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沈時安離開新手挑戰賽的宿舍,到大鬨預言家聯盟,最後在眾目睽睽之下進入了副本,被兩大勢力聯合圍剿的情況下,仍舊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副本。
這裡的每一步都不是白走的,每一步都是踩在挑戰賽和預言家聯盟的臉上走出來。
挑戰賽組委會的人心裡都憋著一口氣,可偏偏沈時安提出了開啟直播的要求,讓他們一肚子的氣都無處發泄,隻能生生憋著。
“請。”會長態度友好的將沈時安“請”回了比賽場地,臉上堆著笑,但腮幫子卻咬的緊緊的。
沈時安隻當做沒有看見,他環視一圈,雖然大部分人都躲得很好,但總有那麼一兩個隱蔽技術蹩腳的,顧頭不顧尾,一眼就被看穿了。
很好。
沈時安笑容更盛。
他現在卻想要的就是關注度,來圍觀的人越多越好。
名義上沈時安是回來協助調查的,自然也不好讓他再繼續住在選手宿舍裡。所以一落地,聯盟就給沈時安安排了一套客房,一通好酒好菜的忙活,好不容易閒下來,組委會的人對視一眼,心底忽然湧起一股茫然,這沈時安怎麼待遇反而還變好了呢?
這麼一想,原本的鬱悶直接變成鬱悶max了。
沈時安不會讀心術,但也大概能猜到這些人此刻心中的想法,隻不過他不在乎,他之所以同意回到組委會,為的就是要讓這比賽徹底辦不下去。
組委會為了顯示自己的清白,當然,多少也帶著點為難沈時安的心思,對他的臥室也開啟了全程直播。
可惜沈時安並不怎麼在意,仍舊是一夜好眠,早上醒來迷蒙軟糯的樣子甚至還吸了幾個顏粉。
早上八點剛過,沈時安吃完早餐,組委會就派人上門了。
沈時安跟著這些人走到了一間辦公室門前。
“因為挑戰賽之前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所以也沒有專門的審訊室,這是辦公室臨時改的審訊室,你彆介意。”
這話明擺著強調沈時安是來接受審訊的,沈時安聞言目光掃過這間辦公室,含著笑道:“確實挺臨時的。”
……
會長和副會長,還有據說一直守在梵天各大公共直播區域的幾個負責人都在,麵試似的坐成一排,在他們的對麵,給沈時安留了一個凳子。
沈時安倒也沒計較自己是凳子,而對方是靠椅這種小事,他施施然坐下,抬了抬手:“可以開始了。”
會長雙手交握,眉眼拱起:“不急,開始之前有些話還是先說清楚比較好。雖然組委會隻是想請你配合調查,但詢問的過程裡很可能會有言語衝突的時候,還希望你見諒。”
“會長放心,我可以分辨的出衝突和刁難的。”沈時安笑的更加熱情。
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彙了片刻又各自分開。
“開始吧。”會長沉下臉,整個人靠近寬大的椅子裡,半邊臉都隱沒在了昏暗的光線之中。
“接下來幾
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這邊申請了權限,將對你使用測謊的道具。保險起見,請不要回答和問題無關的話,以免被道具認定為謊言。”
沈時安幾不可查的挑了挑眉,原來是在這裡等著他。隻回答問題相關的話,那麼問題設計的巧妙一點,完全就能夠營造出和事實完全不同的假象來。
“我明白了,你們問吧。”沈時安淡淡道。
“第一個問題,隻需要回答我是或否,你在組委會安排的宿舍區域,是否有過未經批準的對戰行為?”
“是。”
旁邊幾個人在沈時安話音剛落的時候,先是看了看測謊道具的反應,鑒定為真之後,立刻在手裡的紙上寫下了什麼東西。
“第二個問題,你知不知道,挑戰賽期間,不能私下與非挑戰賽選手見麵,其中包括你的親人和朋友?”
“知道。”
“第二個問題,你是否和他們見麵了?”
