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 章(2 / 2)

魏聽寒猶豫半天,終於咬牙同意了:“好吧。不過半決賽你上場的話,要是贏了還有零食,你也得跟我四六分。”

李知節哼了一聲,未可知否。

倒是突然變聰明了。

宗暉幽幽說道:“啦啦隊可以分到零食嗎?”

蘇荇差點兒就把可憐的孩子給忘了,正巧她也不是很想吃,便把自己留下來的那二個給了他:“喏,你的。”

宗暉感動的眼淚都快要流出來了:“謝謝姐姐。”

魏聽寒陰陽怪氣地輕哼了一聲,到底也沒再說什麼。少年人的友情,總是來得格外快。

第二場更是意外的順利,對手拉肚子,沒法上場,臨時換人,被換上來的選手還是一臉睡意惺忪的樣子,接連二個失誤,贏得相當輕鬆。

毫無懸念地進入了半決賽,教練也很高興,給少年們放了半天假:“明天一早集合,我帶著你們將有實力的選手的比賽都複盤一遍。現在,去休息吧。”

淩燁便任勞任怨地跟著他爸和蘇荇去逛街買禮物了。

本來蘇荇不想帶他去,讓他回酒店休息,淩燁卻不乾:“憑什麼丟下我?!我不配跟你們一起逛街嗎?”

蘇荇:“好的好的,你配你配,走吧。剛好你想要帶什麼特產回去,自己挑好,也省的我們幫你琢磨了。”

淩燁立刻喜笑顏開跟了上去。

在商場的時候,白靈打來電話,先是笑著恭喜淩燁進入半決賽,又說:“禮物的話,什麼都可以,尤其是你們年輕人喜歡的東西。那些稀奇古怪的高科技新產品,大部分我都沒有呢,在學校裡看到孩子們玩兒,還挺心動。”

蘇荇立刻回道:“那我和淩燁喜歡的,也都給您捎帶一份兒?”

白靈很高興:“那敢情好。”

兩人還在說著話,淩燁正在挑選工藝品。

他們所在的這家店,是柏林最大最知名的手工工藝品展銷店鋪,貨架上琳琅滿目的工藝品,來自德國各地,都是傳統的手工製作,有木製品、蠟製品,也有瓷製品、金屬製品,以及最為傳統的縫紉製品和玩偶。

蘇荇已經挑好了一個香薰,是塔鐘的樣式,可以設定鬨鐘,到了時間就會變幻成另一種模樣,塔鐘打開,裡麵先是跳出來一隻布穀鳥,並且發出悅耳的叫聲,隨即光線變得五光十色,如同海市蜃樓一般,一瞬間讓人看到樹木、陽光、草地,像是夢幻森林。

大大滿足了蘇荇的少女心,一眼相中。

淩燁在挑選浮雕瓷杯,決定給家裡每個人都選一個,這叫家族水杯。

淩賀津隻管付賬,也沒有特彆喜歡的,主要是之前來過好幾次了,便決定待會兒把蘇荇喜歡的都帶一份不同款式不同顏色的。

現在還沒到他展現用途的時候,便先去了衛生間。

他剛進去沒幾秒鐘,就聽到隔壁一個熟悉的聲音,說著俄語,語速非常快,劈裡啪啦像是在放炮仗一樣。

許是覺得在這裡不會遇到熟人,大概率也不會遇到俄國人,對方也沒有刻意放低聲音,以致於每個字都清晰地落入了淩賀津的耳朵裡。

“淩燁進入半決賽了,按照排名,後天上午第二場,我們學校對戰仲元國際。有一次換人的機會,我已經跟教練說過了,淩燁什麼時候上場,我就什麼時候上,他的對手,隻能是我。這場宿命的對決,沒有人能阻止。”

“我一定要讓他知道,業餘選手打的再好,也遠不及職業選手的一根手指頭。這一次,我會打垮他的全部自信,讓他從此以後,想起網球就害怕,再也拿不起球拍。”

“亞種人就該滾回他們的國家去,來我們天選之人的地盤爭什麼獎牌?!”

