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沈時安和加奈都被隨機到了副本【理想國】。
大屏上並排顯示出三個人名字的時候,整個角鬥場都安靜了一瞬,然後爆發出了巨大的議論聲。
“接著介紹流程。”Andy的耳麥裡適時傳來導演組的吩咐。
他收起愕然,拿出最職業的微笑:“現在,請各副本玩家按照大屏幕的排序,依次走到鏡子前麵。”
Andy話音一落,大屏一花,從顯示個人的應援數據變成了分組的排序。
沈時安在最下麵找到了【理想國】副本。
不論從任何維度來看,【理想國】都不會排在最後一個。
Andy心中讚歎,現在聯賽為了熱度真是臉都不要了。
12個人,沈時安斂眸,唇角牽起一抹笑來,如果隻看人數的話,這副本規模反倒成了他參加過的副本裡規模最小的。
沈時安沉浸在思緒裡,衣袖忽然被扯了扯。
寶寶狗狗祟祟的湊過來,小聲問:“這個騷包的男人是誰啊,為什麼一直跟著你?”
加*騷包*奈指了指自己:“你在問我嗎?你好,我是加奈,很高興認識這位漂亮的女士。”
寶寶悻悻握了握加奈的手:“你好。”
沈時安淺笑著看著兩人的互動,對加奈的實力有了新的認識。
上個副本結束之後,他就將積分都用來增加屬性點了,既然決定要來梵天,那麼就不能讓自己的基礎屬性太拖後腿。
雖然現在他仍舊是個脆皮,但屬性點增加之後,五感明顯跟著提升了。
可即便如此,剛剛寶寶小聲跟他說話,他都要凝著神聽才能聽清楚,而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的加奈,居然將寶寶的話聽的一清一楚。
由此可見,加奈的實力,至少基礎屬性是遠在他們之上的。
這邊在寒暄,鏡子附近忽然一陣喧鬨,人頭攢動著,角鬥場瞬間從比賽場地搖身一變成了菜市場。
加奈個子高,他在人群裡蹦來蹦去,不一會兒就看明白發生了什麼。
“有一個人的預言是被另一個人殺死了,所以兩個人打起來了。”
“還帶這樣的,先下手為強?”寶寶緊張的抱住了自己。
沈時安看向加奈:“你怎麼看?”
加奈頓了頓,有些苦惱道:“我覺得挺蠢的。”
“如果說這個破鏡子真的能預測未來,那麼現在打一架顯然是打死不了對方的,不然未來不就發生不了了嗎?”
“那假設這鏡子不能預測未來,現在打死了對方,就算從副本裡出來,也會內疚的吧。”
沈時安輕笑:“在梵天,大家也會因為殺錯了人而內疚嗎?”
加奈怔了怔,認真回答:“當然,異人也是人。”
兩人沒再繼續交流這個問題,鬥毆的幾人都被管理人員給製服了,強行投進了副本。
進副本之前受了高玩的懲戒,
進了副本也討不到好,剩下的人自然也就安分了下來。
隊伍很快行進到了最後一組。
“請分到【理想國】副本的玩家上前。”
現場還在等著沒有退出直播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有一大半都是在期待著這一組的。
幾個不知名的玩家先走到鏡子前,隊伍短,鏡子大,沈時安也能看到鏡子上的照出的場景了。
當人站到鏡子前,鏡麵就會變成銀白色的,濃湯狀的液體。
銀白色的液體被鏡框圍著,閃著碎鑽似的光芒,沿著順時針流動著。
大約半分鐘,鏡麵會漸漸凝實,顯出一副畫來。
現在,浮現在沈時安眼前的,是一副扭曲吊詭的話,陌生的男人被巨大的藤蔓束縛住了手腳,其中一條藤蔓從他的頭頂貫穿,他眼球外擴,死的不能再死了。
沈時安見過許多屍體,但依舊無法習慣這種不該發生的死亡。
他挪開視線,站在鏡子前的男人被催促著走開,臉色蒼白的像是下一秒就會暈過去。
終於,輪到了第一個備受關注的玩家。
薔薇握著拳,每走一步都要咳一聲,長發隨之披散,蒼白的皮膚因為嗆咳浮起紅暈,反倒顯得氣色好了些。
他站鏡子前站定。
銀白的液體轉動著,半分鐘過後,畫麵顯現。
沈時安看到了自己的臉。
但那又與熟悉的自己不同。
畫麵裡的沈時安握著那把手術刀,麵色沉凝,沒有半分波動,將他插在了薔薇的胸口上。
薔薇本就蒼白的臉徹底的失去了血色。
畫麵的背景是一片黑白,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了死亡。
薔薇隻看了一眼,便點點頭,挪開了位置,從他的臉上看不出因此被牽動的喜怒哀樂來。
然而觀眾席就沒這麼安寧了。
看到直播畫麵的人迅速將沈時安殺了薔薇的消息傳了開來。
沈時安站在場地中央,透過全息大屏,那灼熱的目光澆在他的後背上。
如果大屏更加先進一些,可以傳遞怨念,沈時安覺得自己很可能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有了被懲罰的前車之鑒,儘管薔薇的【神諭】十分炸裂,卻沒有引起很大的波動,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著某一刻。
直到沈時安站在了鏡子前。
龜龜被他牽著,站在了他的身邊。
這種等待著審判的感覺並不美妙,沈時安並不期待提前知曉自己的未來。
不知是不是這個原因,屬於他的【神諭】降臨花費的時間好像格外的長。
畫麵逐漸顯現。
屏幕被一個巨大的十字架給占滿了。
沈時安看到自己垂著頭,輕薄的白紗遮擋在他的腰際,他似乎是渾身赤/裸著的,雙手被釘在了十字架的兩端。
十字架置身於一片鬱鬱蔥蔥的花田間,妍麗的色彩占了滿眼,沈時安是整個畫麵裡唯一的素色。
從他的掌心,胸口,粗壯的管子插了進去,鮮紅的血液從他的體內被抽了出去,館子的另一端連著花田。似乎寓意著,整片花田都是用他的血液來澆灌的。
沈時安能感覺到,畫麵出現的那一刻起,落在他身上的視線就減退了不少,那種有如實質的恨意也消散了許多。
這是因為他看上去比薔薇死的更慘嗎?
沈時安自嘲的想著,牽著龜龜離開。
可就在他轉身的刹那,他麵前的畫麵變了。
在沈時安之前,每個人的【神諭】都隻有一條。
沈時安驚訝的抬眸看向大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