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1 / 2)

機甲之間迸發出激烈火花,言諭目不轉睛地看著,連身邊站滿了雄蟲都沒有發覺。

他們都是地下城的核心下屬,剛才聽說雄主帶回了王,驚喜又詫異的同時擱置了手頭的工作,隻是為了來看王一眼。

中場休息的時候,言諭想要吃一點桌麵上的小漿果,他垂下眼睛,然而餘光卻看見一群,至少有六隻,精神力在B左右的雄蟲,正在望著他,不知道看了他多久。

言諭怔怔地,他慢吞吞地往後麵躲,就這樣揉進加圖索叔叔的懷抱裡,他完全沒意識到這個姿勢,手心裡握著一顆漿果,沒有說話。

六隻雄蟲的長相可以用凶神惡煞來形容,觸角鋒利猶如刀刃,口器和下顎完全分離,長滿倒刺的嘴露出鮮紅色的口腔肉,很猙獰。

加圖索遮住幼王的眼睛,擰眉不耐煩道:“變回去。”

雄蟲們沒想到自己的模樣會嚇到幼小的王,明明隻是在表達喜歡,但是加圖索先生很不滿,先生很少有這樣強烈波動的情緒,沒辦法,他們隻能委屈一下,暫時變成蟲族本身的模樣。

加圖索這才鬆開手,自己轉到一邊去喝酒,讓言諭自己隨便玩。

言諭睜開眼,眼前是六隻原生態的甲殼蟲,背甲靚麗鮮豔,滑的能滴水,是蟲族博物館裡會出現的標本程度,言諭蹲著去看,歪著頭,並不害怕。

王看起來很平靜,不是很容易受到驚嚇,於是,他們小心翼翼地靠近王。

王果然沒有害怕,纖細的手溫和的摸了摸他們斑斕的背甲,言諭能感覺到蟲類身體的震顫,他們的複眼白膜來回眨動。

甲殼蟲乖乖的讓王摸,有一隻甲殼蟲試圖讓王覺得開心,於是它笨重地翻了過去。

把肚子露了出來。

王被吸引了注意力,伸手握著甲殼蟲的前肢,他雪白的皮膚被堅硬蟲肢襯得異常柔軟,言諭順著它腹部的紋路慢慢摸下去,這隻甲殼蟲覆在背上的鞘翅緩緩展開,薄薄一層,像一層紗,蓋在王的鞋麵上。

甲殼蟲想要這樣親近王,它又翻過來,變成小小一隻圓形紅黑斑點甲殼蟲,展開豔麗翅膀,飛起來趴在王的肩膀上,像一枚小徽章。

王有點開心,坐回加圖索旁邊,指指肩上的蟲。

加圖索杵著下巴,揉揉他的頭。

然後甲殼蟲們看見了更恐怖的畫麵,加圖索輕輕的,捏了捏幼年蟲母的耳垂,那樣的動作帶著親昵的意味,在蟲族,成年蟲族表達喜歡的時候總是很少見,尤其是加圖索這種冷血的蟲。

言諭的臉頰不痛,他抬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叔叔,就又安安靜靜地蹲下去戳戳小甲殼蟲了。

加圖索看著幼崽的背影,覺得他一定是一隻神奇的蟲,讓他有一點想帶他離開的感覺。

他有點後悔,不該帶言諭來這裡,加圖索想要他永遠學不會黑暗和邪惡,想要他一直一直這樣開心無憂。

可是幼小的王不覺得不好,他仿佛屏蔽了外界的一切聲音,專心致誌地去看甲殼蟲

六隻甲殼蟲各有特色,由於高等級雄蟲能夠隨意變換人類形態和蟲族形態的原因,它們的內心還是有高等級智慧的,它們湊在一起,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言諭歪著頭,看他們趴在漿果上,完全看不出哪顆是漿果,哪個是甲殼蟲。

於是接下來的一晚上,言諭看看機甲打鬥,又去分辨漿果和甲殼蟲,倒是很充實。

等到十點多,機甲賽場出事了,兩方戰鬥者爭執不下,竟然露出了原本形態廝殺起來,維護雄蟲去攔,被咬的落花流水。

六隻甲殼蟲覺得他們吵到王了,打開窗子,飛了出去。

沒一會,賽場上就恢複了和平的狀態,它們飛回來,有一隻甲殼蟲受了傷,言諭把手輕輕貼在他傷口上,甲殼蟲驚訝的看著自己的傷口愈合了。

言諭朝他溫和的笑笑。

幼小的王並不吝嗇他的治愈能力,加圖索擔心場子太亂會出事,就把他抱起來,決定把他送回家。

言諭揮揮手和甲殼蟲們說再見,甲殼蟲們受寵若驚,他還得到了幾隻甲殼蟲小心翼翼的貼貼。

回到家,護衛隊站滿庭院,哥哥們還在等他,慕瀾已經困到眼睛都睜不開,慕修在喝咖啡,隻有慕斯還在批改下屬的文件。

他們一直在等言諭回家,並且一直保留著吧台溫暖的暖橘色燈光,希望言諭不會一推開家門,看見的是漆黑的空蕩蕩的房間。

加圖索輕輕把言諭放在地上,簡單交代了一下今晚的情況,便蹲下來,和言諭說過再見,並且得到了王的擁抱,然後才離開。

哥哥們看見言諭回家,把小言諭拉過去,仔細檢查過,他的胳膊,小腿,確認言諭沒有被地下城的野蠻蟲傷害到,這才放心去睡。

慕斯帶著言諭上樓,推開臥室的門,一切布置和荒星係的時候一樣,智能機器001也正在等他,它整理好書架,開心的迎上來,“小寶寶,你回家啦!001好想你!今天有沒有很開心?”

