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這樣就能讓頭發一直保持烏發。”麗姝笑道。
鄭灝舒服的窩在她肩膀上:“等太孫滿了周歲,幾位藩王就會離京了,到時候,蕭昀就永遠對你沒有威脅了。”
麗姝近來生子坐月子,對外麵的事情並不了解,她道:“皇上也沒有說要封太孫啊?況且,你不知道,蕭昀似乎私底下也不是善茬,我看就這麼貿然讓他就藩,恐怕將來會一激反而讓他玉石俱焚。”
鄭灝坐了起來,又聽麗姝把當年岑時放想途中害蕭昀的事情了。
他皺眉:“居然鬥成這般模樣?”
麗姝頓了一下:“是啊,我雖然常年在後宅,但是也不是沒有知覺。如果蕭昀真的隻是普通藩王,何必讓皇上都留他在京裡,有些事情就怕尾大不掉而出事啊。”
皇上想用藩王來控製局麵,自以為達到平衡,太子也不會分走皇帝的權力,可是就怕養虎為患還不自知啊。
說起來東宮自從太子妃生子之後,陸陸續續也有良娣等人開始有身孕了,麗姝也在小太孫周歲時還和婆婆一道進宮送過厚禮。
說起來,有小道消息說太子和太子妃關係並不好,不過太子妃生了嫡長子,有宗法規矩在,現下太子後院的人都不敢對太子妃不敬。
這個時候,鄭夫人就不許譚氏再去渤海郡王府了,她的理由很充分:“你現下又要教養湘兒,自己的身子還要調理,不必再出去了,尤其是渤海王府上。如今裘側妃這個兒子生下來又沒養住,去了反而讓她傷心。”
若是傷心不應該讓她去安慰嗎?
麗姝看出了端倪,大概是京中的人都開始站隊了,她們比起一般人要更敏銳一些。
以前鄭夫人讓鄭家和渤海郡王府來往是因為姻親關係,不好斷了關係,否則怕被渤海郡王府針對,現下東宮連嫡長子都有了,還已經周歲了,看著也頗為健壯,鄭夫人就不能再和蕭昀那邊有往來了。
否則,將來東宮繼位,鄭家容易落個阿附蕭昀、左右搖擺的下場,這樣不好。
老二嘉樹嘴裡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麗姝拿起一張撥浪鼓搖著哄他,又一把被小孩子拉住小拇指。
此時,一片祥和寧靜,卻不知道渤海郡王府已經起了波瀾。
蕭昀之前頗受永初帝信任,無論是在宗室典禮或者處理公務,他都是首屈一指的人選。而東宮常常麵如金紙,動不動就仿佛人快去了的模樣,蕭昀本以為他撐不過幾年,沒想到現在還一直好好兒的,病病歪歪的卻又不死,著實讓人覺得心煩。
在他誕下嫡長子後,那個孩子的出生似乎讓蕭昀有了一絲不安,現在更加證實了他的想法。
以往他生辰,早就有人排隊送禮過來了,現下雖然有人送禮,但也是兩兩的,並不算多,甚至開始門可羅雀起來,誰都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宋明誠則安慰他道:“郡王,事情沒到最後一步,難說的很。如今雲王已經落敗,聽說就要回藩地,這對於您而言,隻要穩住了就是機會。”
“我也是一時失了方寸了,是了,我懂你的意思。無論內裡如何,從外麵看,都知道天子也是屬意於我的。”蕭昀很快就恢複如常。
宋明誠笑道:“是啊,官員們私下做的醜事,我們多數掌控,不怕他們將來不聽我們的話。”
蕭昀點頭,又道:“我們插在東宮和隆昌長公主身邊的人,怎麼許久都沒有傳遞出消息來?如今之計,我們已經上了這條船了,大丈夫生當五鼎食,死亦五鼎烹。”
宋明誠一凜,蕭昀所說的這句話出自《史記·平津侯主父列傳》,這個意思就是大丈夫活著,如不能列五鼎而食,那麼死時就受五鼎烹煮的刑罰好了。
與其渾渾噩噩庸庸碌碌的一輩子,事敗而死,雖死猶榮。
其實宋明誠也未必不是這麼想的,他哈哈大笑:“王爺說的很是。”
“除了隆昌長公主和東宮那裡,我看金壇縣主那裡也要安插人進去,你是知道的。往往千裡之堤毀於蟻穴,隆昌長公主身邊能人無數,咱們的人混不到心腹的地位,知道的也就一些邊角料,至於東宮亦是如此,東宮身邊的人清洗過好幾次,防範的很。隻有金壇縣主,她是下嫁到曾家,曾家倒是好安排。”蕭昀很快分析情勢。
宋明誠點頭:“您放心,我這就去安排。”
蕭昀負手轉身,淡淡的道:“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