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曉曉沒搭理她,繼續對著秦雪花道:“價格依舊,爸媽讓我將料子帶到這裡也不是為了掙錢,就是想著和大隊的人搞好關係,也省得我們姐妹被人欺負。”
說完,她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一點,“還望秦大姐幫我篩選篩選,像麻子奶這種嘴巴不把門的人,哪怕是價錢翻倍我也不賣。”
從毛薑那裡買來的布料還有三分之二。
本來她沒打算這麼快清完。
既然現在要鬨一場,那為什麼不給她們加大籌碼?
想以最便宜的價格買最好的料子?
行啊。
那就請嘴巴乾淨點。
“憑什麼?!”麻子奶不樂意,剛要說什麼就被周邊的人攔了下來。
一聽到容知青這邊還有布料,不管是買到的人、還是沒買到的人紛紛簇擁過來,主動幫著她擋下麻煩。
“什麼憑什麼?人家的東西想給誰就給誰,你能有什麼意見?”
“早就跟你說了,嘴巴彆亂說,現在吃虧了吧?能怪誰,還不是怪你自己嘴巴不乾淨。”
“容知青你放心,咱們都是明事理的人,可不是彆人胡說什麼我們就信什麼。”
容曉曉看向這人,看得對方頭皮發麻,還當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想著要不要彌補幾句,省得容知青也不賣自己布料了。
正要開口,就聽容知青道:“能不能把你的扁擔借我?”
“能啊,你儘管拿去用。”婆子二話不說,立馬將肩上的扁擔遞過去。
容曉曉伸手接了過來。
先是拿在手中掂量掂量,然後徑直往田中走去。
她這一番動作,看得人莫名其妙。
就在她跳下田地中,一人驚呼道:“她不會是去打架吧?”
“快快快,趕緊去幫幫忙。”秦雪花一聽,急的不行,“她一個姑娘家,哪裡打得過房知青,都趕緊去幫忙,可不能讓她被欺負了。”
她剛說完,一人就立馬衝了過去。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之前亂說的麻子奶,要是容知青手裡沒布料也就算了,可她明明還在換,但自己又換不到,那心裡揪得彆提有多難受,必須好好表現一番才行。
容曉曉此時已經走到人群前。
前麵擠著幾圈人,根本插不進去。
容曉曉拿起扁擔找了個位置插了進去,手上一用力,將人群朝著兩邊推開,露出一人的位置。
“誰啊,沒看到這裡有人嗎?”
“哎喲喲,都讓讓,這邊有人在推我。”
“誰這麼大勁啊?”
湊熱鬨的人側頭一看,見是一位白白淨淨的小姑娘,臉上還帶著一抹柔柔的笑意,看著極為討喜。
不過,這人怎麼這麼眼生?
他們大隊什麼時候出了這麼一號人?
“這是吳知青的妹妹吧?”
“對對,就是她,她這是來給自己姐姐撐腰?”
“拿著一根扁擔,不會是來打架吧?”
“咱們要不要攔著,兩個女同誌彆吃虧了。”有人看不過去,看著這位同誌走到人群中央,想著真打起來肯定是女同誌吃虧,便想著要不要去幫幫手。
突然,正猶豫的男人猛地睜大眼。
他看到了什麼?
他又聽到了什麼?
他看到這位‘柔弱’的女同誌直接揮起扁擔,朝著房知青左腿的位置‘輕輕’一揮。
以為是不痛不癢的一下。
結果他們聽到了‘哢嚓’一聲,緊跟著房知青臉色扭曲,鬆開了一直抓著吳知青的手,雙腿一軟直接跪坐在地。
還沒等他痛苦哀嚎,那位‘柔弱’的女同誌又是抬起腳朝著房知青後背一踹,踹得對方直接狗吃屎撲倒在前。
‘咕咚’,男人吞咽口水,下意識後腿半路。
這位女同誌哪裡需要幫忙,這麼太能了吧?!
容曉曉拿著扁擔戳在房高陽的後腰,讓他像烏龜一樣攀爬也起不了身,她輕笑著:“想當我姐夫就記住這份疼,一年不來個七八次,都是我這個做小妹的不是。”
“我的腿……啊啊,我的腿斷了!”房高陽痛苦哀嚎,腿上撕裂樣疼痛讓他疼得徹心徹骨。
容曉曉從兜裡掏出兩張大團圓,掌心揉成一團,半蹲下來扯著他的頭發讓他揚起,直接將錢塞進他嘴裡,“沒關係,斷了還能接,醫藥費我承擔了,你要真的殘廢也沒關係,你隻管日日癱在床上,我每個月給你兩塊錢的夥食費,保你一輩子衣食無憂。”
“……”被塞了一嘴的房高陽麵露驚恐。
他後悔了……
真的後悔了。
本以為強硬坐實吳平慧男朋友的身份,就算對方氣得想動手也沒關係,畢竟一個女同誌,力氣又能打到哪裡去?
