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突然出聲,令所有人都看了過去,包括雲黛。
因為這說話之人雲黛認得,是鐘妙商。
鐘妙商看了雲黛一眼才道:“這片
海域被汙染了,海底所有依靠靈氣而活的生物也產生了變異,你們剛剛看到的那些就是。”
她神色嚴肅地向所有人解釋了起來,說辭和齊霄之前說的那些是一樣的。
她的話也令幾名天授城的師兄師姐反應了過來,天授城本就對靈獸有關的事比較了解,他們幾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解釋著,很快就讓大家明白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若說是人為,那此事是誰乾的??[]?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有人提出了這個最關鍵的問題。
大家的目光都開始四處搜尋,七宗與世家本就不和,這靈賜秘境又是屬於七宗的財產,所以很快就有太歸門和萬仞閣的弟子將懷疑的目光投向了一側的世家之人。
於是便立馬有穿著桂心宗門服的南宮家族人跳出來嚷嚷道:“我們南宮家的少主南宮啟也失蹤了!不知是否也是遭遇了不測。”
他這話倒是完全排除掉了世家的嫌疑,若真是世家乾的,他們沒理由讓自己的族人也陷入危險。
雲黛道:“也許是魔域之人。”
“魔域之人!”有人吃驚地叫了起來。
“魔域之人是怎麼混進來的?難不成他偽裝成了七宗弟子?”
“我們中間有奸細嗎?這怎麼可能?”
這沒什麼不可能的,葉兮顏作為神都郡主都能輕易混入萬仞閣,甚至成了掌門的親傳弟子,魔域之人想混進來不是什麼難事。
大家望向彼此的目光都充滿了警戒,就連段青涵都有一種脊背發涼的感覺。
而就在這時,宋時雪卻突然開口了,他看著雲黛道:“雲道友,若宋某剛剛沒看錯,你似乎是操控了附近的水流才帶領著其他弟子迅速逃離了回來。”
雲黛偏頭看向他,目光有些冷,她就聽宋時雪繼續道:“若我沒記錯的話,能做到操控這片海域的寶物隻有一件,那便是水湧珠,而此物是屬於南宮家的,且據我所知,它恰好在南宮啟手中。”
他的話令那些被雲黛帶回來的弟子們也反應了過來。
有人小聲點頭道:“的確如此,剛剛逃命時,確實感覺有一股水流托著我們在走。”
宋時雪笑了一聲,他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質疑:“我早便聽南宮家的幾位道友說,南宮啟失蹤了......就是不知,他的東西,怎會到雲道友手中?雲道友可見過他?”
他這帶著明顯指控的話立馬令南宮家的族人急了,一人指著雲黛大聲道:“你這人好歹毒!竟殺了我們南宮家的小少爺!還搶奪了我們南宮家的寶物!”
雲黛冷笑:“這位道友可不要血口噴人,你哪知眼睛看到我殺人了?”
“那你的水湧珠又是從哪來的?”
“我的東西是從何而來,與你們何乾?我沒有義務向你們解釋,”雲黛道,“你們若是覺得我殺人了,便拿出證據來。”
南宮家的族人氣得滿臉通紅,他向周圍掃了一圈,求助道:“還請各位道友給我們一個公道!大家都是如秘境來試煉的,此人卻一進來便殺人奪寶!”
他身旁的師弟幫腔道:“還請雲道友將我南宮家的寶物歸還回來!”
司家的人也跟著一同附和,這群人頗有些人多勢眾的意思。
雲黛的眼神冷得可怕,但是麵對指控,她卻毫不露怯,甚至張開了五指,托起了掌心的那枚靈珠,她有些不屑地笑了一聲道:“這東西當真是你們南宮家的?”
“我怎麼聽說,此物來自鮫人族?”
她的話頓時令那些世家之人臉色變了變,他們看向雲黛的眼神也發生了細微的變化,顯然齊霄之前同她說的那些妖族與世家的事,他們應該是知道的。
“你們世家還真是,”雲黛笑道,“彆人家的好東西都往自己身上攬,這珠子是你們的嗎?它上麵也沒刻‘南宮’兩字,你們光嘴上說著它是你們的,我又怎麼相信呢?”
她這話的嘲諷意味實在太濃了,幾乎等同於是一種挑釁,就連心中偏向她的七宗弟子都不僅暗暗有些乍舌。
一名南宮家的族人“哼”了一聲道:“雲道友若是執意要將此物留下,那就做好了出秘境後被我南宮家找上門的準備吧!”
“水湧珠本就是我南宮家的至寶!我們族長是絕不會讓它落於外人手中的!到時雲道友大可自己去同南宮家的族長解釋!”
