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分頭一咬牙直接說道,反正能拖一天是一天,明天加班的話。就還有一整天的時間想理由,到時候問題沒準就迎刃而解了。
“明天加班的話……”主管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那你們所有人就都要一起加班喲!”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看向中分頭,憤怒的憤怒,祈求的祈求,都不希望他答應下來。
還沒等中分頭說話,一旁的紅帽子就毫不猶豫的應承下來:“可以。”
見她答應,主管滿意的點點頭,輕飄飄的留下一句:“那就明天吧。”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你怎麼回事!”主管一離開,灰毛衣就直接對紅帽子吼道,他氣急了,竟然還想過去動手。
然而紅帽子也不是好惹的,冷笑一聲:“大家都是為了活命,換作是你們在我這個位置,也會做出和我一樣的選擇的。你要是想動手,當然行啊,但是之後我給的補償你就彆想拿了!”
“補償?怎麼補償?”襯衫男立刻問道,現在木已成舟,責罵對方也難消心頭之恨,不過如果能有補償的話,到也不是完全虧本。
“我給你們一人50怪談幣,當做我自己的補償。”為了平息眾怒,紅帽子下了血本。現在場上還有十個人,一人五十,加起來就是五百怪談幣,這已經完全掏空她的庫存了。
要不是怕他們明天故意坑害自己,紅帽子也不會下決心如此大出血。
50怪談幣並不算太多,但確實能勉強消弭眾人的怒火。畢竟他們都知道紅帽子說的是對的,如果換作他們在這種情況下,怕是也會同意主管的要求。
“那你呢。”黃裙子看向中分頭,她可還沒忘記這個人,不過為了人設,黃裙子還是故意假惺惺的為中分頭求情,“反正也不是他答應的,要不我們就不要怪他了吧?”
“你不怪可彆攔著我們怪!”灰毛衣冷笑道,“踩著彆人受益的家夥,要麼付出代價,要麼就去死。”
中分頭歎了口氣,他的確是受益人,也沒什麼好怪紅帽子的,果斷道:“我也一人給50怪談幣,明天給。”
之所以選擇明天給,是因為中分頭篤定今天肯定還會死人。既然會死人,那明天他就可以少給一些。如果現在給了,那麼那些錢就相當於打水漂了。
其他人當然也知道他的意圖,但是都不太在意。畢竟如果今天死了,那就算拿了這些錢也沒用,如果沒死,今天拿還是明天拿都沒有區彆。
在一眾氣急敗壞的調查員中,蘇容是最淡定的那個。除了有本身能理解他們這種做法的原因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猜測,無論如何第四天應該都會有加班這個環節。
畢竟這個怪談一共就五天,第五天下班的時候就意味著怪談結束了。那規則裡特意說的加班在哪裡?前三天都沒有,自然隻能放在第四天了。
蘇容可不相信「祂」會放棄一個能明目張膽刁難他們的機會。
主管之所以那麼說,大概是想離間調查員之間的關係。他們內部競爭激烈了,外部才有機會闖進來大殺四方不是嗎?
今天被安排去眼鏡男和他搭檔那兩個死者家裡的是黃裙子和灰毛衣、襯衫男和黑T恤。
大家不約而同的排除掉了那兩個很有可能會死的家夥,也沒人打算和他們同行。
儘管昨天那兩個死者沒被人看到是一起走的,但誰也不能保證他們倆不是等眾人離開後再聚齊,然後一起死的。
如果真的是那樣,那誰和這兩個人在一起,誰就可能出事。
因此沒人敢和他們一起走,錯過現場目睹對方的死亡現場是小事,要是自己因為湊熱鬨死亡了那才是大事。
一行人往公司外麵走,蘇容小聲在花奶奶耳旁道:“回去之後立刻在我房間門口貼著門放一盆水,水放多一點。”
聞言,花奶奶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雖然她不清楚蘇容想乾什麼,但也清楚消滅過數個汙染源的蘇容手上應該也不少道具,這沒準兒就是她某個道具的使用方法。
一出了公司門,眾人立刻分道揚鑣。蘇容假裝離開,然後悄悄跟在分數排名第一的灰毛衣的搭檔身後。
作為一個優秀的偵探,跟蹤是必修課。以蘇容的能力,自然不會被對方發現。
一路跟著他繞著公司轉了半圈,來到公司後麵的時候,正好與黑T恤的搭檔彙合。
蘇容:“……”
那兩個人臉上都帶著虔誠的笑容,沒錯,虔誠。這種表情大概隻有蘇容在教堂的時候才見到過。
