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一步的高遼皺著眉,“她的情況有些不對勁,趕緊去找大隊長。”
周紅斌這才心慌起來,顧不上肩膀的疼痛,連連擺著手:“我什麼都沒做,我還想給她饅頭吃呢。”
哪知,這一說陳樹名兩人的臉色都變了,下意識就擋在兩人中間,將妮萍護在身後。
兩人非親非故,周紅斌莫名其妙為什麼要給妮萍饅頭?
還是白麵饅頭!除了不缺錢的焦港之外,現在誰舍得主糧吃白麵饅頭?
一個男人對一個姑娘家這麼好,再想想剛才周紅斌離著妮萍那麼近,還把人家給嚇哭了,這很難不讓人多想。
“不是,你們想什麼啊!”周紅斌慌了、急了,大喊著:“我就是好心!”
高遼站在原地沒動,“樹名,你帶著妮萍同誌去大隊長那邊。”
陳樹名連忙應著,他也沒直接攙扶,而是緩聲說了幾句讓她跟著自己一塊走。
周紅斌還想攔著,高遼擋著不讓,冷聲道:“事情鬨大了對你沒好處。”
“……”周紅斌無聲咒罵幾句,最後隻能甩手離開。
又擔心之後的發展,心裡又急又後悔,這要是被那個人知道他是真沒好果子吃。
等人一離開,高遼便轉身跟上陳樹名兩人,確定妮萍不在急喘氣後才鬆了一口氣,“你呼吸放緩一點,不用太著急也不用害怕,我們在這裡,不會有人欺負你。”
“對對,你彆害怕。”陳樹名連連點頭。
妮萍雙手一直揪著胸口的領子,內心的恐慌已經平息了不少,怯聲道:“我真不知道……”
十五分鐘後,羅建林知道了這件事,眉頭立馬緊蹙起來:“周紅斌怎麼會知道這件事?這混蛋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消息,什麼寶藏不寶藏,也就隻有他這種傻蛋會相信。”
後山有寶藏的事他以前也聽聞過。
妮萍的父母去世後,便一直是他在偷偷照料,有一些人在她麵前問三問四他也是知道。
甚至還有人打聽到他這裡來,但這麼多年過去寶藏的影子都沒見過,誰都知道是傳聞做不得真。
周紅斌也不知道從哪裡知道,居然還纏上了妮萍,真是太過分了!
“什麼藏?”陳樹名沒聽清。
羅建林沒多說,揮了揮手讓他們離開:“這件事我會處理,多虧你們護住妮萍,不然這丫頭真會被嚇出好歹,你們也快回去歇著吧。”
一看就有些秘密,但也知道問不出什麼來。
最後兩人隻能聽話離開。
等在回知青屋的路上,陳樹名不由道:“他們有小秘密啊,我老早就覺得周紅斌不對勁了,好幾次看他偷偷不知道在畫什麼,無意中瞟了一眼他還發脾氣。”
這能怪他?又不是故意偷偷看得。
正巧他一進門就看到了,他還沒怪周紅斌不想給人看又不藏嚴實。
雖然他剛才沒有聽清大隊長說的話,但‘寶藏’兩個字還是聽清了,他忍不住道:“你說說周紅斌那個樣子,難不成這大隊真的有什麼秘密?”
高遼搖了搖頭,“不管什麼秘密咱們還是彆探究了,這些事咱們還是不知道的好,不然麻煩就惹上身。”
陳樹名聽著就不由點了點頭,歎氣道:“你說的沒錯,還是什麼都彆管的好,以後老老實實待在知青屋,可彆爛好心做什麼好人。”
說來就發愁,下鄉之前他就對自己說,想要在陌生的地方生活的好,就一定得打入本地人的圈子,這才不會被欺負、被孤立。
他不像容知青有個當地的親戚,而且還那麼有本事,能給整個大隊帶來便利和收獲。
同樣他也不像焦知青那麼討人喜歡,有一群護著的婆婆嬸嬸們。
所以他想進入本地人的圈子真的很費力,但好在紅山大隊的社員們都並不太排外,多多少少也接觸到一些人,和他們的關係也慢慢好了起來。
這期間有人要是找他幫忙,他也是二話不說的就答應了,甚至還挺高興對方沒將他當做外人。
可誰能想到,對方不僅僅沒當他是外人,還想把他收為自家人……
陳樹名苦惱的抹了一把臉,“你說說,我怎麼就惹上這種麻煩了?”
要不是陳嬸子好心私底下告訴他,他是真的沒想到季家人會有那種打算。
他是有打入本地人圈子的這個想法,但也沒想過成為紅山大隊的女婿。
至少現在是沒這個想法,就算有也不想被人算計著來。
高遼死死抿著唇,以防自己笑出聲。
陳樹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不會以為我沒看出你在笑吧?”
以防好友揍人,高遼趕緊說著:“也沒事,平日裡躲著就是了,他們一家就算真的有那個想法,總不能直接堵上門吧?”
陳樹名想想也是,自己應該也沒那麼大的魅力。
趕緊搖了搖頭,實在是不想繼續操心這麼麻煩的事,便問道:“對了,先前你說打聽的事有消息了嗎?”
知青屋這邊的人大部分都挺忙,尋找各種途徑想多了解一下關於黃土的用途。
他這邊想了一圈,還是想不到一個能有法子的人。
倒是高遼這邊想起了一個人。
高遼臉上的笑意收斂起來,眉宇間帶著擔憂:“我這次聯係才知道老師的情況不太好,她……怕是被下放了。”
先前提起黃土,他便記得有一次去老師家中做客,家中擺放了不少陶陶罐罐,好奇問一問,才知道老師的公公曾經是一位燒罐的師傅。
當時老師見他有興趣,還贈送他兩個小罐子。
所以一提起黃土,他就想起了這位老師,便給家裡以及原先的同學打了電話去了信,想聯係到這位老師。
可誰能想到,那位他人生中的良師居然會落到這種下場。
陳樹名歎了一聲氣,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想開一點,這個世道啊……”
“想不開又能怎樣?”高遼苦笑一聲,跟著說:“我昨天給家裡去了電話,他們會替我詳細的打聽打聽情況,等過兩天我再去鎮上問問。”
陳樹名剛想再繼續勸慰幾句,可餘光一瞟整個人立馬待住。
那那那、那個站在知青屋外麵的人是誰?
季婷?!真的是季婷!!
救命啊啊,馬春花的女兒怎麼真找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