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 / 2)

見梁緒平回來了,林叔便通知阿姨開飯。

“我去叫錦奕下樓吃飯。”江覓心裡還記得哄弟弟。

兩分鐘後,江覓上了樓,敲了敲這間熟悉的房門,“錦奕,吃晚飯了。”

話音落下的十來秒後,房門打開,不過對方看都沒有看他一眼,目不斜視地下了樓。

江覓跟在梁錦奕的身後,無計可施地捏了捏眉心。

梁家有三個主人,梁鴻,梁緒平,梁錦奕,梁鴻並不經常回主宅,今晚用餐的隻有梁緒平梁錦奕外加江覓這個客人。

小餐廳的餐桌是圓桌,阿姨擺了三副碗筷,有兩副自然是在梁錦奕和梁緒平常常坐的位置,而另外一副就放在了梁錦奕的身旁,畢竟阿姨是工作多年的阿姨,記得梁錦奕從前有多黏他的江覓哥哥。

江覓走進餐廳的時候,梁錦奕已經在他的位置上坐下了。

江覓拉開他身旁的椅子,坐下。

這時候,坐在他身旁的梁錦奕忽然拉開椅子站了起來,他挪到了梁緒平的那邊,而且還和梁緒平的位置隔了兩個位置,之後他冷著臉叫了聲阿姨,讓她重新給他擺一副碗筷。

江覓:“……”

江覓和梁緒平對視一眼,江覓主動找了個話題,他溫聲問道:“錦奕,今天放周末了,周末有沒有什麼安排?”

梁錦奕接過阿姨遞過來的碗筷,對阿姨說了個謝謝,沒有接江覓的話。

江覓是做律師的,而律師本來就要和形形色色的人接觸,對那些挑毛病的公職人員和甲方他都能永遠保持和顏悅色,何況是他喜歡且有愧疚的弟弟呢,他笑著續找話題,“聽說你前幾天開學考試,考試成績很不錯。”

梁錦奕專心致誌埋頭吃飯,對江覓拋出的話頭置

若罔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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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挺好的,年級前一百呢。”梁緒平搭腔道,說完,他又說,“不過這次算考的不太好了,一般情況下,梁錦奕都能在年級前五十,是吧,梁錦奕。”

梁錦奕依舊置若罔聞,低頭專心吃飯。

江覓又找話題,“錦奕,你現在也高二了,有感興趣的專業嗎?”

梁錦奕吃飽了,他放下了碗筷,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後,拉開椅子回房間。

江覓梁緒平隻能目送他離開。

過了幾秒後,梁錦奕的背影消失在兩人視野裡,梁緒平充滿懷疑地問江覓:“你說你還能把弟弟哄回來嗎?”

江覓也沒什麼底氣了,主要是沒見過梁錦奕這麼生氣過,“應該吧。”

梁緒平說:“反正不會放棄?”

江覓笑了笑:“說了很多遍了,親弟弟。”

“行行行。”梁緒平露出一個真心輕鬆的微笑。

江覓今天來梁家,一是為了弟弟,二就是為了梁緒平了。

兩人吃過晚飯,上了二樓,梁緒平找出很多年沒玩的遊戲卡帶,兩個接近三十歲的人坐在屏幕前,拿起了手柄。

不過兩人都好兩年沒玩遊戲了,技術明顯生澀,一直輸就沒有當年玩起來的那個熱血勁兒了。

梁緒平把拳皇的遊戲卡收了起來,“算了,不玩了,去頂樓吹風吧。”

“行。”江覓知道梁緒平有話要說。

“我去酒窖拿瓶酒,你想喝什麼?”梁緒平道。

“隨便,看你想喝什麼。”

“行。”

十來分鐘後,梁緒平拿著一瓶羅康尼康帝上了天台,江覓看了眼年份,有些驚訝:“90年的羅康尼康帝,梁哥,解愁用不著喝這個吧。”

“解愁不用,招待好兄弟用。”梁緒平拿起放在巧克力色圓桌上紅酒杯,斟好酒後,把其中一杯遞給了江覓。

江覓捏著紅酒杯,後背靠著花牆,見梁緒平灌啤酒一般把90年的羅康尼康帝灌進喉嚨裡,他抿了下唇,神色變得凝重,“說吧,到底是什麼煩心事。”

梁緒平一時沒應,又灌了一杯酒後,他才側眸看向江覓,語氣煩躁地說:“江覓,我不想在梁氏乾了。”

江覓:“?”

