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隻在晉江文學城(1 / 2)

我就坐在二爺那張老舊桌子旁,這兩根煙的功夫,漢生已經再吃第四桶泡麵了,看他放下碗,我掐滅了手裡的煙頭,拿起地上的水壺,問他:“再給你來一桶?”

漢生抹了抹嘴,咧嘴露出一口潔白牙齒:“飽了,彆忙乎了。”

我放下手裡的水壺,這才從頭到腳開始打量他,穿著很平常,甚至有點土,不過不得不說,這明眸皓齒的家夥,真是當小白臉的料,用現代話說就是陽光的一批。在白沙飄起的煙霧裡,恍惚中我好像看見了一位背著刀旗,白馬銀槍的無雙小將。

腦海中突然回想起小時候聽過的一段評書“趙雲突遇大軍,絲毫不亂,挺槍驟馬殺入重圍,左衝右突,如入無人之境”。

我沒見過趙雲,但他坐在那裡,就給我這樣一種感覺。

他也同樣在桌子對麵打量我,我拿起煙,這兩天抽的有點凶,腦子一亂就不自覺的續上一根,二爺和老何一樣,都抽白沙,在他房間裡堆了一箱子。

這個自稱漢生的家夥從懷裡拿出一枚用紅繩係著的銅錢,我疑惑的接過來,心裡一陣驚訝,好像和二爺給我的那枚有點像,我回身從背包裡取出二爺的那枚銅錢放在眼前對比,真是一模一樣。

回來這陣子我都快忘了這枚銅錢,這時仔細看起來,不由得震驚的合不攏嘴。

我靠,這倆人也忒豪了吧,這兩枚竟都是絕世罕見的“九疊篆皇宋通寶”,這種“開爐錢”在市麵上幾乎看不到,曾經在秦漢堂拍賣過一枚篆書小平九疊篆,我記得最後的成交價是三百多萬,我現在手裡握著的就是六百萬啊。

我咽了口唾沫,沒想到這樣的古泉大珍倆人就隨身帶著,這倆人還真是行走的提款機啊。

“我是二爺的人。”

漢生開口了,他看著我手裡的這枚通寶,臉色竟有些悲傷,“他走的安詳嗎?”

我不知道他與二爺是什麼關係,更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想起老家夥最後那段時間,就像要去完成自己的宿命一般,歎氣道:“說不上安詳,不過是他自己選的路。”

漢生有些失神,那一刻我在他眼中看到一種不曾見過恐怕以後也不會再看見的岑寂和哀默,我腦海中就那麼的浮現出“大漠孤馬,哀而不傷”這八個字,我想二爺對他一定很特彆把。

過了會漢生才緩過來,聲音有些輕的說:“幾乎每隔一段時間二爺都會聯係我一次,他告訴過我,如果斷了聯係,就讓我想辦法來這邊找拿著他這枚銅錢的人。我找到了老何,他說那枚銅錢應該在你手裡,我想我應該找對了。”

沒等我問,他又補充道:“我算是二爺的弟子吧,這些年一直在外麵幫他找東西,怎麼樣,和我說說你們最後的發現吧。”

我本能的相信漢生的話,不僅僅因為那枚通寶,更是老何能在這種關頭把他指引給我,足以說明了這家夥的身份。而且我現在特彆需要一個漢生這樣的人,我急於找個人和我分擔這些日子困惑我的那些事,我掐滅煙頭,一口氣將那些在墓裡的經曆都和他講了一遍,包括我對其中一些謎團的猜想。

他認真的聽我講完,沉默了一會,開口道:“我覺得我們應該找到二爺留下的那封信,甚至更多的東西,我認為你的猜想是正確的,二爺這間屋子顯然不會這麼簡單。”

我倆一拍即合,隨即在房間裡搜索起來,看得出來漢生在這方麵很有經驗,隻見他在次臥的床頭櫃旁輕輕敲了敲,就斷定那麵牆後肯定有個空間,沒等我驚訝完,他就自顧自的摸索起來。

房間的牆上貼的是那種老式的青綠色瓷磚,他按動了其中一塊,突然我們下半麵的牆哢嚓的震動了一下,隨即便向裡麵打開了一扇小門,我看向漢生,他沒有絲毫的驚訝,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看我望向他,漢生咧嘴笑道:“都是跟二爺學的,跟下麵一比這簡單多了。”

說著他率先下去,我也跟進去,向下有幾個台階,漢生在旁邊摸到了一個開關,昏黃的燈光照亮了這個不大的暗格。我看過去,不大的隔間一目了然,一張書桌,上麵擺滿了淩亂的文件,桌前的牆上是一張巨大的中國地圖,上麵貼了很多奇怪的照片,還有一些批注,桌旁是一個書架,不少書橫七豎八的擺在上麵,一看就是經常被翻動那種。

看著這一切我仿佛能看到二爺就背對著我們坐在那張椅子上。

我心下歎息,二爺,你到底背負了什麼。

漢生看著被勾畫的滿滿的地圖,轉身對我道:“來吧,我們要知道的可能都在這了。”

我回屋拉了張椅子,端著二爺的茶缸,夾著一條白沙返回了隔間,我心裡知道,二爺在墓下和我說的,可能隻是冰山一角,我們現在卻已經走向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