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考慮,讓我做你男友,永遠保護你,支持你,陪伴你,好嗎?”
謝佳苒的眼睛映著燭火的光芒,忽明忽暗,她藏在桌子下的手在顫抖。
被這樣英俊又真誠的少年喜歡,不可能不動心,她承認,有那麼一瞬間,她的心也在顫抖。
可她知道,這種心動是被氛圍,被真誠本身所打動。她甚至有一秒的走神,她在想,哥哥跟女孩子表白,也會這樣真誠,珍重,鄭重嗎。
但又不是她。她應該學會徹底放下。
試一試吧,試一試彆的男生,她總要嘗試,總要學會邁出這一步的。
過了很久,久到那一碗白鬆露奶油蘑菇湯都涼了,謝佳苒才開口:“我現在還無法答應做你女朋友,但我們可以進一步接觸一下,試一試,如果合適的話,我.......”
“好!好!”陸彥和激動地臉都紅了,“沒關係,苒苒,我可以等你!我做你的男友預備役!”
謝佳苒噗嗤一下笑出來,嗅了嗅彆的男生送給她的荔枝玫瑰,很香,很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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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歲成人禮的前一晚,謝家人全部聚齊,都坐在花廳裡,爐子燒得很旺,雖然有暖氣,但冬天,總要燒一盆炭火才有暖融融的感覺。
炭火上烤著玫瑰奶茶,栗子,橘子,年糕,發出滋啦啦的聲音。
謝琮月坐在沙發上,心不在焉,他餘光看著謝佳苒被火光映紅的臉,握著茶杯的手握緊,緊到指節發白。
她最近很少跟他說話了,電話從二天一通,降到了一周一通,甚是沒有。就算是見麵,她也是怯生生地低著頭,喊一句哥哥,問一句好,然後就找各種理由和借口走掉。
“媽媽,我可以邀請我的朋友來參加成人禮嗎?”謝佳苒喝著暖呼呼的奶茶,聲音被奶茶泡出甜味。
易思齡:“當然可以啊,你把你全班同學請來都可以。”
謝佳苒害羞地低頭:“我隻請一個,”
話落,坐在單人位沙發上的謝琮月喉頭一緊,深冷的目光投向謝佳苒。
謝錦珠聽出來端倪,打趣:“喲喲喲!我聽到了什麼!隻請一個,是不是男朋友!老實交代!”
謝佳苒瞪她一眼:“姐姐你少胡說。還不算男朋友......”
謝琮
月目光猛地墜入穀底,手中的茶水潑出來一半。
還不算男朋友。那就是即將成為她的男朋友。
易思齡和謝潯之對視一眼,不乏驚訝和擔憂,但更多的是高興,女兒居然有了接觸的對象。
“真的嗎?在和他接觸嗎?他是哪裡人,你們學校的嗎?”易思齡根本掩不住八卦的心,坐過去,拉住謝佳苒的手,問個不停。
謝佳苒一五一十說,一家人熱烈地討論明天即將見到的那個男生。
謝琮月麵容沉鬱到陰暗,眼神冰涼又冷漠,潑在褲子上的茶水黏著皮膚,帶來難以忍受的不舒服。
就在他們討論中,他猛地起身,往花廳外走,謝錦琦問他做什麼去。
謝琮月沒有回頭,看著窗外深深的夜色和茫茫寒霧,“睡覺。明天有早會。”
易思齡:“明天是苒苒的生日,你必須準時到場!天大的工作都推掉!”
謝琮月:“看情況。”
“喂!這孩子,怎麼回事啊.......”易思齡莫名其妙,轉頭看著謝佳苒,問:“你們吵架了?”