“見了。”
“也就是說,你明知道自己違反了組委會的規則,但仍舊在這麼做?”
這次,沈時安沒有立刻回答,他淡笑著和提問的男人對視,而後緩緩道:“並沒有。”
提問的男人是個留著八字胡,看上去有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他嘲諷且輕蔑的睥了一眼沈時安,然後篤定的看向了測謊道具。
就連這個動作,對他而言也隻是走個過場而已。
沈時安過目不忘的本事他們早就調查清楚了,而在分配宿舍之初,他們就讓每個選手都看過規矩了,彆的人不清楚,沈時安卻一定是記得的。
前麵都老老實實回答了,在這個問題上偏偏撒謊,這沈時安也沒傳言的那麼聰明麼。
男人心裡想著,眼皮撩起,待目光落到那道具上時,整個人卻頓住了。緊接著,他瞳孔微微放大,呼吸都跟著粗重起來。
“不可能!你一定是在撒謊!”男人失態的大叫。
坐在男人身旁的正是和易維安他們一起圍觀了沈時安通關全過程的負責人,他本想阻止男人的失態,卻被身邊的會長給攔住了。
會長也想看看,沈時安會怎麼應對,負責人隻得作罷,但心底那絲不安又擴大了。
沈時安沒有被男人的氣勢嚇到,他淡淡反問:“你的意思是測謊道具是壞的嗎?那前麵幾個問題……”
“前麵幾個沒問題,這個答案你一定撒謊了!”
“哦?所以在我回答之前,你們在心裡早就為我設定了一個標準答案?這算是什麼,引導我回答出你們想要的結果,一旦不同,就要對我動怒?”
沈時安說著幽幽歎了口氣:“幸好這是在直播,如果沒有這麼多雙眼睛看著的話……”
他深諳說話留一半的道理,這剩下的一半餘韻滿滿,會長的後腦勺瞬間麻了。
他立刻讓人點開直麵板,果不其然彈幕上已經罵開了。
【這不就是想屈打成招嗎?】
【幸虧沈時安聰明啊,這要是沒
有開直播豈不是要被坑死了?】
【嗚嗚嗚安安好可憐。】
【有沒有人覺得,這問題設置就很有導向性啊?】
看到這裡,會長簡直眼前發黑。
“閉嘴!”他突如起來一聲爆喝,將身邊的負責人嚇了一跳,乾咳兩聲掩飾了一下,會長又恢複那副道貌岸然的樣子,“這是個誤會說開就好,這位負責人也是關心則亂,下麵還是由我來問好了。”
沈時安輕笑了一聲,那聲音怎麼聽怎麼嘲諷。
“接著剛剛的話題,你說你是在知道不能私下見朋友的情況下見了他們,但卻不知道自己違反了規則,這兩者難道不是矛盾的嗎?”
會長認為自己這一下子直擊命脈,語氣十分自信,沒等沈時安回答,他又接著說:“而且就我所知,你有過目不忘的本事,看過的規矩不可能會忘了的吧?”
這下看你怎麼辯解?
然而沈時安隻思考了一秒鐘都不到就回答:“確實,我記得組委會分發給我們的那份規則,每一個字都記得很清楚,正因為如此,我並不知道我破壞規則沒有。因為在規則的最後*後麵寫的很清楚,如遇緊急事項,解釋權歸於組委會所有。”
會長怔住了,他下意識看向身旁的人,那人皺著眉點了點頭,確實最後一句是這。
沈時安唇角又上揚了幾分:“在我認為絕對安全的聯賽區域,忽然衝出來一群能夠使用技能的人,他們帶走了我的孩子,在我的認知裡,這屬於緊急事項,於是我采取了緊急的應對方法,至於我違規沒有就要看組委會如何解釋了。”
負責人如果不是坐在沈時安的對麵,簡直想給他拍手叫好了。
這一招踢皮球踢的太精髓了,比他的上司可會踢多了。
表麵上看,沈時安是把主動權交到了組委會的手裡,但實際上這是把整個挑戰賽組委會都高高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