而梁緒平一旦說出了第一句話,後麵的話就容易得多了,他伸手又解開了一顆襯衫的扣子,“我他媽其實早幾年就不想在公司裡乾了,什麼報表,什麼融資,什麼戰略,我他媽統統都不感乾興趣!”

“那你還乾了這麼多年。”梁錦奕大四就進入梁氏集團實習了,從基層做起,各個部門輪崗,這一年多則在發展戰略部帶團隊,發展戰略部掌管梁氏集團的投資,是蠻重要的一個部門。

“我一開始覺得

我乾乾就喜歡了啊,

那可是梁氏。”梁緒平煩躁道,

“但是我越乾越討厭,如果第一年隻有一成不喜歡,第二年就是兩成,現在就是七八成。”

“我在梁氏太累了,天天絞儘腦汁,尤其是這個位置越高,我越是覺得我腦子不夠用。”梁緒平痛苦道,“我現在隻想辭職。”

梁緒平以前也給江覓吐槽過這個小梁總乾起來很痛苦沒意思,但是工作,怎麼可能沒痛苦,他整理繁瑣的資料到淩晨時,也想一腳踹了電腦,不乾了。

不過梁緒平這個狀態,和偶爾對工作的煩悶厭惡不同。

“梁叔能同意你不乾?”江覓問。

梁緒平神色憋悶:“要是我一開始就說我不乾,可能他就同意了,但是他培養了我六七年,我現在撂挑子,他得揍死我。”

梁緒平對他爸還是有些了解的,掌控欲有,但不太強,也沒有要求他和梁錦奕一定要怎麼樣,所以他不會強迫他倆繼承家業,但是他已經把他當成繼承人培養了這麼多年,他現在要讓他的六七年的心血白費,就相當於六七年的投入血本無歸,梁緒平不太敢想那個下場。

“那你離開梁氏想乾什麼?”江覓比較理智,年近三十轉行,不是一個小事。

梁緒平提起這個眼睛有些發亮,“你說我當自由攝影師怎麼樣?”他放下酒杯,雙手比劃出一個拍照的動作,“自由,不動腦子,我喜歡,我現在就喜歡不動腦子的工作。”

江覓笑了:“你以前就很喜歡攝影。”

“我大學參加了三次攝影比賽,都得獎了呢。”梁緒平得意洋洋地說。

江覓道:“等梁總出差回來,你就遞辭呈吧。”

“他一回來我就遞?”梁緒平語氣震驚。

江覓又笑了一下,隻是昏暗的夜色裡,看不清楚,“你不就是想聽我說這句話。”

梁緒平愣了一下後忍不住笑了,“不愧是好兄弟,來來來,乾杯乾杯。”

江覓伸出手,兩隻盛滿了寶石紅顏色液體的酒杯輕輕一撞。

城市裡的夜晚看不見璀璨的繁星,隻能看見一彎淺淺的冷月,梁緒平壓在心頭許久的事有了傾訴的對象,並且做出了抉擇,他整個人都輕鬆不少,他和江覓一樣後背抵著花牆,抬頭望著天上的月亮。

過了片刻,他忍不住說:“江覓,有時候吧,我真的是佩服你。”

江覓:“嗯?”

