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關的隻是一些普通罪犯以及待教育的人員,但人數眾多,他們需要緊急出動所有軍衛人員對他們進行壓製。
今晚,注定是惡塔最糟糕的夜晚。
混亂足以讓這群人吃上大苦頭。
徐清然送完他給惡塔和帝國的完整大禮,又逆著人群往飛行器停留的地方回去。
“徐……徐上校?!”
臨近時,有兩名從遠處匆忙趕回的軍員認出了他的身份。
震驚得說不出話。
徐清然抬頭,對他們微微一笑:“晚上好。”
說完,眼神驀的一凜,揮著帶有雷係異能力量的拳頭,對著那兩個毫無防備的軍員揍去。
身後離開的方向仍是一片喧鬨。
近百層樓高的建築上,火光在不同的角落跳躍,遠遠望著,像是建築上開出了一朵朵橙紅的花。
“……嗬!哪來的狼犬?!”
遠處的一聲叫喊,讓徐清然下意識止住了腳步。
他遲疑著回頭,看見那道勇猛的白影把試圖攔住它的人全部踹飛,然後朝著他的方向奔來。
那雙冰藍色的獸瞳,在黑夜中熠熠生輝。
徐清然表情難得浮現不可思議。
看著來到他麵前的白犬,失笑無言。
他被帶走時,把白犬留在沈廷煜的家裡了。
不知它是怎麼發現他被抓到惡塔的事,但一隻狗獨自從天狼,通過各種手段來到惡塔找他,也太厲害了。
“不愧是北城人最尊敬的犬王。”徐清然難得對一條生命有著甘拜下風的佩服心理,挑眉問它,“所以,你也想陪我去救人嗎?”
白犬仰頭與他對視。
眼神說明了一切。
徐清然彎了彎眼睛,攬著它的後脖子,和它一起朝著飛行器停泊的地方走去:“好,那我們一起接他回家。”
飛行器上。
徐清然設定好了目的地,便開始往穆子羽說的軍事基地過去。
後艙的白犬,卻突然變得有些狂躁。
而令它發狂的對象,正是被徐清然扔在後麵的穆子玥。
穆子玥的精神已經接近半失常狀態。
他渾身上下都是傷,甚至下半身的某個部位,還因為徐清然一次性給他用了過重的藥劑卻無法得到疏解,最後在充血過頭的情況下炸開了。
褲子上沾著臟兮兮的血。
他蜷縮在角落,兩眼時而有神時而無神地盯
著與他隔著一小段距離的白犬。
白犬齜牙齜得很凶狠,總是泛著一片冷靜的藍眸內布滿了殺意,顯然是恨極了視線裡的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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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駕駛座上的徐清然察覺到了它的動靜。
想起之前和沈廷煜有關的夢境中,白犬好像也對穆子玥透露過這樣的恨意。
他雖然不清楚具體原因,但相信白犬一定有它憤怒的理由。
所以對它說:“動手的時候留點力,彆把人弄死了。”
“我還想留著他,再好好玩幾年。”
白犬弓著背,喉嚨裡發出凶猛的低嚎,朝著穆子玥一步一步靠近。
腳上的爪子,在它眼底冒出精神力的光芒後,仿佛又鋒利了些許。
女王星。
3號軍事基地。
風平浪靜,萬裡無雲。
太陽還未從海平麵升起,但遠處的天空已經隱隱有了亮意。
一輛又一輛載滿補給資源的車子,在指揮下開進場上那巨大的軍用飛艦裡。
謝南鈞在幾位隊員的陪同下,步伐匆匆地上了飛艦。
百米外的停車場。
陸誠獨自坐在車子裡,手裡拿著手機,低頭用另一隻手捏了捏眉心。
手機屏幕上的頁麵,停留在某社交平台熱搜詞裡點出來的輿論頁麵。
是惡塔官號大晚上發瘋的那件事。
網上輿論現在已經完全亂成了一團。
不管金翼還是銀龍的子民,都在向帝國和尤其掌管著大權的金翼討要說法,事件是前所未有的嚴重。
目前,帝國那裡暫時還沒給出回應。
陸誠是知道徐清然被押進惡塔的。
他現在甚至開始懷疑,這一切混亂都跟徐清然有關。昨晚在惡塔官號發瘋的時間點,他還收到了穆子羽撥來的通訊,臨時調派他的任務計劃。
說,如果徐清然能在支援隊出發前趕到,他陸誠就不需要去了。
把支援名額調換給徐清然,他則留下來,負責處理帝國這裡受災區的主要指揮任務。
想到這裡,陸誠歎了一口長氣。
再睜眼,眼底泛著些許落寞。
手機上麵還跳出了幾條信息。
是徐清安發來的,問他:“陸誠,等你回來我們就馬上舉行婚禮好不好?”
“我好害怕。”
“陸誠,我隻有你一個人了,你會臨時反悔嗎?”
