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 逛逛街。(2 / 2)

結果秦蔻說:“不啊,我們這地方發展的很一般的。”

從人均工資就能看出,X市,真的……很一般……

她在X市定居開店,第一是因為她從小在這裡長大,第二也是因為這裡文化產業也發展的不太好,像川省的C市,就號稱“西南文化重鎮”,樂隊文化相當興盛,首都B市那就更輝煌得不得了了,而X市相比之下就相當默默無聞,秦蔻當年正是抱著一種投身本地文化事業的心態來開店的。

楚留香:“…………”

他有點想象不出來,如今的中原到底有多少人了。

不過……

這個時代的百姓過得真的很好啊。

如此苦熱,家家戶戶都有那名為“空調”之物納涼,人人家中通電、人人家中有水自來,這樣的時代,能養出這麼多生機勃勃的百姓,也很正常吧。

正說話間,今天的目的地已經到了,就是X市比較繁華的一個商圈,逛商場嘛,就挑個大的,一站式解決,剛好頂樓還有海底撈,逛累了就去吃東西。

車子停在地下停車場裡,她帶著二人坐電梯上樓。

商場七層,比起秦蔻住的高層小區,不算什麼。但商場的建築風格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種,這棟商場的設計是最為普通的回廊挑空設計,從一層進來,抬頭往上看,能看到陽光撒在頂樓的玻璃頂上,熠熠生輝,牆壁雪白,在巨大的室內空間上投射上一層奇異的神性。

即便楚留香不知道有個梗叫做“奇觀誤國”,他也很明白巨大建築的意義。

他曾盜過禦用的九龍杯,進過皇宮大內,還曾坐在金鑾殿的琉璃瓦上喝酒。

隻有親眼見過那樣高大的宮殿,才能明白巨大建築的意義。

建造宮殿所用的木頭,是從南方走漕運來的深山巨木,高高的台基,一眼望不到儘頭的台階,而在台階的儘頭處,是巨大巍峨的宮殿,簷角高高地飛起,在太陽升起的那一刻,陽光照在琉璃瓦上,為矗立在最高處的、代表著無上權力的宮殿渡上輝煌的金色。

人在看到巨大造物時,的確會感受到自己的渺小,會有種想要匍匐倒地的欲|望、會生出敬畏的、感動的情緒。

所以巨大的建築才會被視作是權力的象征,所以等級是多麼的重要,平頭百姓就算是再富有,也絕不能夠逾製去建造更大的房子,衣著也是一樣的道理。所以坐在皇宮頂上喝酒是件十惡不赦的事情,朝廷對難以馴服、逾製逾成習慣的江湖人才那麼討厭。

但這裡……

這樣的建築,人們也隻是拿它來當一個……吃飯的、買東西的、娛樂的地方?

這個認知實在讓楚留香心中生出了一股奇異的荒謬感,畢竟在他的時代,敢上皇宮去偷東西喝酒,是他楚留香藝高人膽大,而這個時代的人對此稀鬆平常——這地方就是拿來喝酒吃菜、消遣時光的!

楚留香盯著那高高的玻璃頂,還看見一個中年年紀的男人正拿著水管衝洗屋頂,他視力相當之好,隔著這麼遠,也能看出那人似乎習慣了站在高處,行動相當鬆弛。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

秦蔻問:“嗯?你在笑什麼呢?”

楚留香摸摸鼻子,說:“我想到高興的事情。”

秦蔻:“?”

謎語人。

那麼第一要務,趕緊去買衣服。

千年之後人們的衣著,當真是令人大開眼界。

此時的人顯然不講究什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男人們大都剃青頭,頭頂一層發茬,也有再長一些的,但是絕沒有和他們一樣留長頭發的,故而他們兩個還引來了不少目光;而女人們呢——和千年前有一點相同,那就是頭發的花樣比男人的多得多。

光是短發,就能瞧出各種不同的樣式,和男人一樣留青頭的也有,短至耳朵的也有,順直的也有、卷曲得也有,一眼望去,真是個個不同。

至於衣裳,也是如此。

千年之後的女孩子們,都實在大膽得很,像那被稱作是“吊帶”的衣裳,怎麼說呢……千年之前,在床笫間的褻衣也多是如此了,至於什麼露胳膊的、露腿的、露腰的、露領口的,更是層出不窮,若是讓個老學究“穿越”過來,怕不是會當場氣到暴斃。

商場裡的男男女女閒庭信步的走著,對此都司空見慣,隻是偶爾有特彆漂亮、特彆英俊的男女走來,才會有人多看兩眼,不過那種多看,與他們那年代,街上的閒漢去瞧女人的目光是完全不同的。

他們那年代,江湖上自是有許多女俠,然而除此之外,更多的還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普通人家的女子是害怕獨自一人上街的,因為街上總有些地痞流氓,整天正事不做,就三三兩兩的聚集著,倘若瞧見個獨行的女子,那猥瑣的目光便粘稠且惡臭地打量著她,十足不懷好意。

楚留香也不知道出手救過幾次這樣的姑娘。

這倒不是說他隻會英雄救美,主要是這樣的事情發生的實在很頻繁——他的年代江湖客輩出,各地都有各種江湖幫派,江湖幫派魚龍混雜,實在是什麼人都有的。他喜歡四處溜達,碰上事兒的概率自然就大了。

但這裡,人們瞧見特彆漂亮的姑娘的眼神,也就是“哇,真好看”,這樣子,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其實楚留香能理解為什麼這裡的人都穿得如此暴露,隻肖得想一想外頭的酷暑就什麼都明白了,熱得不行就得穿少點、穿薄一點兒,這隻是一個最簡單不過的道理,但在他的年代裡,衣裳卻被賦予了更多的意義,以至於這最簡單的道理卻成了謬論。

這裡的氛圍實在很是鬆快。

而一點紅,當然也見識到了秦蔻所說的“明天你就知道了”到底是個怎麼樣的知道法。

他手插著兜,麵不改色,目不斜視地往前走,隻覺得她人如何,與他本無關係,他不是什麼君子,隻是也不屑於做些地痞流氓會做的事情。

秦蔻把他拉進了家店裡,此世的女子也可拋頭露麵的做活兒,故而這家店裡也多是姑娘,穿著這“商場”中做工的人統一的衣裳。

他進去後,秦蔻就站在一邊低著頭擺弄一個會發亮的小方塊。

一點紅瞧了她一眼,見她無意和他們二人一起進門,便收回了目光,自己抬腳踏進去了。

片刻之後,他就僵硬在了店中。

因為這是家賣褻褲的店,女店員們輕車熟路,上來就問……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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