沒過多一會兒,主管出現了。此時的她與之前在公司裡的她完全不同,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
因為離得太遠,以蘇容的耳力都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好在她學過一些唇語,翻譯起來並不難。
主管:“我代表公司誠摯的邀請二位前往我們的加工廠,感謝你們對公司做出的貢獻。”
那兩個家夥臉上保持著同款微笑,充滿熱忱的表達了對自己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的堅定信念,然後跟著主管一起走了。
他們要去的位置是加工廠,沒有主管的邀請在不能去加工廠的,所以蘇容不能跟上去了。
不過由此她也知道了眼鏡男二人的死因,應該是和今天一樣,一起跟著去了加工廠。
至於去了加工廠之後會怎麼樣,會死還是會成為彆的什麼生物,她不知道,也沒法去看。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他們倆不能離開這個怪談了。
深深地談了一口氣,蘇容隨便吃了晚飯,回到了宿舍。宿舍門口果然擺著一盆水,她笑了下,把這盆水放到了宿舍裡麵。
之前之所以沒有直接在宿舍裡放一盆水,是因為如果在公司裡遇到危險,通過【水下轉移術】回到宿舍,那麼再回來的時候一定會超時。所以沒有太大必要這樣做。
不過今天開始她就可以在宿舍裡備上一盆水了,反正遲早也是要看看超時會被扣多少分的。
坐在書桌前,蘇容重新整理這三天的內容。第一天從打電話開始,她就感覺精神狀態有點不對,有宿舍樓的經驗,蘇容能判斷那很可能是被汙染的感覺。
同時她也判斷出來,分數的增加與汙染有關。
但是很有意思的是,主動去思考電話裡的內容,分數就會增加的更多,不思考就會減少很多。
規則裡說了不要思考,她之前一直隻想著規避,卻沒想過為什麼要這樣做。
經過今天的經曆,她才突然福靈心至的想明白,思考就會被汙染,或者說,一旦被電話裡的話左右思維,就會被汙染。
就像今天遇到的那個詭異,對方騙她說自己要來了,然後用各種感知來誤導她,讓她以為對方說的是真的。
但是當她堅定的認為對方根本沒來,沒有按照對方的誘導去想的時候,詭異就消失了。
這也是蘇容意識到之前那兩天不對勁的契機。
她突然發現,自己一直在被話術誘導。
事實上,如果是完全清醒的狀態,蘇容不可能被那些話術誘導成功的。她自己就是玩這個的專家,電話裡的套路在她麵前簡直是班門弄斧。
但是沒辦法,汙染總是能輕易地改變人的認知,讓她在不知不覺間跌入對方的陷阱。
直到今天的危險讓她意識到不對勁之後,她才突然發現,那兩天,每一通電話都給了她一個認知——罐頭裡賣的是人肉。
或者說,至少不是正常的肉。
但是如果不是這樣呢?如果那些肉真的隻是普通的肉呢?
她的每一次被汙染,都可能是來源於她的幻想。她幻想罐頭裡的肉是人肉,所以她被汙染了。
無論怎樣,明天去試試就知道了。蘇容回到床上,躺好,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突然!她猛地睜開眼睛。
第一天死了李誌,第二天死了眼鏡男和他的搭檔,第三天死了短發女,灰毛衣的搭檔和黑T恤的搭檔。
換句話說就是:第一天死了一個人,第二天死了兩個人,第三天死了三個人。
突然意識到這一點的蘇容從床上坐起來,臉色異常難看。如果按照這樣的規律,明天豈不是要死四個人?後天直接團滅!
這絕不是一種巧合,事實上「祂」在怪談裡也總是被限製的狀態。就像調查員有規則限製一樣,「祂」也同樣被規則限製。
那種“每天有固定殺人數量”的限製是很可能存在的。
畢竟眾所周知,「祂」在規則怪談中的力量一定是隨著時間流逝而越來越強的。這也是為什麼調查員進入規則怪談之後,總是熱衷於在第一天儘量探索整個地圖。
因為第一天「祂」的力量最微弱,最不容易觸發某些詭異事件。
現在這個怪談裡還剩下八個調查員,明天的死亡率是50%。眾人明天都會清楚,分數越高越容易死亡,所以明天的競爭一定會非常激烈,沒有人想當那第一第二名。
蘇容抬頭突然想到,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死亡的規律。一旦被他們發現第四天隻用死亡四個人,其他人就能安全了。那麼那些分數居高不下的家夥絕對會打起“殺死彆人來湊數拯救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