謝佳苒很委屈,心中有些酸澀,不為彆的,是為謝琮月的那句話——看情況。
連她的生日,他也要看情況才來嗎。
算了,就這樣吧。哥哥對她冷淡也好,總好過給她不該給的希望。
謝佳苒呼出一口氣:“沒有,媽媽,我沒有和哥哥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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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謝佳苒把陸彥和帶來了生日晚宴。陸彥和為此特意去品牌店訂製了一套合身的西服。
生日禮物是他花掉了兩年的零花錢買的一條藍寶石項鏈,在月光下閃爍著幽微奇異的光澤,宛如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到了現場,陸彥和才真正感受到謝家的財力與權勢,是陸家踮起腳也夠不到的高度,難怪大人們說,謝家才是真正的高不可攀。
在這寸土寸金的京城,包下了唯一一家七星級酒店,整個宴會廳鋪滿了盛開的芍藥,空氣中浮動著甜香,沁人心脾。謝佳苒穿著
這一棟建築的巨幅led廣告牌上,一整晚都閃爍著一行字:【Ruby,Happybirthday】
那夜,整個京城都知道了有一位公主,她在今天過生日。
陸彥和很緊張,尤其是麵對謝佳苒的家人時,雖然易思齡和謝潯之都看破不說破,沒有過於表露出情緒,怕兩個孩子不自在,隻是親切地問了好,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我是不是表現不好?”陸彥和很緊張。
謝佳苒笑出聲,“沒有啊,我爸媽人超級好,他們不會在意這些。”
陸彥和沒有被安慰到,但也沒有垂頭喪氣,隻是很精神地站在謝佳苒身邊,宛如忠誠的侍衛。
到了跳舞環節,第一支舞理應由今晚的女主角開舞。
陸彥和吞咽了喉結,伸出手:“苒苒,我能邀請你跳舞嗎?”
大庭廣眾之下,謝佳苒不太習慣那些目光,
臉上布滿了紅暈,她羞怯地伸出手,正要搭在陸彥和的掌心時,一隻更為冷銳,修長,漂亮的手將她牢牢握住。
冰冷的溫度讓她打了個寒顫,她抬起眼,看過去,對上謝琮月如深海般難測的雙眸。
“生日快樂,苒苒。”謝琮月語氣溫和,平靜。
“哥哥......”謝佳苒呆呆地看著他,感覺心跳要被他的目光吞噬。
四周全是客人,幾十道目光看著他們,不止,媽媽也在看著他們,爸爸也在看著他們,還有陸彥和也在看著他們。
而他的手緊緊握住她。仿佛是在光明正大地做壞事,謝琮月這樣想,謝佳苒也這樣想。
“成年的第一支舞,不應該和哥哥跳?”他一番話說得慢條斯理,目光居高臨下,沒有一分鬆懈,就這樣吞噬她。
謝佳苒背後開始冒出汗水,她心跳不斷攀升,達到一種她承受不了的速度,臉頰也通紅了,呼吸也急促,手掌也蔓出汗水。
謝琮月拇指摩挲著她柔軟的掌心,感受到那些濕漉,他微笑,繼續:“還是苒苒成年了,交男朋友了,就不再需要哥哥了。”
謝佳苒立刻否認:“沒有!”
“那就和我跳這支舞。”
謝琮月沒有給她思考或者拒絕的餘地,強勢地將她拉入懷抱,手掌握住她纖細的腰肢,貼緊。
她顫了下,隻能跟著他來到舞池,宛如她曾經跟著他,從港島來到京城,從深淵來到伊甸園。
他是她的哥哥。
他怎麼能是她的哥哥。
謝琮月不知道為什麼謝佳苒如此心不在焉,一整場舞踩錯了兩個拍子。那種憤怒和嫉妒交纏的情緒又一次覆滅了他。
他發狠地箍住她的腰,趁著音樂的節拍,把人緊緊摟進懷裡,像男人一樣摟她。
而不是哥哥。
謝佳苒感受到鋪天蓋地的屬於成熟男性的氣息,她身體發軟,高跟鞋幾乎踩不住。
“哥哥.....”
她失神地看著謝琮月。他穿著矜貴考究的深灰色暗格紋西服,領帶打著標準的溫莎結,抵著他那顆飽滿的喉結,他的身型如此優越而挺拔,氣質高貴而卓絕,玉一樣溫雅,高山一般令人臣服,有他在的地方,她看不見彆的男人。
陸彥和也是很好的,但如何比得上謝琮月?
愛是排他,愛是殘忍,愛是痛苦。
謝琮月笑容冰涼,眼中的強勢已經不再掩藏,他握緊她的腰,俯身,在她耳邊低聲說:“跟我跳舞,就不要想其他男人。苒苒,你最近讓我生氣。”
這姿勢,曖昧到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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