隻要能拿到錢,一切都值得。
現在錢拿到手了。
房高陽非但不覺得高興,還十分驚恐和後悔。
有那麼一瞬間,他是真覺得容曉曉能讓他殘廢,自己的腿真的會被打折……
不對,已經被打折了。
容曉曉起身,雙手拿著扁擔,鼓勵著他:“來,跟大家好好說話,你和我二姐到底是什麼關係。”
沒有扁擔的壓製,房高陽總算能動彈。
他飛快的向前爬去,吐出嘴裡的錢,實在是顧不上腿上的疼痛,顫抖著道:“沒……我和她沒關係,隻、隻是同學。”
其實,在這個時候大夥也算是看明白了。
但凡房知青和吳知青有點關係,身為未來小姨子的容知青就不會下這麼狠的手。
那是真打折了。
沒看見腿都扭曲了麼?!看著就覺得疼。
不過,總有人嘴賤。
“怎麼就沒關係了?我們可是親眼看見了,你二姐可是被人拉了手,要我說啊,你們結婚算了。”一個麵相刻薄的婆子雙手插著腰。
“趙紅你少說幾句。”有人勸著。
趙紅非但不閉嘴,還揚聲道:“我說錯了?都牽過手了,難不成不嫁他還禍害其他男人去?這樣的女人放在早幾年,就該下豬籠淹死。”
容曉曉看著她,咧嘴一笑。
她邁著步子朝著房高陽走去,嚇得房高陽臉色蒼白,想爬起來逃跑,卻又因為腿疼爬不起來。
容曉曉這次沒打他。
而是一手抓著他的胳膊,然後用力一甩。
‘吧嗒’一聲,緊跟著就是兩聲慘叫聲。
容曉曉一看,樂了。
自己的手法還挺準。
房高陽直接被她拎起甩飛,朝著趙紅給砸了過去。
這一砸,兩人齊齊倒地,房高陽壓得趙婆子起不了身。
不是他們不想起。
而是容曉曉又走了過去,一腳踩在房高陽的後背,讓兩個疊羅漢的人根本起不來。
“哎喲,我的腰我的腰折了,你這個殺千刀的賤貨,趕緊把他放開!”趙婆子正麵被房高陽壓著,壓得她都快喘不過氣來。
容曉曉一臉遺憾,“怎麼辦,牽個手都得下豬籠淹死,你現在都被男人壓在身下抱著,那不得千刀萬剮才行?”
趙婆子臉色一僵。
這個姿勢確實有點尷尬。
完全是身子貼著身子。
“不過沒關係。”容曉曉給她出著注意,“你乾脆就嫁給他吧,雖然這個男人垃圾但好在年輕,嫁一個比你兒子都要年輕的男人,想想你也不吃虧了。”
趙婆子臊的臉紅,“呸!你給我讓開!”
老婆子就是再不要臉,可當著這麼多人麵被一個男人壓在身下,那也是受不住,她大嚎著:“王武你這個王八羔子,看著你老娘就這麼被欺負嗎?
待在人群中的王武縮了縮脖子。
他可不敢出去。
沒見那個凶婆娘直接打斷房高陽的腿,還直接一手將一個大男人給掄起來,他要出去也是被挨揍的份。
容曉曉也喊著,“二姐,把那把鐮刀遞給我。”
此時的吳平慧還有些恍惚,整個人愣愣著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不過她挺聽二妹的話,真就將手邊的鐮刀給送了過去。
這一下,房高陽和趙婆子都驚恐萬分。
這這這、難不成還要動刀子??
容曉曉接過鐮刀,在兩人驚恐的神色舉起鐮刀,對著房高陽的雙腿.間重重插入地麵。
這也是在趙紅的腿邊。
她隻要稍稍挪一挪,就能碰到鐮刀,那瞬間差點直接嚇暈厥過去。
房高陽也好不到哪裡去,早就嚇到失了聲,此時渾身無力的攤在趙婆子身上,哪怕腰上沒人壓製著,他也忘記了掙脫。
“二姐,看到了吧。”容曉曉脆聲道:“要是真有人強迫你,嫁就嫁了吧,割掉他一塊肉,以後當牛做馬伺候他一輩子。”
“……”
“……”
田地裡的人不少。
但這一會,誰都沒敢出聲。
尤其是男同胞們,隻覺得雙腿.間一涼。
“你們一個個乾嘛呢,趕緊都散了散了。”南望大隊長姍姍來遲,不過想來也是了解這邊的情況,剛走進來就吩咐著:“小何,你找兩個人送房知青去衛生所,王武趕緊把你老娘帶回去!都彆在這裡丟人現眼。”
被點名的小何不樂意。
那房知青被嚇得癱軟,褲子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濕漉漉的。
再想想他先前還想著強迫女同誌,這種男人他都不想大力,反正是一臉嫌棄著。
“把錢帶上,除開醫藥費剩下的就是你們的好處費。”大隊長指了指地上被吐出來的兩張錢。
骨折得花不少錢,但也用不到二十。
這話一說,總算有人不嫌棄了,趕緊扛著還回不過神的房高陽離開。
等人一走,黃本同這才打量著麵前的兩姐妹。
他來的不算晚。
之所以沒出頭,其實也是想借著吳知青妹妹的手,好好整治一下知青們。
他對自己有自知之明,沒鬨到最狠的時候,實在是不忍心下狠手管教。
便想著能不能趁著這次先鎮一鎮大隊的人。
隻是他沒想到,這位女同誌出手會這麼狠。
這兩姐妹啊。
一個真的憨,一個也是真的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