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爬床 是塑造了她的一筆一劃。……(2 / 2)

女配她修無情道 子瓊 11825 字 6個月前

已是後半夜,雲黛卻輾轉反側、無法入眠。

今夜她知道的事實在是太多了,也太具有顛覆性了。

花重影始終不與她相認,恐怕是害怕被青淵帝察覺出什麼,畢竟她的母親雲若畫可是神都的通緝犯,雲黛作為雲若畫的女兒,很容易遭到青淵帝的打擊報複。

至於前世,在萬仞閣遭逢大難,雲黛被剜出靈骨、廢去修為,徹底跌入穀底時,鏡花島也正在經曆那場慘無人道的屠殺,花重影更是分不出餘力來顧及雲黛。

所以在前世,那些有關於她身世的秘聞也都隨著鏡花島的消逝與滅亡,一同被塵土掩蓋了,也因此,前世的雲黛從不知道自己的母親竟是上任鏡花島島主神算子。

雲黛的心情其實很複雜,她怎能想到,自己拜入萬仞閣這條路,竟然是她的母親提前為她選好的。

母親認為隻有將她送來萬仞閣才能找到那一線生機,那她又是否知道,她的女兒後來會在萬仞閣經曆那樣一場磨難,就連先天靈骨都被人剜走了呢?

雲黛回憶著過往,她悵然地發現,她的一生其實很難簡單地用失敗或成功來評價。

她曾跌落過穀底,修為儘失,右手被廢;也曾被至親至愛背叛厭棄,千夫所指。

可這些都沒能打倒她,她還是重新站了起來,硬生生為自己闖出了一條充滿了血與淚的路,成為了令整個十四洲都聞風喪膽的劍主。

雲黛的手下意識攥緊了身下的被褥,花予和花墨說,沒人知道雲若畫當年透支生命為她算的卦象裡到底有什麼,但雲黛突然就覺得,也許後來的那些輝煌,正是母親為她選擇的生機。

所以在生機到來的前一刻,她所經曆的那些苦難,都是鋒銳寶劍必不可少的磨礪;是窗外臘梅的苦寒;是塑造了她的一筆一劃。

這個認知讓雲黛的眼眶有了沉甸甸的熱意,她的胸腔裡像是燒起了一把火,她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輕鬆感。

那些鬱結在心底、長達百年的苦痛並沒有消失,但卻再也不會將她困在原地了。

雲黛自重生後便下定了決心,要重新修煉無情道,但在此之前,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沒有《斬戒訣》壓製心底的恨意,她是否也能如前世一般,成功入道。

可現在,她卻完全沒了這個擔心,現在的她是平靜的,她終於可以心平氣和地回頭,去審視自己的前半生了。

雲黛閉著眼睛胡思亂想間,突然就聽到了很輕的腳步聲從門外響起,朝她這邊慢慢走來。

她立馬警覺,側耳細聽,從腳步聲來判斷,隻有一個人,應該是那對雙生子中的一個,他想做什麼?

雖說今天她聽到了許多有關於母親的事情,也知道了自己除了萬仞閣以外,還有另一個去處,但那對擁有懷妙之體的雙生子仍舊讓她覺得很奇怪。

花重影將他二人送給她,就算是打著送侍從的名義,但到底是什麼意思,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擁有特殊體質,被送給他人當爐鼎,這種命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可以用悲劇來形容。

可這兩個少年卻好像完全不擁有自己的情緒,對於這種將他們當作物品的“贈送”,也絲毫不覺得冒犯,甚至隱隱讓雲黛有一種,他們好像樂意至極的錯覺。

若她還是前世的她,是名震一方的劍主,那他們自願成為她的爐鼎,依附於她、尋求她的庇護,她倒還能理解。

但現在的她,不過是個第境的弟子,這對雙生子甚至修為還比她高,足有第五境,他們到底圖什麼?

伴隨著“吱呀”的聲響,門被推開了,雲黛依舊閉著眼睛,她背對著門的方向,沒做出反應,她想看看他要做什麼。

很快,她就感覺有人走進了,緊接著,她背後的床鋪就微微下陷了幾寸,那人竟然直接在她床上坐了下來。

“姐姐,我知道你是醒著的,我聽到你的呼吸聲了。”少年的聲音伴隨著一股冷香飄了過來。

雲黛被拆穿了,她也不好繼續裝睡,於是她翻身坐起了身。就在她想說些什麼時,她就被麵前的少年嚇了一跳。

少年隻穿了一件薄衫,白色的布料隱隱透出肌膚的顏色,他的領開還淩亂地敞開著,露出肌肉緊實的胸膛。

少年的長發披散著,如綢緞般垂直腰間,配上他額間的朱砂痣,令他整個人都少了幾分精致,又多了幾分慵懶與妖異。

或許是因為雲黛前世就是以修無情道聞名整個十四洲,所以就算有人想來巴結她,也不會想著對她用美色。

所以這種場麵她還真是第一次經曆。

雲黛的目光滑至少年領口下的鎖骨上後,就及時停了下來,她抬眸對上了他的視線,問道:“有什麼事嗎?”

