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玉的手繞過她的發鬢,將紅綢帶輕輕係住,雲黛聽到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靈契反噬的傷,其實有一種方式是可以治療。”
“什麼方式?”雲黛漫不經心地問道。
沈長玉低頭在她耳邊吐出了兩個字。
“爐鼎。”
雲黛起初沒反應過來,隨後她就不可思議地仰起頭來想看他,可因為雙眼被蒙住了,她隻能透過一片赤色,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你......瘋了嗎?”她當然知道沈長玉是什麼意思。
“是你說的,你隻招爐鼎,”沈長玉道,“我不介意給你當爐鼎。”
雲黛感覺到自己的手被握住了,他的手指探入指縫,與她十指相扣。
“你一個長老,何必給我當爐鼎。”
沈長玉的另一條胳膊纏上她的腰,將她摟住了懷中。
“我就是喜歡給你當爐鼎,”柔軟的嘴唇很快貼了上來,他在她耳邊道,“你是劍主,我給你當爐鼎,是我的榮幸。”
什麼歪理?
雲黛伸手去觸他,很快便撫上了他的臉頰:“我說那些話是故意氣段青涵的,我既然是劍主,當然不需要爐鼎。”
“可是你現在被靈契反噬,正是需要爐鼎的時候,我這是在給你雪中送碳。”
沈長玉竟還將這個話題說得一本正經。
雲黛其實可以推開他的,但是她沒這麼做。
沈長玉給她的感覺和花予、花墨不同,他們雖對她百依百順,但他們對她的情感,是依賴與臣服。
而她在沈長玉身上感受到的,是一種很濃烈的愛意。
雲黛不會愛任何人,可是她喜歡被愛的感覺,她想,這世上不會有人不喜歡被愛。
於是她借著醉意,任由沈長玉將她擁入了懷中。
靈氣在兩人交扣的掌心間流淌,後來沈長玉乾脆將她抱回了竹屋中,與她在榻上相擁而眠。
爐鼎與普通的雙修是不同的,雲黛其實並沒有將沈長玉當作爐鼎的打算,可他偏偏執意如此,加之他修為比花予和花墨高得多,雲黛根本抗拒不了。
“師叔......”雲黛主動摟住了沈長玉的脖子,感受著那些不屬於自己的靈氣一點點將充滿裂痕的經脈修複完整。
覆住雙眼的赤色綢帶早已滑落至了一旁。
“彆再叫我師叔了,”他氣息不穩地在她耳邊道,“私下裡,喚我長玉吧。”
......
雲黛醒來時,發現自己因被靈契反噬而受的傷,竟然完全好了,她的經脈之中盈滿了靈氣,照這個趨勢下去,她可能真的快突破到第四境了。
她又朝旁邊的沈長玉看去,就見這位六師叔的臉色一片蒼白,眉頭都輕輕皺著,昨夜的修煉顯然令他失了不少元氣,可他偏偏就是這副狀態,在察覺到雲黛醒了之後,竟又想來抓她的手腕。
“那個......我的傷已經好了......”雲黛趕緊伸手擋住了他。
“傷好了就要把我踹開了嗎?”
沈長玉掀起眼皮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神竟有幾分幽怨。
不知是否是因為他的臉色太蒼白了,將他的嘴唇襯得格外紅豔,雲黛居然覺得此時的沈長玉看起來實在有些誘人。
她連忙移開視線提醒道:“師叔,你再繼續下去會跌落境界的,到時候大長老問起來,你要怎麼跟他解釋?”
“那我們就隻正常雙修怎麼樣,”沈長玉說這話時,帶了幾分閒散的笑意,“我就是想和你再來一次。”
他摟住了雲黛的腰,將她重新抱入了懷中。
“現在放你走了,你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來找我呢。”
雲黛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推開他,外麵還灰蒙蒙的一片,距離天亮仍有一段時間。
更何況這靈竹墟向來隻有下午才會熱鬨起來。
雲黛是這麼想的,她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真的直到下午才離開靈竹墟。
她整理衣裝時,沈長玉就坐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那目光直勾勾地,看得她都有些受不了了。
“那個,師叔......”雲黛猶豫了半天,終於重新走到了沈長玉麵前,鄭重地看著他道,“你下次彆再給我當爐鼎了,我不需要爐鼎......”
“你若再執意如此,我可就不來了。”
雲黛原本想的是,用這話威懾他一下,誰知她這位六師叔在聽到她這麼說後,眼睛竟然亮了。
“也就是說,還有下次?”
雲黛咳嗽了一聲:“下次再來就隻練劍,不喝酒了。”
沈長玉眼底笑意更濃:“那你到時可記得改口,彆再叫師叔了,叫長玉。”
雲黛:“......”
“這也沒什麼叫不出口的吧?”沈長玉一副得寸進尺的模樣,“長玉很拗口嗎?”
在沈長玉再說出更讓人羞恥的話之前,雲黛先一步逃離了靈竹墟。
雲黛哪也沒去,直接回了浮黎峰的住處,她一推開院子的門,就看見花予和花墨正在給她裡裡外外地打掃著房間。
見她回來了,花墨疑惑地問了一句:“雲姑娘昨晚是去哪了?怎麼一夜未歸?”
花予也奇怪地看了雲黛一眼:“昨日聽說雲姑娘和段師兄解除婚約後受了些傷,我和花墨還想著晚上可能要幫雲姑娘療傷,沒想到雲姑娘竟沒回來。”
花墨點頭道:“而且雲姑娘的傷還好了,這可真奇怪,靈契反噬造成的經脈裂傷不是隻有靠雙修才能治療嗎?”
花予用開玩笑的語氣,一臉天真道:“雲姑娘總不會是昨晚上去找彆人雙修去了吧。”
“怎麼可能呢?”花墨將話接了過去,“我們可是懷妙之體,雲姑娘與我們雙修的收益才是最大的,怎麼會去找彆人?”
這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那隨意的語氣,顯然隻是隨口說說,沒真的當回事,雲黛卻被他們說得一陣心虛。
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整齊的鬢角,心想,還好離開靈竹墟時,她將散亂的頭發好好整理了一番,才不會被看出破綻來。
她故作冷淡道:“我昨晚有些事沒回來,以後也不一定日日會回來住。”
花墨和花予對視了一眼,還是由較為沉穩的花墨主動開口道:“雲姑娘是主,我們是仆,雲姑娘的行蹤自不必向我們報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