這話算是在拿家中長輩和家族勢力壓雲黛,若是一般的七宗弟子,聽了這些威脅恐怕也會生出幾分慌亂,可雲黛卻完全無所謂。
她笑盈盈地點頭道:“好呀,既然如此,那我會在萬仞閣恭候南宮家的各位上門。”
雲黛說著便重新收攏五指將水湧珠握入了掌心,這種程度的威脅,她才不會害怕。
她前世一個人支撐宗門時,麵對的威脅可從來都比這更嚴重。
“雲道友還真好魄力!”南宮家的人氣得不行,可若真要上前去搶,他們又根本打不過雲黛,她手中又有水湧珠,在場有能力和她一戰的,也隻有宋時雪。
可宋時雪點破雲黛持有水湧珠後便再未開口說話了,他可沒有為南宮家出頭的打算。
芳久淩卻突然大聲道:“各位,要我說,幸好這水湧珠是在雲師姐手中的!除了雲師姐以外,又有誰有這個魄力在那種情況下衝過來救我們!”
她這話說得很有道理,那個南宮啟他們也有印象,一個第二境的紈絝子弟罷了,還是世家之人,若水湧珠被他持有,他又怎麼可能來救他們?
“說得對!還好是水湧珠在雲道友手中!”
“雲師姐可是我們萬仞閣的劍主,她自然是不會放棄我們的!若是彆人,可真不好說了!”
被雲黛救下的幸存者們你一句我一句的,都開始為雲黛站隊,就連天授城弟子和桂心宗弟子也點頭稱是,如今誰還管得了陣營不陣營的,大家都隻是修為不高的弟子罷了,誰救了他們的性命,他們自然就站誰。
世家之人皆是一臉鐵青,始終保持著沉默的齊霄卻在此時打斷了他們:“行了,彆吵了,還是趕緊找地方藏身吧!潮水馬上就過來了
,等順利渡過今晚,明天再看看情況如何!若實在太危險了,我們就找最近的傳送點直接離開秘境!”
他的話也提醒了眾人,尤其是那些幸存者們,他們立馬就想起了剛剛那地獄般的一幕,於是他們慌忙點頭讚同了齊霄的話。
躍魚穀有許多可供人藏身歇息的洞穴,就像雲黛他們之前找到的那處,所以想找地方避難並不是難事。
宋時雪道:“我看既然如此危險,大家倒不如都聚集在一起,此處無法使用聆風玉符,分散藏身反倒危險更大。”
他的提議令很多人覺得有道理,但是雲黛並不認同。
她直接反駁道:“我倒是覺得,還是前往之前選好的藏身地歇息躲避比較好,若有幸存者在之後到達躍魚穀,也不至於找不到同伴。”
雲黛的話也很有道理,不過她考慮到的反而是另一個問題,這裡實在太危險了,她絕對不放心和彼此不信任的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甚至還要歇息一整晚。
段青涵也讚同了雲黛的話,他道:“我們剛剛已經疏散了很多弟子,他們現在都躲在自己的藏身處避難,再將他們一一叫出聚集到一起實在太浪費時間了,還是各自躲避吧。”
宋時雪聳了聳肩,並未過多強求,但南宮家和司家如今沒了水湧珠的助力,顯然都開始以他馬首是瞻了,所以最後七宗之人皆按照雲黛和段青涵的建議,回到了之前定好的藏身處,而世家之人則都聚集到了宋時雪身邊。
在黑色潮水徹底席卷來之前,雲黛也和自己的幾個同伴一路遊回了山穀的洞穴中。
洞穴的潭水中,那六條泛著熒光的似水流紋正四處遊竄著,它們仍舊是普通小靈魚的模樣,並未出現任何變異,但它們顯然也感覺到了外麵危險的氣息,顯得慌亂躁動。
六人出水後,皆催動靈氣將身上的水蒸乾了。
還未等其餘幾人主動詢問,芳久淩就焦急地從袖中掏出了一把銀針,朝著潭水中扔了過去,隻一招便將水裡的那幾條魚全部殺死了。
殷蝶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也恰在此時,岸邊生長著的那些散發著熒光的靈草也慢慢黯淡了下來,整個洞穴都陷入了一片黑暗,這就說明,天徹底黑了。
芳久淩又迅速從懷中掏出了可以用於照明的月光石,然後在月光石淡淡的光暈下,她又拔出了一把匕首,一棵棵地將岸邊的水草全部鏟除了。
“芳師妹,你這是怎麼了?”殷蝶問道。
芳久淩回過頭向其餘幾人看來,不知是否是被月光石的光芒映照的,她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眼底帶著驚魂未定之色。
她道:“待到那股黑色潮水湧來之後,這裡的海水也會受到汙染,這些水中的生物都會出現變異,若不現在將它們鏟除,它們很快就會主動來攻擊我們。”
“尤其是那幾條靈魚,若它們也變異得和那條第七境的妖獸一樣,那我們都會死在這裡的!”
齊霄聞言點了點頭:“芳師妹說得沒錯,汙染還在擴散,這片海域的生物都不會幸免。”
雲黛突然問道:“芳師妹,你到底遭遇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