“陸誠,我把我的第一次……還有我的全部都給了你,你說過會對我負責!我保證,我再也不會找徐清然的麻煩,我一定會按你說的那些做,當一個聽話合格的伴侶。”
陸誠沒有點開聊天框。
也沒有回複。
他不知道徐清安最後怎麼那麼快就被惡塔釋放。
但他厚著臉皮找到了他,苦苦哀求他的原諒,向他保證了自己的悔悟,還答應他會去跟徐清然道歉獲得他的原諒。
陸誠原本
不想答應。
隻是……隻是他那段時間,在網絡上見到太多調侃徐清然和沈廷煜在一起的輿論了。又在和徐清安重新到靈魂伴侶中心進行匹配時,無意從謝南依那裡見到一組單獨儲存的數據。
因為和徐清然相關,他偷偷調出來查看。
發現了他跟沈家那個小孩契合的真相。
就連可以阻止他跟沈廷煜在一起的最後希望,都破滅了。
確實,他倆的官方數據契合隻有0.01。
但他想,他好像對現在的徐清然又多了一點點的了解。比如知道,他不是一個隻會被數據限製的人,他隻遵循他的本心。
陸誠不甘心。
憑什麼徐清然走出了過去,有了新的牽掛,兩個人可以和和美美相互牽掛,而他卻要被困在過去所犯下的錯誤之中,形影孤隻。
於是頭一熱,不顧陸溫年的反對,決定繼續跟徐清安完婚。
他這是,不想成為輸家。
可如今他還是無法感到快樂。
也沒有成功追上徐清然生活步調的滿足感,隻有空虛和麻木,以及無邊的孤獨。
陸誠低頭看著手機。
麵無表情地想著,徐清然堅持要參與支援,一定是為了沈廷煜吧?
為了他,命都不要也沒關係嗎?
·
冉冉升起的金黃,在海麵上鋪了一層銀杏般的燦輝。
女王星的3號基地處,還在場外走動的人少了很多,大部分都已經登上了星艦。
謝南鈞是這次行動的金翼方主領隊。
是總行動的副指揮,主指揮是隔壁銀龍的那位陸少將。
最後一個小時以來,基本都是他包攬星艦上的所有安排。
從最頂樓跑到最低層,從艦外跑到裡麵,各種各樣大大小小的事情需要他的決策與處置。忙得他滿頭大汗,脾氣也越來越暴躁,抓住一位銀龍的軍員就問:“你們的少將呢?!”
他還邊罵邊抖著手,從口袋裡撕開一顆糖果放嘴裡。
早餐都沒空吃,低血糖又要犯了。
銀龍的人員過去一小時都沒見到他們家少將。
隻能搖頭:“我也不知道……”
謝南鈞差點氣暈。
以前總聽說陸誠是銀龍營的‘沈廷煜’,指揮能力什麼的都很好,還很自律。
——這特喵的就是他們吹的陸少將?
這都快出發了,連銀龍的軍員都陸續登上星艦,這少將偷懶一個多小時就算了,還耍大牌要全部人等他呢?!
謝南鈞看了眼時間。
氣呼呼道:“支援事態緊急,我們沒有多餘的時間浪費!”
“最後十分鐘,趕緊給我去把你們家少將找來!十分鐘後他還沒出現,我就會直接接管星艦的主控權,直接出發!”
謝南鈞凶起來,還是挺給人壓力的。
銀龍的小軍不敢違抗,灰溜溜又下去找人。
十分鐘。
還是沒把人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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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給和資源,包括準備好的醫療設備軍醫等等全都登陸完畢。
謝南鈞站在艙門前,看了眼時間,冷漠命令:“關艙門,我們現在出發。”
主控台的駕駛員們都很服從命令,沒有質疑,直接照做。
星艦的引擎加大了力量。
發出的聲響,是準備起飛的信號。
謝南鈞看了眼正在緩緩閉合的巨大艙門,才轉過身準備離開停放各種飛行器和戰機的艦艙,往控製室過去。
卻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工作人員的驚呼。
回頭一看,一架淺色的飛行器在艙門徹底關閉之前,驚險擦著正好能夠容納它穿過的縫隙飛了進來,在最後排的位置降落。
飛行器的燈光和引擎很快就被裡麵的人熄滅。
但也沒完全熄火,裡麵的部分供氧循環之類的沒關全。
謝南鈞下意識反應就覺得是姍姍來遲的陸誠。
他鼓起氣勢,正打算在他下車時罵他。誰料視線一瞥,驚見飛行器上印的是金翼的徽章。
……?
是因為時間太趕,所以陸少將直接從基地裡隨意挑了一架飛行器追過來的嗎?
艙內的其他軍衛也被這動靜驚著,紛紛瞪大眼睛打量那個突然闖入的大家夥。
直到飛行器主駕駛的門打開,車裡的人從裡麵走下來。
謝南鈞憤怒的眼神逐漸轉為茫然,然後又變成震驚:“……徐清然??”
不是,他不是被抓去惡塔了嗎?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謝南鈞震驚完,又開始冒了一大滴冷汗。
等等,他既然會出現,是不是就表示他已經知道沈廷煜的事了?
——老鐵,真不能怪他。
他什麼都沒說,是徐清然自己發現的!
