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雄蟲身上的費洛蒙味道很淡,像是某種樹木的味道,配合他那雙溫柔的眼睛,言諭莫名其妙聯想到鬆柏的樹皮,那天下雨給他的白傘,舉在他頭上,就像冬日裡落了雪的鬆。
校長在講台上看著這群高的高、矮的矮的蟲們,慷慨激昂地發言:“我相信願意留下來的同學都是有毅力有勇氣的好苗子,包括學前班的新生,你們都是未來的勇士。但是,我們西塞庭軍校的期末考試是出了名的難,如果你們不幸夭折,我們會賠償十萬歐加的補償金,現在請同學們提前簽訂協議。”
期末考試還會死蟲?
言諭發懵,看了眼發到每隻蟲手裡的白紙,條款很多,像是生死協議,每次實驗室給他做實驗前,他都會簽署一份。
說實話,言諭並不懷念那樣的時光,所以他飛快簽了自己的名字。
哪怕是死在這裡,他也不想回藍星實驗室了。
小雄蟲看了一眼他的紙,黑長的睫毛低垂下來
,移開視線。
原來他叫言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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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諭把生死狀還給老師,才發現身邊的小雄蟲也很快速地簽好名字。
——溫格爾。
老師開始點名,帶著他們離開,回到各自的班級,言諭所在的班級是一班,是一樓第一間,同班同學有三十個,雄蟲們費洛蒙的味道很強,甚至還有幾隻罕見的雌蟲同學,已經被雄蟲們的目光包圍了。
老師讓他們回座,開始組織發校服,每人一張校內聯絡ID卡,飯卡,“還有書本,一人領一份,雖然考試很少考,但理論知識也不能不會。”
那書整整一摞,半人高,言諭試著抬書,但是失敗了,他承認他抬不動。
但是他那群身高不足一米三的蟲族同學們扛起來蹭蹭走。
言諭:“……”
他實在是不像一隻雄蟲,其他雄蟲同學們甚至能一個人搬兩份,雌蟲同學們也能,但是雄蟲們已經搶著替他們乾完了。
他們在看言諭,似乎想過來和他說一兩句話,又不敢靠近言諭。
言諭打算一本一本搬,剛彎腰去拿,胳膊就被拉住了。
是溫格爾,他搬完了自己那份,一言不發地走過來,搬起言諭的書,天生冷淡的聲音透著溫和,“言諭同學,我來幫你吧。”
言諭忙說:“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他去拿溫格爾懷裡的書,他實在不想被看出來他不是一隻雄蟲的事實,蟲族的高體溫、情感欲望、蟲紋,甚至是腺體和尾鉤,他都沒有,他的全部偽裝物品隻有慕斯給他那一管費洛蒙。
溫格爾沒鬆手,書抱的結結實實,“你坐哪裡?”
“我坐哪裡都可以,但我也可以自己搬。”言諭老老實實的回答,他確實對坐在哪沒什麼意見。
溫格爾點點頭,輕而易舉地把他的書全部抱起來,從同學們之中穿過去,把書放在窗邊的書桌上,“坐這裡行嗎?”
言諭聞到了樹皮味,他意識到這是溫格爾的位置。
“好、好吧。”
就這樣,他沒搬書,還坐了溫格爾的同桌,靠著陽光明媚的窗子,把書往書桌裡塞的時候,言諭迷迷糊糊的想,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言諭生怕溫格爾對自己的身份起疑,因而不打算和他說話。
言諭翻開自己的書本,覺得不對勁:這些書不提文化知識,全都在介紹危險等級1星到五星的場所,包括機甲的實戰指南,各種治療艙的使用,還有考核積分的兌換方式,兌換物品是軍械,這根本不像學前班的課程,倒像是隨時要上戰場。
言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沒關係,他撐得住。
一上午忙完,休息時間,雄蟲同學們圍著雌蟲同學講話,時不時把目光移到言諭臉上,眼睛裡想要和他說話的渴望藏都藏不住。
這隻A級精神力的小雄蟲在翻書,他看起來和A級精神力很不符,太脆弱,長相也太惹眼了,哪怕是雌蟲也無法像他一樣漂亮。
他的眼神很溫柔,很堅定,可就是太有距離感,過度的美反而產生了隔閡,然而隔閡也無法阻止幼蟲們對他的好奇。
這一屆西塞庭軍校,好像迎來了一隻很特彆的小雄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