淩賀津突然就想起來了,這個人,好像叫伊萬諾夫。

是淩燁非常討厭的一個,嗯,狗雜碎。

不知道兩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淩燁這麼罵人確實是頭一遭,現在聽到他的那一通話,也像是在發泄著某種不滿,以及,深深的嫉妒。

雖然沒有見過他的網球水平,淩賀津此刻也無比篤定,這人的網球天賦,遠遠不及淩燁。

淩賀津若有所思。

對比兩個人之間的態度,總覺得很微妙,也很穩,好像並不需要擔心。

穩就穩在,淩燁坦然承認對方有可能比他強,但依然看不起他,甚至已經做好準備,把這一場給輸掉了。

不過,淩賀津還是決定,晚上回去酒店,給淩燁提醒一句吧。

淩賀津的手剛剛握到把柄上,正準備回去做個儘職儘責的付錢工具人,伊萬諾夫也正好從隔壁隔間走了出來,他應該是換了個人繼續通電話,脾氣一下子收斂了許多,聲音裡都帶著幾分笑意,刻意且虛偽。

“請轉告宗,這不僅是他的願望,也是我的願望,目的相同,我們便是利益共同體,我不會讓他失望。這一次,淩燁的運動精神,一定會折在柏林,請相信我。”

淩賀津快速抓到了一個字眼——宗。

不做他想,一定是宗翰。

他在國外的這些朋友,對宗翰入獄的狀況不了解是正常的。尤其是以伊萬諾夫為首的這幾個人,家世最顯赫的就是他,但也依然是要恭恭敬敬跟在宗家屁股後麵,獲取利益的那波人。他對淩燁的恨意和嫉妒,很可能就來自於宗翰。

兩個人之間的恩怨,比他以為的還要深刻。且,宗翰那個孩子,比他從資料和表麵上看到的,也更加有心機有手段,惡毒又陰狠,宛若一條劇毒的珊瑚蛇,看上去色彩斑斕

,用自己無害又粉嫩的外表迷惑著眾人,卻在不經意間猛地躥過來咬你一口。

運氣好或許能撐到醫院的急救,運氣不好的、毫無防備的,當場可能就GAMEOVER了。

淩燁或許設防了,但畢竟是個溫室裡長大的孩子,還不曾見識過那麼多的人間險惡,那些天真的防備,在真正遇到危機的時候,脆弱的不堪一擊。

淩賀津再一次意識到自己的失職。

生在淩家是淩燁的運氣,也是考驗。

以前他總以為這些事情很遙遠,不論商場上利益如何糾紛,也暫時不會牽扯到未成年的孩子們,可是,偏偏出了一個宗翰。

淩賀津想不明白,宗翰對淩燁的惡意究竟來自何處,但卻必須要重視起來了。而且,淩賀津更加在意的是,溝通宗翰和伊萬諾夫的這個中間人,會是誰。

伊萬諾夫走了之後,淩賀津也洗了手,正準備回去手工品店鋪。

羅秘書正巧打電話過來,再一次彙報:“老板,李佑霖找回來了,整個人狀態不是太好。好像是被虐待了,但是沒有外傷,就是人好像傻了,能不能治好還不一定,他母親給他轉院到江城第一人民醫院去了。”

這個消息非常意外,淩賀津都覺得很驚訝:“哦?怎麼救回來的?”

