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 2 章(2 / 2)

“還行吧。”回答完,花重錦心裡不乏惡意地想:這種終結話題的回答,即便是一直周到有禮的你,也很難再繼續聊下去了吧?

然而傅琢祈點了點頭,直接換了個話題:“訂婚宴上要用的花,你有沒有什麼想法?”

“沒有,都可以。”花重錦不知道他的話題是如何從學校跳到了訂婚宴,但還是試圖繼續終結話題。

傅琢祈似乎也沒打算從他這裡得到答案,自己直接給出了答案:“那就白玫瑰吧。”

白玫瑰的花語:浪漫、純潔、天真。

每一條,都是小狐狸的對立麵。不過,白玫瑰還有一個含義,是“求愛之花”。

可惜,他的小狐狸好像一點兒都不懂這些。傅琢祈餘光看著他,心想。

“恩。都聽祈哥哥的。”

傅琢祈收回目光,沒有再回應他這句話。

就在花重錦以為他們會一直沉默到回家的時候,傅琢祈又開口了。

“婚禮定在下月的12號,這個你知道的吧?”

“知道。”

“但是那天應該會很忙,不方便去領證。”傅琢祈微微側頭,看著那顆低著的深棕色腦袋,“所以,你什麼時候方便,我們先去把證領一下。”

恩?!

花重錦有些意外。他還以為,最先會被傅琢祈提起來的,應該是財產公證。

畢竟在他們這個圈子,就算是自由戀愛,在婚前也十有八..九會去做財產公證;而且,還有很多人隻是辦婚禮,並不急著領證。

傅琢祈看起來,似乎對這場聯姻很上心的樣子。

可是花重錦又想不明白,傅琢祈為什麼會這麼上心。

難道是花盛昌在這場聯姻上,答應了傅琢祈什麼完全利他的條件嗎?可花重錦又想不到,現在的花家,還能給出什麼能讓傅琢祈有如此表現的條件。

思來想去,花重錦隻能想到一種可能:花盛昌這老油條,仗著自己奸詐狡猾,騙了傅琢祈。

“我……都可以。”收斂內心的疑慮,花重錦怯生生道,“依著祈哥哥方便來。”

“那就辦完訂婚宴的時候,順路去吧。”傅琢祈道,“這段時間工作有些忙,我可能也就隻有那天有點時間。”

“恩,好。”果然,沒有“爹”擋路就是好。花重錦有些惡毒地想:想工作還是享受生活,都可以自己安排。

——傅琢祈他爸在五年前車禍去世。二十五歲的傅琢祈接手了家裡的公司,一下便從圈裡的“少爺”躋身到了“先生”一列。

有不少人私下都談論過,“有車有房、父母雙亡”的傅琢祈,簡直是豪門裡最佳的結婚人選。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能一舉嫁進傅家,年紀輕輕就成為傅家另一位主人。

可傅琢祈這人潔身自好,平日裡身邊無論同性異性,都找不見幾個。大家討論了一圈兒,也猜不透,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最後才能入了傅琢祈的眼。

沒成想,現在傅琢祈要結婚了,而這位“傅夫人”的人選,倒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

花重錦在心裡嗤笑:也不怪那些男男女女,一個兩個聽到消息後,都打著恭喜的旗號,跑來嘲諷自己。

餘光看著即便炎夏裡,襯衫扣子也要扣到最上麵,甚至還要板板正正打上領帶的傅琢祈,花重錦又忍不住想:也不怪雲婷會說他是“老男人”,明明不過三十歲,倒真有副老男人的架勢。

即便知道小狐狸一直在盯著自己看,傅琢祈還是閉上眼,靠著椅背假寐。

花重錦見他睡了,也不再出聲。

後麵,兩人倒是真沉默了一路,直到車停在了花家門口。

傅琢祈這才緩緩睜眼,一副將將睡醒的模樣:“時間不巧,就先不登門拜訪了。重錦,代我向花世叔問好。”

“恩。”花重錦下車前,又偷偷看了他一眼,小聲道,“祈哥哥剛剛回國,一路舟車勞頓,回去好好休息。”

“好。”看了他一眼,傅琢祈似笑非笑地點了下頭,目送他下車。

果不其然,一到家,花盛昌便劈頭蓋臉地罵了過來:“店裡打電話來說,讓你量尺寸你不好好配合!問你要什麼款式,你又三腳踹不出一個屁!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蠢貨?!”

“對,對不起。”花重錦立刻低著頭道歉。

“訂婚宴那天你要是還敢這麼露怯給花家丟人,回來就等著家法伺候吧!”

“不,不會的,”花重錦越說越大聲,似乎是在給自己打氣一般,“訂婚那天一定不給父親丟臉!”

“你最好真的說到做到!”花盛昌沒有一絲好氣地道,“當初怎麼就圖你這張臉,把你給認回來了?!”

聞言,花重錦那張生為男人而言,過於媚態的臉上,隻剩下委屈與怯懦。

“馬上就要訂婚了,琢祈還在國外工作,你身為未婚夫,都不知道關心一下他什麼時候回來嗎?”花盛昌看起來一副焦慮的模樣。

焦慮傅琢祈不會回來嗎?花重錦心道:果然是老東西耍詐,才用聯姻換到資金的吧。

一旁司茹雲都看不下去了,冷聲道:“重錦你回房間。你,跟我來書房。”

花重錦趕緊點頭:“恩,我這就上去。”

至於傅琢祈要他帶的話?他忘了。

父親二話不說就把自己劈頭蓋臉一頓批,因為太害怕,所以下意識忘了一些事,也是情理之中的,不是嗎?

況且,花盛昌焦慮的表情雖然醜陋,但看起來還是可以做個愉悅他人的醜角的。

勾著嘴角,花重錦把背包往旁邊一甩,靠在沙發上翹起腿,手指反過來,一下下敲著沙發扶手。

傅琢祈啊——

他竟然在訂婚前趕回來了。

花重錦忍不住繼續思考剛剛的問題,這場聯姻背後到底交易了什麼。

一個無關緊要的私生子,能換過億的支持,饒是花重錦本性並不像他表現得那般自卑懦弱,也不敢去想。

果然,唯一能講得通的,是三十歲的傅琢祈,被快六十歲的花盛昌給忽悠了。

終歸是大了近三十歲,心眼子多點也不意外,尤其是花盛昌這種用瑾城話說是“個子不高全是因為被心眼子墜住”的老油條。

“也不過如此嘛。”花重錦低喃輕哂:傅琢祈。

所有人眼裡的天之驕子,所有人眼裡運籌帷幄的青年才俊,最後還是被老油條絆了一跤,在自己這條又臟又臭的陰溝裡翻了車。

真想看看傅琢祈明白過來之後,懊惱悔恨的樣子。花重錦手指虛空地敲著空氣,一臉迫不及待的興奮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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