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28 “楚榴香榴蓮披薩”。(2 / 2)

這一本書裡講的便都是發生過的事情了,瞧起來實在熟悉得很,書裡的他自己也的確是個陰森桀驁之人,隻因瞧上了楚留香的武功,便決心要與他酣暢決戰,楚留香本不願與他爭鬥,他為逼他出手,竟不惜反手一劍,向自己的咽喉刺去。

他平時說什麼話、做什麼事,我行我素,根本懶得管彆人的看法,如今自己站在第三方的旁觀視角再去細細看,果然隻覺得自他出場的那一刻起,書頁之間門,便好似有一股冰冷劍氣帶著血腥,直透紙背而來,陰森與肅殺之氣繚繞,久久不散。

這書在互聯網上就能找得到,而秦蔻一直就知曉他們是書中人物。

也就是說……這樣陰森肅殺的一點紅,其實她早就知曉了。

他又瞧了一眼自己手機上的文字,這一段兒便是他殺人時的描述了。

他殺的是天星幫的人。

那一次他以五萬兩白銀的價格,接下了天星幫二當家的委托,要殺的是他們的死對頭——朱砂幫門下之人。

但天星幫的人竟侮辱他是懦夫,於是他抬手便殺了那人,一條性命就這樣輕飄飄地結束,他卻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他甚至對楚留香陰森森地道:“你從不殺人,又怎知殺人的快樂?”

所以……原來他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早就被秦蔻知曉了麼?

他的麵上連一絲表情也無,整個人就好似是石頭所雕刻成的一樣動也不動,半晌,他才發覺自己整個人都繃緊了,手臂上迸出了條條青筋。

他又忍不住回想起了秦蔻的態度。

這幾天來,她說了很多遍“彆害怕”。

不要害怕電視,不要害怕電梯,不要害怕攝像頭……那種像是對待初生孩童一般的態度,一度迷惑了他,令他以為她一定對他一無所知,才會待他如此之好。

可是她竟然……都知道麼?

既然都已見過了他的本色,她本該自己害怕的,又為何總是讓他不要害怕?如此大膽,如此……無私。

……饒是看見自己的手臂被胡鐵花削了下來,他的心情也並未有此時動蕩。

半晌,他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放下了手機。

大橘已經從楚留香的肚皮上爬起來了,快樂地朝他奔過來,跳上沙發蹭蹭他的胳膊,好似在催促著這個人類奴隸快點來撓它下巴,一點紅瞧了它一眼,沒什麼表情,抬起手敷衍似的摸了摸它的肚子,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一切,楚留香當然都看在了眼裡,也很容易想明白這是為了什麼。

他輕鬆笑了笑,朝一點紅晃晃手中的手機,道:“說來,秦蔻臨走時教了我們怎麼點外賣,此物著實方便,不若我們來瞧瞧,這附近都有些什麼鋪子?”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懶漢,“外賣”,也可算得上是一種十分古老的行業了。

他們那時去酒樓,酒樓周圍便會有很多徘徊的閒漢,見到有客人來了,便上前伺候,比之店小二都殷勤,若是客人想吃彆家的東西、或者想要歌舞助興,便會掏出金銀來,叫這些閒漢們幫忙去請——這便是外賣了。

再有,就是走街串巷的貨郎,有婦人懶起梳妝,聽見樓下貨郎叫賣聲,便推開窗子,把笆鬥吊下去,叫貨郎在笆鬥裡裝上胡餅……也算是外賣的一種吧。

不過怎麼說都不如這外賣app方便的,足不出戶,便能看儘方圓五公裡內的鋪子,想吃什麼,手指動上一動,便可以了。

況且這也是一種了解千年之後的人們都吃什麼的渠道了。

他把手機湊到一點紅跟前,兩個人挨著坐,慢慢地翻著、慢慢地看著。

漏魚?這名字聽起來倒是有趣兒,點進去看看,楚留香失笑道:“這不是蝌蚪粉嘛!”

蝌蚪粉,就是用麵與水和成糊糊,從底部有鏤空的甑中漏出,下進鍋中去煮,煮出的東西自然像個蝌蚪一般,圓圓腦袋,拖著一條小尾巴,想不到這東西竟在千年之後也有。

一點紅不覺笑了笑,道:“這湯麵,想來就是湯餅,此地的餅,似乎隻是指蒸烤出來的乾餅。”

楚留香道:“好似是這樣的。”

他的手指放在屏幕上,輕車熟路的下滑著,一家店一家店的慢慢看,冷不丁的,一家名為“楚榴香榴蓮披薩”的鋪子,便映入了眼簾。

楚留香饒有興趣。

饒是他名聲最大時,也沒在江湖上見過以他的名字命名的飯鋪。

他點進去細細看著,發覺這名叫“披薩”的食物,不過就是一種在爐子裡烤出來的餅,隻是與他們平日裡吃的餅不同——他們平日裡吃的餅多是餡餅,就好比梅乾菜餅吧,把餡兒包在餅中,烤的酥酥脆脆,一口咬下,餅皮掉渣、滿口都是胡麻被烘烤過的香氣與梅乾菜之鹹香。

而這種披薩餅,料都是在碼在上頭的,這些料也多是陌生的新事物,芝士……芝士是何物?榴蓮……榴蓮又是何物呢?

而且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耶!

楚留香道:“不如我們就點這個?”

一點紅無可無不可:“好。”

楚留香信心滿滿的下單,還特地選了加雙份榴蓮,非常期待地等著外賣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