“你看我們,人生或多或少都走了一些彎路,但是你看你吧,永遠對未來的目標清晰明確,並且執行力強,你說你這輩子是不是就不會出現什麼意外?”梁緒平道。

江覓端起酒杯,淺嘗一口,“誰知道,我今年才二十七。”

“靠,你都二十七了啊。”梁緒平語氣感慨。

“你也二十八了。”江覓說。

“唉,我都二十八了。”感慨完年齡,梁緒平吐槽起他發展戰略部的一個下屬,年前,他看好一個新能源公司,但是那個下屬居然用難以置信的眼光看著他。

“他那眼神告訴我,我他媽要不是梁鴻的兒子,十輩子也當不成他的上司。”

梁緒平氣憤道,“不過最可氣的是結果那公司年後就暴雷了。”

江覓也吐槽起了他在U國上班的事。

江覓和梁緒平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放鬆地聊過天了,他們聊過去,聊未來的打算,兩個人說到淩晨兩點,還意猶未儘。

還是江覓提起梁緒平明天還要去公司加班,雖說要離職了,但是離職前應該做的工作還是應該儘職完成。

江覓抬起手腕,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兩點半了,回去睡覺吧。”

這個時候,天台也飄起了毛毛細雨,“行,老天爺也催促我們去休息了。”梁緒平伸了個懶腰,對江覓道:“你也喝了不少,又這麼晚了,不回去了吧?”

這麼晚了,代駕也不好找,而且江覓沒有半夜必須回家的必要。

“明天回去。”江覓說。

梁緒平拿起剩下的半瓶酒下樓,“那行,正好我今天讓阿姨把客房收拾出來了。”

兩人下到二樓,梁緒平打開客房的房門,他扭過頭來調侃江覓:“誒,江覓,你在我家住了那麼多晚上,這是第一次睡客房吧。”

“滾吧,江律師困了。”江覓沒好氣,他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

“行行行。”梁緒平又問,“洗澡嗎?我去給你拿件我沒穿過的睡衣。”

“好。”江覓說。

江覓回國不過四五天,時差還沒倒過來,但是加州時間現在是上午,意味著江覓一晚上沒睡覺,所以他有些困了。

洗漱過後,江覓便上床閉上了眼睛。

但是不知道睡了多久,腹部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脹疼。

江覓換了個平躺的姿勢,想把這股疼忍過去。

但是隨著時間流逝,這股疼痛越來越明顯,且從脹疼演變成了灼熱的疼痛。

江覓不由得嘶了聲,想起他今天沒有帶藥來梁家,江覓按住疼痛傳來的位置,伸長手,拿過擱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撥通某人的電話。

一分鐘過去了,沒人接。

兩分鐘過去了,電話因為沒有人接掛斷了。

江覓隻好又打了一遍,不過梁緒平依舊沒有接。

感覺到這胃疼沒有藥不可能弱下去,江覓隻好白著臉下了床,緩步離開房間,慢吞吞地挪到梁緒平的房門口,用力地敲他的房門。

然而一分鐘過去了,梁緒平沒有反應,兩分鐘後,江覓依舊沒有聽到門後有任何動靜。

他疼得麵色都有些扭曲了,就在他在疼痛裡抽出理智來思索,梁緒平睡的像死豬一般,他現在應該怎麼辦時,他身後的那間房門忽然打開了。

梁錦奕麵色不虞地盯著大半夜敲梁緒平房門的那個男人,語氣不爽道:“現在才四點,你大半夜……”

話還沒說完,對麵那個穿灰色絲質睡衣的男人轉過了頭,梁錦奕眼睛頓時一眯:“你怎麼了?”

江覓也挺能忍疼的,他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發顫,“胃病犯了。”

梁錦奕又追問:“那你砸梁緒平的門乾什麼?”

江覓:“沒帶藥,讓梁緒平起床給我……嘶,買藥。”

梁錦奕聞言,猛地合上了房門。

江覓看著弟弟毫不留情就關上了房門,這下不僅僅是胃疼了,心都有些疼了,這弟弟怕是哄不回來了。

想著,他的腹部疼得一痙攣,江覓渾身一軟,差點跌坐在地。

梁錦奕穿上外套拉開門,就見江覓跌坐在梁緒平的門口,頭發都被額頭冒出來的冷汗打濕了,他磨了磨牙,兩大步上前,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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