大概是她的語氣太冷淡了,少年似是有些不解。

他又湊近了幾分,跪坐在雲黛身旁,聲音輕輕地道:“姐姐不是一直分不清我與花予嗎?花墨就是想來跟姐姐說說,我與花予的區彆。”

少年說話的同時,微涼的氣息也緩緩噴吐而來,隱約帶著撩撥之意。

不過也的確如他所說,雲黛還真分不清這對雙生子,甚至於在麵前的少年自稱是花墨之前,她都不知道這突然找上來的,是他們兄弟中的哪一個。

“那你就說說要怎麼分辨吧。”雲黛從善如流地順著他的話接了下去。

花墨笑了起來,他很快就抓起了雲黛的手,在雲黛有些詫異的目光下,將她的手放入了自己的衣領中。

“姐姐,我與花予其實有很多不同的。”少年說話的同時便引著她的手,從他輕微震動著的喉結上劃過,又落在了他的鎖骨之下。

“姐姐你看,我這裡有一顆痣,花予就沒有。”

雲黛看了過去,果然就見少年的右肩鎖骨下,有一枚紅色的痣,很小一顆,不仔細看很難發現。

“姐姐,”少年繼續將她的手向下引,“其實最好的辨認方式,就是你與我們雙修,即使我們是雙生子,即使我們的氣息很相似,但細微之處仍舊大相徑庭。”

“你與我們雙修之後,很容易便能發現我與花予的區彆了。”

少年說話的同時,越靠越近,很快他便宛若無骨般地貼上了雲黛,嘴唇也幾乎要吻上她的耳垂。

雲黛就聽他壓低聲音,輕聲道:“花墨元陽尚在,隻等姐姐來取。”

雲黛:“......”

她也不是傻子,當然看得出來花墨這是在勾引她。

雲黛不著痕跡地將手抽了出來,偏頭問他:“你這是要給我當爐鼎嗎?”

麵對這樣直白到有些露骨的問題,花墨居然點了點頭。

雲黛深深吸了口氣,她實在難以理解:“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和花予修為都不低,何必屈尊給彆人當爐鼎?我並非貪圖美色之人,你們完全可自行回鏡花島去。”

花墨卻搖了搖頭,他道:“花墨和花予的命是姐姐的母親救的,雲前輩已經身死,我們便是姐姐的了。”

雲黛懵了:“還有這種事?”

花墨輕“嗯”了一聲:“我與花予出生在一個凡人世家,我們的父母皆是無法修煉的凡人,可偏偏我們卻擁有了懷妙之體。”

“也是因這懷妙之體,我們一出生便引來了歹人的覬覦,使得我們滿門被屠,那年我們不過剛剛歲,是家中最後活下來的老仆,趁歹人不備,帶著我們一路逃亡,又在最後被路過的雲前輩所救。”

花墨道:“雲前輩殺死了歹人,可我與花予卻已服下了陰陽合歡玉。”

聽到“陰陽合歡玉”這幾個字後,雲黛的嘴角抽動了一下,這靈物她是聽說過的,與其稱它為靈物,其實叫邪物會更加符合。

陰陽合歡玉產自魔域六洲,其作用就是專門用來控製擁有特殊體質的爐鼎的。

這種玉陰陽兩塊為一對,爐鼎會被強製服下陰玉,而爐鼎的主人,則服用陽玉。

陰玉攜帶劇毒,定期便會毒性發作,服用者會感受到萬蟻蝕骨之痛,最後經脈爆裂而亡,唯有定期與服用陽玉之人雙修,才可壓製毒性。

陰陽合歡玉是沒有解藥的,一旦被種下,那這一生都隻能作為爐鼎而活了,並且如果有一天,服用陽玉之人對其產生了厭棄,不願再與其雙修,那等待他們的,就隻有死亡了。

雲黛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所以陽玉呢?”

爐鼎服下陰玉後,必須有人服下陽玉,否則爐鼎便會在七天之後爆體而亡。

花墨那雙總似含著水的眸子,在這一刻顯得極為漆黑,他定定地看著雲黛,眼底也再沒了勾人的笑意。

雲黛就聽他道:“陽玉自然是被姐姐服下了,我與花予,早就是姐姐的人了。”

果然是如此,怪不得這二人會如此熱衷於給她當爐鼎。

陰陽合歡玉要到十五歲之後才會被激發,花墨和花予雖然口口聲聲叫她姐姐,但這二人絕對已經成年了,也就是說,陰玉的毒應該早就被激發了才對。

“所以在你們找到我之前,是用的什麼方式抵禦了陰玉的毒性?”

花墨道:“雲前輩將我們救下後,就將我們送去了鏡花島,自此我們便成了鏡花島的弟子,跟著花前輩姓,鏡花島有一件寶物,名為光陰石,原是用以輔助占卜的。這些年來,花前輩便是一直用這光陰石,讓我們體內的陰玉,誤以為我們仍未到毒性爆發的年紀。”

“但是在我們踏出鏡花島後,光陰石就失效了,用不了多久,陰玉的毒性就會開始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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