這是它的固定程序,一定會問這句話。001在運輸的途中被慕斯保護的很好,沒有把鋼鐵外殼磕磕碰碰到,言諭擁抱了親愛的001,像以前一樣摸摸他的頭,輕聲說:“很開心哦,謝謝001陪我。”

001也是一台被珍視著的機器,言諭垂著眼睛想,他坐在床邊,慕斯給他脫下鞋襪,都已經沾濕了,於是慕斯打來一盆熱水,把他的腳泡在熱水裡,輕柔地搓揉他腳踝處。

“熱水有利於傷痛緩解,”慕斯溫和地說,“今天有沒有覺得腳腕很累?”

言諭搖搖頭,又點點頭,“但是不痛。”

有一次慕斯谘詢過一位有名的醫生,他推翻了原來的診斷,判定言諭的跛腳是因為天生的骨骼畸形,這很難扭轉,就算是矯正也基本不可能。

慕斯原封不動地告訴了言諭,言諭並沒有傷心,慕斯反而心疼,他知道幼崽可能很難很難康複,他小時候遭遇到的事情太嚴峻了,對一個小孩子來說,那可能是一生難以治愈的傷痕。

所以慕斯學會了按摩手法,每天都給他按。

言諭的腳很清瘦,五根腳趾很圓潤,指甲蓋修剪的很乾淨,腳麵蒼白的皮膚下有青藍色的血管,腳掌有點薄,慕斯的手和他的腳一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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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斯把他的腳放在軟巾裡擦乾,然後把他平放在床上,去用按摩的手法按他的腳踝。

慕斯溫柔的問:“這裡疼嗎?”

言諭低垂著眼睫毛,看著慕斯修長的手一下一下揉他的骨骼,筋膜間傳來些微的刺痛,不明顯,可以忍耐。

慕斯卻說:“不用忍,疼可以說出來。”

言諭的睫毛顫了顫,輕輕點頭,“有一點疼。”

慕斯的手心滾燙,其實他平常的體溫比較涼,變熱估計是泡在了燙水裡很久很久。

“那就好,說明會有好起來的可能性。”

慕斯又順著他的小腿按過去,這樣就有些疼了,年少的王沒幾兩肉,腿又瘦又長,但是慕斯按的地方都很刁鑽,有點酸,但是酸過後會很舒服。

按了大概有半個小時,慕斯收起水盆和軟巾,去衛生間收拾好,回來時,看見言諭沒睡著,正盯著他看。

“不困嗎,寶寶?”慕斯的手梳理著他柔順的黑發,他穿著純白的睡衣,溫吞地躺進被窩裡。

言諭小聲說:“困,但是很想哥哥。”

所以舍不得睡覺。

慕斯笑著揉了揉他的頭,把被子又往上掖了掖,從書架裡取出一本故事書,坐在他床邊娓娓道來。

小小的王攥著慕斯的衣擺,安靜的聽故事,其實故事都是有關於蟲族的曆史,言諭聽的很有趣,然後眼皮就開始打架,他翻了個身,沉沉睡了過去。

慕斯關了燈,打算回去,不過言諭卻不安的醒來,慕斯就又坐回去,“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言諭搖頭,困倦的聲音問,“哥哥去哪裡?”

慕斯本想說哥哥要回房間睡覺,但是幼崽那副神情應該是不想讓他離開,於是慕斯想了想,抬起手,慢慢揭開自己襯衫的扣子,“哥哥要陪言言睡覺了,所以要去換一件睡衣。”

言諭聽見哥哥會陪他,顯得很開心,纖細的身體往床裡麵讓了讓,完全把慕斯的位置留了出來,然後黑潤的眼睛巴巴地看著他,把被子蓋到下巴底下。

慕斯忍不住笑,心軟的不行,就真的回房間換了睡衣,再回來時,言諭還沒有睡,還在等他。

慕斯就順著被子躺進去,還有言諭身體上的溫度,被單上有一點點微不可查的蜂蜜味,好像是言諭的腺體逐漸發育的味道。

慕斯把言諭抱進懷裡,他們很少這樣睡,他摘掉言諭的助聽器,言諭把頭枕在慕斯的胳膊上,手搭在自己身上,找了一個很舒服的不那麼硬邦邦的位置,安然的閉上了眼睛。

一般來講,這種姿勢,慕斯都是睡不好的那一個,不過他很寬縱著言諭,他的左手輕輕拍著言諭的肩膀,隔著被子,力氣很輕,哄他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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