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嗚咽著,漸漸就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
許心瞳覺得自己就像一條砧板上的魚,被翻來覆去地碾、拍、打,掙紮也無濟於事,爬開也很快被他撈回來,她快要瘋了。
第二天起來,許心瞳還把自己蒙在被子裡,不想搭理他。
傅聞舟倒是起得很早,洗漱完後還來拍她。
拍第一下,許心瞳沒有出來,他極有耐心地拍了好幾下。
她這才生氣地一掀被子:“生產隊的驢還要休息呢!我一晚上沒睡,你不能讓我休息一下嗎?!混蛋!”
“累?”他在床邊坐下,伸手來撫摸她的臉頰。
他的掌心粗糲、寬厚,撫摸她的動作卻很溫柔,帶著長者的照拂。
許心瞳本來氣急敗壞的,被摸了一下,像是被順了毛的小貓咪,漸漸的也沒辦法生氣了。
她暗罵自己沒骨氣,是誰昨晚那樣折騰她的啊?!
過一會兒,她又像是清醒了似的,傲嬌地彆過頭不搭理他了。
傅聞舟覺得好笑,理了理袖子起身:“收拾一下,一會兒回家一趟。”
“累了一晚上,大早上還要被拉起來乾活,資本家沒人性!”
任她貧,傅聞舟笑了笑就走了。
許心瞳望著他的背影,隻能自己生自己的氣。
磨蹭了會兒,她到底還是爬起來,穿上拖鞋乖乖去洗漱了。
上午他們回了大院一趟,他跟他爸似乎有話就聊,一到就去了樓上書房。
她一個人在二樓客廳嗑瓜子。
一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可沒人關注她她就儘情地嗑起來了。
漫長的等待實在太無聊了。
拆開第二包核桃的時候,莊詠寧從院外進來。
許心瞳放下核桃跟她打了聲招呼。
莊詠寧挺靦腆地笑了笑:“哥哥去書房了嗎?”
許心瞳楞了一下才意識過來她說的是傅聞舟,心裡有些微妙的感覺。
但還是點了下頭:“你找他有事嗎?”
莊詠寧不好意思地搖搖頭:“早知道他過來,我就把我上次做的茶葉帶過來了,他喜歡喝那個。”
莊詠寧走了,許心瞳沒說什麼,繼續剝她的核桃。
可這核桃好像跟她作對似的,怎麼都剝不開。
傅聞舟下樓時,正巧看到她發脾氣,把剝不開的核桃砸到桌上。
結果核桃滾到了地上,滾出老遠,她又像是想起來這不是自己家,著急忙慌地坐起來撿。
那副模樣——他過再久想起來都想笑。
她真不能怪他總笑話她,有些人,天生就是行走的笑料。
許心瞳還賣力地彎腰追逐著那核桃呢,一雙拖鞋停在她麵前,繼而有一隻修長的大手慢條斯理地將核桃撿了起來。
她抬頭,看到了傅聞舟斯文微笑的臉。
許心瞳的臉慢慢地紅了,有窘迫,也有血液倒流的緣故。
她保持著這個動作一會兒才站起來,徒勞解釋:“……不小心掉的。”
絕對不是因為發脾氣而故意砸的,阿門!
傅聞舟沒戳穿她,把核桃遞還給她。
許心瞳見他沒追究才鬆了口氣。
隻是,回去的路上還是忍不住問他:“你喜歡喝烏龍茶啊?”
“什麼?”
“就是那種白桃烏龍,手工茶。”她盯著他臉說。
要是他敢說喜歡,她今晚就讓他睡沙發!
“那是什麼東西?”傅聞舟蹙眉。
許心瞳拿出手機,隨意搜索了一張圖片給他。
傅聞舟瞥了眼,沒好氣:“小女生喜歡的東西,我怎麼會喜歡?”
許心瞳:“那彆人怎麼送你這個?!”
傅聞舟笑了:“您這話像是意有所指啊?”
許心瞳被他這一個毫無預兆的笑容笑得臉又微微漲紅了幾分。
可她要麵子,惡聲惡氣道:“現在是我問你話!”
傅聞舟苦笑:“彆人送我的東西,不管是什麼,我都會照單全收。你知道的,到了我這個層麵上,難免有人會送我一些東西,揣摩我的喜好。”
許心瞳懂了,傅聞舟這樣的人,不會很明顯的流露出自己的喜惡。
許心瞳舒坦了。
“以後不許你理那個莊詠寧!”她哼哼唧唧地說。
“什麼?”傅聞舟一時沒能跟上她的腦回路。
“她對你圖謀不軌!”她理直氣壯地說。
傅聞舟笑得肩膀都在牽動。
許心瞳覺得他沒有重視這個問題,更氣了:“不準笑!這是嚴肅問題!”
她氣得一副要炸毛的樣子,車卻忽然晃了一下,原來是他將車靠邊停了,修長的手隨意按一下中間的警示按鈕。
黃色的雙閃跳了起來。
許心瞳還沒反應過來,疑問也在嘴裡,差異地望著他眨了眨眼睛。
就見他慢條斯理地摘了領帶,解了領口的兩顆扣子。
下一秒,她已經被提起來,半撈進他懷裡。
在此之前,許心瞳怎麼都沒想到,他能單手就將自己拎起來,像拎一隻娃娃那樣。
瞬間的身體始終,讓她跌入他懷裡,雙手下意識抵在他肩上。
一截纖腰被掐住了,她不由僵直了身子。
“傅聞舟……”許心瞳軟軟地趴在他身上,忽然感覺什麼力氣都提不起來了。
他抬手揉她的唇,略帶幾分粗糙的指腹無情碾過唇瓣,有點辣手摧花的味道。頭頂一雙眼,幽深又淩厲。
“還搗蛋不?”他鼻腔裡發出一聲輕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