徐清然的狀態看起來……還挺狼狽。
全身濕漉漉的,像極了剛從海裡爬出來的樣子。包括跟著他一起出來的白犬,下來就狂甩身體,水滴飛濺。
謝南鈞看著他走到自己麵前,頓了頓,問:“……你倆這是墜海了?”
……
休息室裡。
徐清然坐在床邊,已經換了件乾淨清爽的衣服。
身上也是沐浴過後的清爽,手裡拿著吹風機吹乾頭發,然後又招來白犬。
他把溫度和風力調到比較溫和的檔次,才接著替同樣剛洗完澡的白犬吹乾毛發。
謝南鈞翹著腳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抓著手機,把屏幕轉向徐清然後指了指頁麵問:“徐清然,這該不會是你的傑作吧?”
上麵是,惡塔視頻相關的新聞。
事情已經鬨得全帝國人民都知道了,情況還挺嚴重,大家都在怒罵。
徐清然抬眸看了眼,又垂眸繼續專注給白犬吹毛發。
不說話,就是默認。
謝南鈞不可思議:“不是,你來真的啊?”
“你這是怎麼辦到的?!”
謝南鈞又打開了話匣子:“我聽說以前,不是沒有奸細想溜進1塔獲取機密。”
“但是就沒有人成功辦到的,更彆說直接黑進賬戶,還能發出這些視頻了!”他邊說邊點開視頻,最熱門的那個是沈廷煜的,看了幾眼又說,“沈廷煜以前確實慘。”
徐清然把白犬的毛發吹乾,關掉了吵鬨的吹風筒。
拿起梳子給白犬梳毛,順便回答謝南鈞的疑問:“很簡單。”
“把1塔中央係統控製權拿到手裡不就行了嗎?”
他說得像喝水一樣容易,還誇了句:“安娜確實很聰明,比我認識的一個係統要省心多了。”
係統:「……?」
總覺得被陰陽了是錯覺嗎?
謝南鈞的眼神像是在看一隻鬼:“你說拿就能拿嗎?”
“還有,那麼多軍衛守著,你就算拿到控製權,要怎麼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搞事啊?你又是怎麼從牢裡逃出來的?”
徐清然:“還行吧,人也不是很多。”
“把能殺的都殺了就行。”
“牢房?”
“動根手指就可以出去了。”
謝南鈞:“……”
他很想反駁徐清然‘你就瞎吹’吧,但偏偏他人真的就這麼牛逼轟轟滴坐在這裡。
怎麼會有比沈廷煜還離譜的人啊?
這家夥才是真正的人形武器吧?!
人形武器徐清然給白犬梳理好了毛發,又跟謝南鈞說:“帶我去吃飯,我餓了。”
謝南鈞:“……”
倆人在食堂填飽了肚子。
期間,徐清然順便把自己跟陸誠交換任務的事情告訴了他。
謝南鈞逐漸品出不對勁,驚怒道:“等等,那這樣主指揮權豈不是就在你手裡了?!”
“靠,論資曆我還是你前輩,讓你給占便宜了!”
徐清然平靜問他:“有什麼問題嗎?”
謝南鈞很想說他有一堆的問題。
尤其,他沒見過徐清然指揮的樣子,有點擔心他能不能勝任,以及能不能壓得住兩營的軍員。
但徐清然好像沒有繼續這個話題的打算。
清空盤子裡的食物後,推到一旁,問他:“現在,能給我說說沈廷煜的任務是怎麼回事了嗎?”
·
凱安帝國領域,60光年外的基地站點。
電源站已經被毀壞得七七八八。
各個基地建築都在冒煙。不同的區域角落,兩營的軍衛人員還在與星球上的外族們奮鬥。
因電力減弱,除了魔鬼群之外,其他附近的外族生物也來湊熱鬨了。
這地方現在可說是群魔亂舞的狀態。
此時此刻,站點區域範圍裡不起眼的一角。
作為其中一個站點的建築物,上麵的信號盤正冒著滾滾濃煙。
周圍,躺著許多外族的屍體。
圍堵在這裡的,暫時都被殺光了,新的一批——尤其是對沈廷煜‘情有獨鐘’的魔鬼大隊,或許正在路上。
一名穿著銀龍軍服的衛兵撲通一下跪地,合掌抬頭對著麵前黑發藍眸的男人苦苦哀求:“沈……沈大將,求求你放過我,我,我什麼都沒做,全都是他們乾的!”
沈廷煜站在他麵前,低頭俯視著他。
嘴邊笑意微微,兩眼也是彎彎的,依然是平日裡和善的模樣——如果他手裡沒有握著那柄,沾了人血的刀子的話。
跪地的男人附近,還躺著幾個跟他同陣營的軍衛。
再遠一點地方,金翼的軍衛也有。
但這些人大部分都不是死於外族的擊殺,而是死在了沈廷煜的手裡。
脖子被狠狠割了很深的口子,鮮血流了一地。
“唉。”許久,握刀的男人歎了口氣。
卻伸手用力一抓,力道大得仿佛能將被他扯住頭發的人,硬生生被拉得頭皮分離。
他淺笑著,語氣卻沉冷得可怕:“我好不容易想善良一次。”
“你們,怎麼就非要逼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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