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炸毛(1 / 2)

第18章

既然隻是檢查身體,提姆就不打算呆在這裡“偷聽”了,他打著哈欠,晃晃悠悠地進了升降梯。

當一處傷口過於深刻時,就算愈合了也仍舊會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艾莉卡脖子上的傷口就是如此。

那並非是用極為鋒利的刀鋒劃開的——儘管擁有鐮刀念能力的金姆輕易地就能做到這個——而是用已經卷刃生鏽的幾乎不能再被稱為刀的短匕磨開的。

四天,艾莉卡清晰地記得在那四天裡她的喉嚨被短匕磨了多少次,那種皮膚被一層層磨開,軟骨被磨得咯吱作響的痛苦至今都深刻地映在她的大腦皮層上。

金姆很擅長折磨人,他沒有傷到艾莉卡的任何一根動脈,就那麼一點點地讓艾莉卡保持著清醒的狀態磨斷了艾莉卡三分之一的頸脖。

在第四天,她的氣管被打開時,她能夠感受到冰冷的空氣直接灌進氣管裡,“嘶嘶”的風箱般的聲音完全不像是人類器官所能製造出來的響聲。

她能夠一點點地感受到缺氧的眩暈,混合著失血的冰冷。

那一刻,是她離死亡最近的時候。

而時至今日,哪怕距離那個四天已經過去了四年,她喉嚨的軟骨上依舊留有曾被切開過的痕跡。

任誰都能看出來這個修長脆弱的部位受到過怎樣的摧殘。

布魯斯喉間發緊,哪怕不刻意去壓低聲線也已經足夠沙啞:“這些傷口大部分已經完全愈合了,根據愈合狀況,按理來說,你應該可以正常發聲。”

躺在病床上任由陌生的儀器掃描身體的艾莉卡答非所問:【您不問嗎?】

她指的是自己身上的傷口,按照短暫的相處來看,她以為布魯斯會刨根問底的。

“如果你不想回憶那些,我不會問。”布魯斯沉聲道,摘掉了麵罩後露出的那張臉與艾莉卡十分相似。

艾莉卡喜歡看他的臉,好像那就標誌這一個亙古不變的真理——布魯斯是艾莉卡的父親。

【這沒什麼不好回憶的,隻要您想知道。】艾莉卡非常無所謂。

被金姆抓住是她自己太弱了,在流星街,弱者就算被當做食物、玩具又或者是隨便什麼低賤玩意兒都是正常的,艾莉卡從不曾對這件事有過怨言。

但是布魯斯不能做到將她的痛苦當做理所當然。

從布魯斯的表情裡讀到了些什麼,艾莉卡迷茫了片刻,猶豫道:【好吧,我會告訴您的,隨時,隻要您問我。】

【如果,我是說如果。】躺在床上的女孩不自覺地流露出撒嬌似的懇求,【如果我告訴您這個傷口是金姆做的,您會原諒我殺掉了他嗎?】

布魯斯抿平了嘴角。

鋼藍和深藍的眼眸對視良久,誰都沒有說話。

最後,是艾莉卡先移開了目光。

她瞥向電腦屏幕上她看不懂的各種檢查數據,並沒有多少難過的情緒:【誓約與製約,在過去的某一刻,為了活下去,我對自己定下了這

個。】

【您可以將它理解為一種規則,隻要對自己定下的規則足夠苛刻?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就可以讓自己的念能力更加強大。】

【我的製約為罪惡天秤,簡單來說,在使用念能力對他人造成傷害時,我所造成的傷害不能超過他人對我所持有的惡意程度,假如超出,超出部分會全部反噬給我自身。】

【我用這個換取了複仇的力量,在那個時候,阿塔伽提斯降臨了,她拿走了我的聲音,而我獲得了新生。】

【沒用的,父親,我沒辦法再說話了,除非我死去。】

除了脖子上的傷口,艾莉卡的身上還留了不少暗傷,那些傷口在條件惡劣的流星街就算有資源也很難治好,但是在蝙蝠洞裡卻不是什麼大問題,全身檢查完成後,布魯斯很快就製定好了艾莉卡的調養計劃。

“嘩——”檢查室的門緩緩滑開,端著冒著些許熱氣的牛奶的阿爾弗雷德出現在門口。

“也許有人可以告訴我現在的時間?”他的語調優雅而平和,透著英國紳士獨有的韻律。

艾莉卡翻身從床上下來,三兩下跳到阿爾弗雷德身前,雀躍道:【晚上好,阿爾弗雷德爺爺!】

關於這位老管家,艾莉卡也在網上看到過不少報道,知曉是這位老人照顧著父親長大,也迅速將他和曾經護送伊爾迷來流星街的老管家孜婆年劃上等號。

那位資深老管家隻屬於揍敵客的家主席巴,在揍敵客家地位特殊,以此來推斷的話,艾莉卡同樣認可阿爾弗雷德作為一名家人存在。

“晚上好,艾莉卡小姐。”阿爾弗雷德放低手上的托盤,“您可以直接稱呼我為阿弗,也許您願意在睡覺前擁有一杯牛奶?”

艾莉卡乖巧地拿起托盤上的一杯牛奶:【當然,謝謝你,阿弗。】

確認她拿穩了牛奶,阿爾弗雷德才重新將托盤端起,挑眉看向麵露鬱色的布魯斯,將托盤遞過去一點:“您會做一個好榜樣的對吧,老爺?”

布魯斯麵無表情地走過來,拿過托盤上的牛奶,盯著被子裡奶白色的液體,凝重得仿佛在看稻草人新研發的什麼液態恐懼毒氣。

一低頭,艾莉卡已經咕咚咕咚地喝完了牛奶,仰頭疑惑地看他了。

布魯斯深吸一口氣,仰頭把一大杯牛奶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