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極少露出這樣冷冽的表情。
第一軍校的蟲族看在眼裡,卻異口同聲的指責阿加沙,齊齊將尖銳的矛頭指向了隱翅蟲。
他們不知道剛才衛生間裡發生那一幕,反倒是把言諭圍住了,雄蟲們大多數是第一軍校的學生,一直盲目的認為言諭是隻很柔弱的蟲,再加上言諭一身說不出味道的甜美氣息,如綿綿絲絮纏繞火苗,兩種想要守護他的心理讓第一軍校的蟲族一致對外。
第二軍校的學生同樣把本校王牌擋在身後,不同的是,他們一臉嫌棄,有的在嬉笑,有的很認真。
同伴來拽阿加沙,“阿加沙,回來吧,雌蟲閣下叫你滾呢。”
“彆在那丟臉了,周圍第一軍校的學生太多了,有蟲拍到你臉的話,咱們第二軍校直接收拾東西回家算了,贏了又有什麼意思?臉都丟淨了。”
阿加沙被他們強拉硬拽過去,大少爺年紀輕輕,身材就高大健壯,能把兩隻言諭都裝進身體裡,這輩子沒被誰打過臉,桀驁的眉眼一狠,“我聽見了,用你們提醒?我又不是聾蟲。”
阿加沙話音剛落,驟然意識到不對。
眼前的少年麵無表情,冷的像一塊冰,桃花眼裡漠然平靜,耳朵上卻戴著助聽器,顯然是隻聾蟲。
少年提著醫藥箱,似乎因為動怒,他蒼白的唇色染上薄紅,一路紅到脖頸上,眼神隔著黑濃的睫毛簾子看過來,看得阿加沙渾身都燥熱起來。
怎麼回事……?一個生氣的眼神而已,怎麼就這樣了?
阿加沙就像泄了氣的皮球,張牙舞爪的勁兒啪嚓碎了一地,抬起眼皮,盯著言諭看,濃眉緊湊的擰著,舌頭頂著火辣的臉頰,一張雄蟲荷爾蒙氣息濃厚的俊臉怒氣沉沉。
“我又不是故意罵他的,我不也沒嘲笑他?病成這個程度,還出來打聯賽?他身邊的雄蟲都是廢物?不知道替他提著點東西?”
那醫藥箱很小,費不了什麼力氣,但是在少年的手裡提著,就顯得很沉。
看起來少年很寶貝他那醫藥箱,似乎裡麵有一些特殊的藥劑,不能被看到那種。
同伴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性,他們總不能綁住雌蟲閣下的手和腳,用鎖鏈或者手銬什麼的,不讓他出門上學吧?我估計能勸早就勸了,雌蟲閣下不聽而已。”
“阿加沙,咱們用不用手下留情?”
“留情?”阿加沙回過神,他被打的牙根都疼,齜牙咧嘴地揉著臉,濃眉壓眼,深凹的眼窩都跟著紅,“他下手這麼狠,打蟲不打臉不知道?啪啪就是兩下,還都打一邊!老子這張臉值錢的很,就算是去黑市拍賣也得十萬歐加一晚上,不留情!該怎麼打怎麼打,我想看他給我求饒的表情,是塊冰也得給我融化了,再不濟,就讓我打回去,我長這麼大還沒這麼憋屈過。”
同伴們麵麵相覷,一蟲拍拍他肩膀,“那行,算你嘴硬,到時候彆心軟就行,我們配合你。”
“這還沒正式開賽,氣氛就這麼劍拔弩張了,第
一軍校是真寶貝他們這隻S級雌蟲,”同伴說,“不過,阿加沙,我剛才路過安然,他身上的味道有點奇怪,比一般雌蟲閣下還好聞,我差點被台階絆倒,你聞到了嗎?”
“當然。”阿加沙粗眉一壓,低聲說,“我一聞到他就控製不住自己的行為,知道他是雌蟲閣下,不想保護他,反倒是更想征服他,那些亂七八糟的和諧想法全冒了出來,這是為什麼?”
