴，接下來就會有很多客戶來給你們打電話呢。”
聞言，蘇容二人不約而同的瞪大眼睛。
被投訴之後會接到很多電話？這聽上去怎麼那麼假呢？很像是主管為了報複他們特意瞎說的東西。
但是二人都知道主管這句話不能是說謊，因為她肯定也不希望他們真的第一天就全軍覆沒，所以說的一定是真話。
但是被投訴就代表著扣分，扣分之後才能完成任務，怎麼看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如果說加分意味著被汙染，那扣分意味著什麼呢？
“行了，方法我也說了，你們倆趕緊走吧。”欣賞了一會兒二人懷疑的表情，主管這才揮揮手，把他們趕走了。
在離開之前，蘇容及時問了他們在客服部討論的那個問題：“對了主管，如果我接通了彆人的電話，那業績算誰的啊？”
“誰接通了算誰的，同理，誰記錄了算誰的。”主管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們，“所以如果你們想完成任務，但是又不想被舉報的話，其實還有彆的方法喲。”
——那就是搶奪彆人的電話。
離開主管辦公室，中分頭煩躁的抓了抓自己被發膠固定的整整齊齊的頭發，問蘇容：“你怎麼看？那個方法。我是說被舉報那個方法。”
“就按照主管說得來唄。”蘇容一臉無辜。
“……算了，我問你乾什麼？”中分頭露出嫌棄又無奈的
表情，“回去吧，看看其他人是怎麼想的。反正我們的任務完成了，要怪也怪不到我們身上。”
聞言，蘇容聳聳肩，跟著他一起往回走。事實上剛才那個問題她並沒有故意裝傻，而是認真回答的。
主管隻給了這一個方法，在他們想不出彆的方法，又不想互相惡性競爭的前提下，自然隻能按照她說得來做。按照她說的做就隻是被扣分，而如果不這麼做，就會直接被辭退。
雖然她有點懷疑辭退的下場可能不是死亡，但是至少目前來說，被辭退非常危險。與其被辭退，還不如扣分。
而且實話說蘇容也想看看這樣被投訴一次會扣多少分，如果不多的話，這或許的確是個不錯的刷分方法。
下樓梯的時候，中分頭又忍不住問：“那她說的有一種方法呢？你是怎麼想的？”
這次他問的是搶奪彆人電話的那種方法。
似是怕蘇容傻乎乎的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中分頭又細致的解釋道：“你知道的，這件事情要是說出去了，保不齊會有不想被舉報的人惡意搶彆人的任務。我這邊還好，但是你那邊你一個女生和一個老太太，想爭過其他人有點困難吧？”
雖然嘴上是這樣說，但他其實還是在為自己考慮的。中分頭想的很清楚，他看得出其他人在輕視他。他們覺得他弱小，那就很可能拿他開刀。儘管中分頭不認為自己很弱，但是被圍攻的話任誰都很難自保吧？
聽到這句話，蘇容沉默了一秒。她清楚可以搶奪彆人任務的這件事是瞞不過彆人的。畢竟他們想要獲得補償的話，就得把“誰接通算誰的”這件事說出去。
而一但這件事說出去了，其他人不是傻子，就必定會聯想到可以靠搶奪彆人的任務來完成任務的這種方法。
到時候如果他們不想被舉報的話，一定會這樣做的。
想了想，她回答：“那我們換一種補償方法？”
中分頭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蘇容的想法是他們隱瞞“誰接通算誰的”這件事，撒謊告訴其他人不能這樣做，這樣也就從根源上製止了自相殘殺的可能。
當然這種做法未來是有可能被發現的，不過他們畢竟是為了所有人的安全，到也不怎麼心虛。
而蘇容的想法則和他不一樣，她對自己的武力值很有信心，畢竟也加了三四次力量加點和兩三次的速度加點，遠超其他人了。
但是她剛才算了一下，她們一共能分到三通電話，加上之前打的三個一共是六通電話。這樣算下來還差四通，所以無論如何都得被舉報才能完成任務。
這樣看來，原本要求的利益對她們而言並沒有什麼用，還不如借此機會換一個呢，還能防止客服部腥風血雨的廝殺，何樂而不為？
二人各自懷揣著小心思四目相對，中分頭點頭同意：“我覺得可以，那你到時候彆說漏嘴了。我們就當主管告訴我們那樣不行，連你的合作夥伴也不要透露。”
蘇容乖巧點頭，針對細節提問：“那我們現在要什麼補償？”
這種事情得提前商量好，不然到時候意見不統一就麻煩了。
難得的，中分頭給出了一個可靠的建議：“我們不是每天都有日結工資嗎？直接要錢不就行了！”
蘇容眼前一亮：“你好聰明啊，我都沒想到！”
“不過要多少是個問題。”中分頭並沒有被蘇容的誇獎衝昏頭腦，或者說她那種來自笨蛋的無腦誇獎，是個人都不會特彆放在心上的，“畢竟我們不知道日結工資的具體數額，要多要少都不合適。”
“那就要百分比好了。”蘇容冷不丁的給出建議。
聽到蘇容的答案，中分頭興奮的一拍手，準備故技重施：“百分比可以啊，這樣肯定沒問題！每人要個百分之十，接下來
和他們討價還價就行了。”
說完他突然想到什麼，狐疑的上下掃視蘇容，“你這家夥到底是聰明還是傻啊？”
“當然是聰明！”蘇容毫不猶豫的回答，笑死，誰會承認自己傻呢？
她這樣的回答反而讓中分頭放心了不少，他嗤笑一聲：“行吧，你最聰明行了吧？”
回到客服部的時候，其他幾人正百無聊賴的坐在原地，玩筆的玩筆，聊天的聊天，頗有一種課間休息的感覺。
見到二人完好無損的回來，立刻眼巴巴的看著他們。畢竟他們任務還差很多沒完成，現在就指著他們救命了。
知道時間不等人，中分頭也不耽擱，把主管給的方案告訴眾人。
“這怎麼可能？”灰毛衣一臉詫異，“我們要違反規則才能完成任務？”
“事實就是這樣。”中分頭聳聳肩，他已經驚訝過一輪了，現在鎮定的多，“我覺得她可能在跟我們玩什麼文字遊戲，就看你們能不能發現了，反正我是看不出來。”
在他說話的時候，蘇容已經坐回了座位上。花奶奶從兜裡掏出剛才摘下去的那副老花鏡重新戴在眼睛上：“花花啊，能把你們當時和主管的對話給我複述一遍嗎？”
看得出花奶奶對他們傳達回來的內容很不信任，當然這並不怪對方，畢竟聽上去的確有一點不合理，想要再確認一遍也是正常的。而這也是蘇容和中分頭願意主動過去的原因，就是怕其他人在傳話的過程中出現誤差。
本質上，他們都是更相信自己的那一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