“是他自己回來的。”羅秘書回道,“柏林的警察找了兩天沒有找到人,正打算上報,第二天早上,他們在酒店房間找到了李佑霖,查了監控,他是在淩晨兩點左右回來的,隻拍到了他一個人,當時狀態就不太對勁,渾渾噩噩,像是喝多了或者磕多了。”

“回國的時候做了尿檢和頭發蛋白檢測,陰性。醫院說是可能大腦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導致短時間內大量腦細胞受到損傷,還不確定是暫時性的還是永久性的。”

淩賀津懂了,因為某種意外,李佑霖變成了傻子,李家這麼多年來經營的木材的去向,很可能查起來困難重重。

絕對是故意的。看來,那批原木雖然宗申集團沒能從原產地買到,卻也在運輸到國內後,通過這些零散的中間商,掌握了其中一部分,為的就是,壟斷。

羅秘書停頓了片刻,再次拋出重磅消息:“因為上一批木材運輸的問題,我聯係了索馬裡的老夥計,然後就意外地得知了那些人的身份。他們曾經是宗申集團海外船業運輸公司的押運員,後來船運公司被責令整改,他們就暫時被辭退了,但據說,他們仍在為老東家打工。”

淩賀津確實被震驚到了。

押運員是字麵意思,也是黑話。

宗申集團的海外業務起步較晚,為了快速趕超,占據市場份額,他們接過很多特殊的運輸品,隻有這一類見不得光的運輸品,才需要押運員,比如,來路不明的價值高昂的收藏品或者藝術品,再比如,人體器官,或者,奴隸。

這些所謂的“押運員”,想要讓一個人悄無聲息地從世界上消失,確實很容易。他們對這世界裡的黑暗,無所不知無一不曉,沒有人比他們更精通這些暗處的手段和

通道。

“老板,比賽還有二天結束是嗎?您是不是還要跟太太多待幾天?要不要我再聯係一下那邊的安保公司?”

淩賀津應道:“嗯,再派過來兩個跟著淩燁,我和蘇荇這邊沒有問題,人手足夠。”

羅秘書立刻應下,轉頭就去辦事了。

掛了電話,淩賀津站在窗口,若有所思,眸中燈火明滅。

那一瞬間,聽到“押運員”這個久遠的名詞時,他腦子裡閃過了某種念頭,但很快又被強行壓了下去,再也尋覓不見。

這會兒再想深究,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

就好像,他的本能,在抗拒著某種很壞的結果。

但,從夢到全家團滅的那天開始,他就已經想過無數悲劇發生的可能性,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不會覺得離譜,也不會有多驚訝。

為什麼會如此抗拒?

淩賀津隨即意識到一種可能性,他跟蘇荇相繼出事,是這些人做的手腳?!

隻要一想到這個可能,淩賀津的憤怒就瞬間湧入大腦,讓他無法思考,手指按在大理石台麵上,用儘了力氣,待他看到鏡子裡那個眼神陰鷙的男人,才猛然回過神,冷靜下來了。

無妨,既然被提前知道了,那就不足為懼。

淩賀津深吸一口氣,他倒是知道,宗翰是通過哪種途徑偷渡回國的了,將這個線索上報給公檢法那邊的話,宗申集團,再次麵臨被調查了。

在這之前,他必須得知道,李佑霖從淩氏集團購入的木材,究竟去了哪裡,宗禕去木材原產地,又是想做什麼。

回去店裡,蘇荇已經打完電話了,正在跟淩燁一起挑選喜姆娃娃和沙芬村耶誕塔。

淩燁委婉提醒:“你不覺得這幾個有點醜嗎?”

蘇荇淡定反駁:“不是所有都很醜嗎?”

淩燁:“……”

蘇荇又說:“這種娃娃,就是越醜才越稀奇!你挑的這些不夠醜,重新挑。”

淩燁欲言又止:“這還不夠醜?”

“你看看我挑的,醜不醜?”

淩燁:“……太醜了,確實是店裡最醜的。”

看著醜的稀奇古怪的喜姆娃娃們,淩燁覺得自己的審美實在太正常了,對醜娃娃無能為力,決定放棄,轉頭往旁邊的櫃台去:“我去挑幾個沙芬村耶誕塔。”

淩賀津看著湊在一起嘀咕的母子倆,忽地一笑,眼裡的陰霾瞬間散去。他們都曾經曆經諸多不如意,才能在隔著最遙遠的距離之下,機緣巧合之下走到了一起,至少也是前世五百年修來的緣分吧。

所以,他決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他的家庭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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