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 孫欒挪開眼睛閉口不言。倒是蘇容嗤笑一聲:“他可不傻。因為他意外發現了一件事情,然後意識到就算你死了,他們也能有生活來源, 所以才會選擇對你動手。”
“……什麼意思?”王雪有些遲疑的問, 兒子的事情給她的打擊太大了,以至於她現在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看到她的樣子, 蘇容不禁想起了一個不合時宜的玩笑——“你猜這個家裡有幾個人想殺你?”
當然這話肯定不適合說, 饒是蘇容偶爾會產生一點樂子人屬性,也沒打算在這個時候傷口撒鹽。
她歎了口氣, 把門關上:“有一件事我隻是推測, 這個推測就算完全合理, 因為事情沒發生,也沒有確鑿的證據,所以你都不可能對對方做什麼。那麼之後要怎麼辦由你決定,我隻負責把真相告訴你。”
聽到這裡,王雪心裡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她張了張嘴, 似乎是想阻止蘇容再說下去。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
見狀,蘇容也就沒有什麼負擔的繼續往下說了:“你的丈夫孫鶴文也想殺了你, 香皂就是他偷的。”
丈夫想殺自己和丈夫偷香皂這件事情聽起來沒有任何聯係,王雪迷茫的看著蘇容,等她解釋。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浴室裡的那個鞋架應該是你丈夫新買的吧?”蘇容用肯定的語氣問道。
果然,王雪點點頭,但是沒說話。多重打擊讓她現在已經沒什麼力氣說話了。
“失去香皂的你隻能用沐浴露,你自己也說過,沐浴露洗完身體會很滑。配上本來就光滑的,沾了水的地板, 極其容易摔倒。本來在廁所摔倒隻是會疼一段時間,但偏偏那裡還放了非常尖銳的鞋架。”她聳聳肩,“我剛才試了一下,如果你在踏出浴缸的時候摔倒,無論往哪個方向倒,腦袋都能正好砸在鞋架上。然後要麼被戳一個大窟窿,要麼直接被削掉天靈蓋。”
說到這裡,似乎是覺得莫名有點喜感,蘇容咳嗽一聲:“你們家的監控雖然壞了,但是外麵的監控應該沒壞。可以找物業查查監控,應該能在窗戶附近的監控,或者門附近的監控找到孫鶴文扔香皂的證據。”
“我不理解。”王雪完全不敢相信,她咬咬牙,為丈夫辯解,“說了這麼多,不全都隻是你的猜測嗎?鞋架可能隻是湊巧買的,還沒有裝上軟墊罷了。香皂……就算是他扔的,也可能隻是想讓我的習慣和他們變得一樣罷了。況且他有什麼道理要殺我?”
最後一句才是她完全不能相信蘇容推斷的點,小孩子不知道是她在養著這個家也就算了,她丈夫作為一個成年人,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然而蘇容的下一句話,徹底摧毀了她的心理防線:“我的你老公的枕頭裡發現了一份你的巨額意外保險,受益人是你丈夫孫鶴文。”
王雪:“……”
她又不是才九歲的王雲,自然清楚這意味著什麼。雖然其實可以用好心來解釋,但是如果再配合上蘇容剛才的推測,饒是很相信丈夫的王雪也意識到他很可能是想殺人騙保了。
而有了這份保險錢,他也的確不再需要自己養著。
“我要出去問問他!”終於,接受了現實的王雪雙眼通紅,憤怒的要出去和丈夫對峙。
然而蘇容攔住了她,把注意事項說清楚:“需要提醒你的是,孫鶴文做的巧妙,就算他的動機,他的手法你都知道了,但你也沒辦法報警。因為事實上他隻是丟了家裡的香皂,買了個鞋架而已。你兒子如果想報警的話,倒是真有可能被抓起來。”
原本驚訝於父親竟然也想殺了王雪的孫欒聽到這句話,立刻露出了緊張的神情,但是很快又放鬆下來。和父親相比,他做的的確要遜色不少。但他有未成年保護,事情畢竟沒有真的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應該不會有大事。
王雪站在原地,明顯有些愣神。她不明白自己好好的家怎麼一瞬間就變成這樣了。這一天之內發生的事情,比她一年發生的都要多。
有一瞬間她甚至開始懷疑自己請來蘇容是否是一個正確的選擇,如果沒蘇容的話,她就不會知道這些事情。
但很快王雪就清醒過來,如果沒有蘇容,她就會不知不覺間死在這對父子手上。沒有人會發現真相,而這兩個凶手還能得到一大筆保險賠償金。
“謝謝,我也沒想報警。就這樣吧,如果老……孫鶴文承認了,我就和他離婚。小欒給他,我自己扶養小雲。”顯然王雪現在感到很疲憊,她沉默的揉了揉太陽穴,最終推開門走了出去。
見到她這明顯哭過的樣子,孫鶴文愣了一下,趕忙走過來,關心的問:“怎麼了老婆?是小欒惹你生氣了嗎?彆難過了,待會兒我給你做一頓大餐,不給他吃好不好?”
如果隻看他表麵上的行為,無論是誰都會認為他是個好丈夫。誰能想到他竟然設計了這樣一條毒計,想要殺死自己的妻子呢?
王雪其實還是不願意相信蘇容的判斷,儘管理智上她已經清楚蘇容說的沒錯,但情感上她很難願意相信,一向寵愛自己的丈夫,背地裡竟然想殺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