“興許他的信息素有某種致幻作用,一般高等級雌蟲都能操縱雄蟲的意誌力,或者是說,他是蟲母冕下,那他收拾你就跟踩死一隻螞蟻差不多了,甚至不用打你的臉。”
阿加沙一怔,隨即哈了一聲,“不可能,冕下多溫柔啊,漂亮的要命了,我連在洗澡的時間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是在褻瀆,你再看安然?長的吧也就那麼回事,活一隻潑皮蟲,哪隻雄蟲敢和他在一起?你少汙辱冕下了。”
阿加沙揉著臉,糜爛紅腫的臉頰還疼,安然甩上去的力度太大,和他纖細的身體極為不符。
“小蝴蝶,”阿加沙喃喃說,“那麼小,脾氣還挺大,看著吧,你會向我道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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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言諭完全不在意第二軍校沸反盈天的言論,簡直要給第一軍校蓋棺定論了,類似於抱團欺負其他軍校啊,不就是想討雌蟲閣下關心啊之類的,鬨得第三軍校和第四軍校也把注意力挪到了這邊。
言諭身處輿論中心,沒有慌亂,一切如常,給他們三個分配了機甲駕駛卡,“必須刷卡才能有成績,否則咱們就白參加了。”
言諭不希望他們太過於分心,再加上他念的機甲指揮係,第一軍校的學生們不自覺的跟著他走,言諭也就調整好心態,帶著所有軍校生搭上戰場傳送母艦。
登上母艦之後大概十幾l分鐘,母艦就降落了。
母艦平穩的停在塔形的指揮中心裡,順著軌道回港,艦門打開,四大軍校的學生們順著通道有序的往下走,他們來到第一場比賽的賽場。
高大的比絲倫蟲族們被邀請在外麵守著,充當賽場教官。
在一排建築樓之後,是一個真正的野外戰場,裡麵傳來陣陣星獸的嚎叫聲。
第一軍校的作派一向大氣,賽場設備完善,地麵基地與空中基地連在一起,可以隨時跳來跳去,學生們對視一眼,討論聲不斷。
蟲族的作戰空間有彆於人類的機甲對戰,可以說,原型不威猛高大的蟲族在體能對抗賽裡不占優勢。
建築分為三部分,左側樓有四層圓形的大廳,在聯賽期間,這裡會作為四大軍校的休息基地。
另一邊是觀賽的中心大廳,此刻已經布滿了鮮花,無數台實時交感連接裝置亮起綠燈,轉接戰場畫麵的大屏幕隨處可見,時刻都在直播。
最中心的是入場通道,此刻正在舉行開賽前的慶祝儀式。
第一軍校的校長向來醉心學術,因此,依然是翡曆副校長來主持儀式。
等到所有蟲都站到中心大廳裡來之後,他大聲道:“作戰過程中可
以使用機甲,可以用原型?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但隻能用機甲跟機甲對戰,蟲型和蟲型對戰,不能用蟲型和機甲對撞,除此之外,不許作弊,不許殺死對方,明白了嗎?”
軍校生們眼睛緊緊盯著翡曆,大聲回答,“明白!”
翡曆點點頭,又喊:“四位督察長,請出列。”
四大軍校都選擇了高年級部的優秀蟲們進入督察組,在賽場裡隨時為學生做接應。
第一軍校這邊,慕修站在排頭,往前一步,他已經穿上了特質的督察長製服,右襟的白玫瑰荊棘藤徽章彆在最上麵,一頭銀發編成了辮子,黑皮手套貼在褲線上,鞋跟從左側收回到右側發出悶墩的碰撞聲,胸前綴滿的金色鏈條清脆的震顫。
翡曆說:“督查組不參與作戰,隻監管賽場規章,如果大家有麻煩,他們會酌情幫助。另外,大家應該也都知道,冕下有可能會觀看這場聯賽,在遙遠的王座之上,蟲族精神永不言棄,為了冕下,請你們拚儘全力,獻上精彩的戰鬥!”
翡曆副校長先行了個禮,“蟲母冕下與我們同在,祂不朽的精神風貌是蟲族的靈魂,祂的美麗與偉大永垂不朽,致敬,蟲族至高無上的,蟲母冕下。”
所有蟲族排山倒海一般複述,精神抖擻,喊聲震得空氣都出現了波紋。
烏泱泱的軍校生裡,言諭安安靜靜地站在其中,鏡頭掃過他的臉,他抬起眼眸,緩緩眨了下眼睛,而後若無其事的垂下視線。
直播鏡頭外,軍部也在觀看這場聯賽。
慕斯一眼就看見了自己家的崽,準確地說是三隻崽,但是最小的言諭最讓他擔心,蟲母崽兒一戳就倒,他仔細觀察著言諭的狀態,像真正的軍蟲一樣站的筆直,雙手緊貼褲線,目光認真而堅定,心臟就這麼捏緊了一團。
步夏元帥說:“慕斯,你就同意冕下這麼胡鬨?”
慕斯說:“言言一向有自己的主張,我不能乾涉他。”
步夏擰著眉頭說:“可他萬一受傷了,後悔的可是所有蟲族,蟲族好不容易迎來他,王不能有任何傷,否則,我現在就叫停聯賽。”
慕斯卻沉靜的說:“不,你那樣做會讓言言很生氣,他遠比你想象的要倔強,過度的保護對他來說是牢籠,放心吧,他身邊有幾l隻不錯的S級,還有慕修也會照顧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