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甄承福。
像這種妻子給丈夫戴綠帽的事,一般都是大隊長來調解,實在是調解不過來,也是找公社找婦聯,甄承福確實是鎮上的小乾事,但和這件事完全不巴邊,他乾嘛跑下來幫著調解?
就為了得到一個好名聲?
好名聲哪裡不好得,像這種幫彆人養兒子的事又哪裡是那麼好調解的事?一個不落好,得不償失。
甄承福會來,是因為他得來擦屁股。
倒不是說這三個孩子是於萍和他生的,隻不過於萍能懷上,甄承福在其中可是牽了不少線。
越說越起勁,還想著多說一點。
陳嬸子見狀趕緊攔著,“都彆說了,收拾完就撤吧,人家領導來了看到這邊這麼多人不好。”
旁人有些意猶未儘,不過也不好再多說。
各自拿著東西便離開,在走之前還打著招呼,說是等領導離開她們接著來聊。
聊這種事,比回家乾活帶小孩有趣多了。
她們一走,沒幾分鐘就等來了人。
甄承福不得不來,但在來之前做好準備,離得遠遠就深吸了幾口氣,想著到了臟亂的豬圈就儘量憋著。
可沒想到,這一來倒是讓他挺驚訝。
這裡的豬圈和他想象中不同,是真的乾淨很多很多,尤其是走進一看,豬圈裡的四頭豬特彆肥,比在其他大隊看的豬肥上不少。
“好好,你們做的很好啊。”甄承福沒了原先的不耐,又是一副為民的好領導,誇讚的話似不要錢般說了出來,對著第一次見麵的容知青以及大隊的三大頭誇了又誇。
誇的三大頭暈乎乎,就像是喝了二兩白酒一樣,感覺整個人都有些發飄了。
容曉曉也算是領教到了,這位甄乾事是真的有些本領。
尤其是這一張嘴,真能說出花來。
要當了真,那真的不知道怎麼被坑。
這種漂亮話過過耳可以,可千萬彆過腦。
麵對任何誇獎,容曉曉都隻是淡淡的回應,而這時甄承福問道:“你們這裡的豬是怎麼養的?能養得這麼好,要是推廣開,那絕對是造福全世界的人啊。”
為什麼要這麼多費口舌?
還不是看到了對他有利的東西。
如果真有養豬的好辦法,經他的手推廣出去,對於他來說那絕對是一件大功勞,這麼大的功勞在身,他還用擔心以後升不了職?
餘光瞟向前方的容知青,想著該怎麼從這麼有心機的人手中拿到方法。
結果還沒開始想,對方就大喜道:“真的?那就拜托甄乾事了!”
甄承福一愣。
沒想到會這麼簡單。
他一直以為容知青是個很有心機的人,自然能知道養豬法子的重要性,還想著想要拿到方法很難,都已經想好如果她不說,便從其他人口中打聽消息,再找幾個人放些話,就說某個知青尤為的自私,明明是為國為民的好東西,卻一直攥在手裡為自己謀福利。
他很明白,這話要是傳出去不一定有人信。
但隻要有一個人信,那便是成功,時間一長不是真的也就成真的了。
可甄承福怎麼都沒想到,容曉曉會答應的這麼乾脆。
明明是一件大功勞的事,就這麼輕易的讓出去了?
他不由道:“當真?”
“千真萬確!”容曉曉連連點頭,“我早就想將法子說出去,隻不過豬還沒出圈,我也不敢保證會不會中途出事,真要出了事我可背不起這個責任,要是有甄乾事在,我就放心多了。”
甄承福皺起眉頭,“還能出什麼事?”
容曉曉苦笑一聲,“我要是能知道,那我也不用這麼愁了。”
羅建林在邊上幫著說,“容知青說得沒錯,她為了能養好大隊的豬不但費心費力,還承擔了不少壓力,養豬之前還承諾著要是豬出了問題,將自己掏錢賠償給大隊。”
他這麼一說,其實是想說容知青沒有私心,滿心都是為了大隊。
簡單點來說,就是說儘好話,想在甄乾事麵前為容知青加分,瞧瞧她多為大隊著想,寧願自己掏錢承擔責任,也要堅持去做這件事,多麼偉大的人。
然而聽在甄承福耳裡,就立馬變了味。
容曉曉敢承擔豬死的責任,他可不敢!
真要全麵推廣,那就是好幾百甚至好幾千頭豬,真要出了問題,他先不說能不能賠,那肯定是和升職徹底說拜拜,怎麼可能承擔這麼大的風險?
立馬打消心裡的念頭,他很嚴肅道:“那不急,這關係到這一年整個大隊能不能吃上豬肉分到錢,沒有萬全把握之前還是不能推廣。”
又重點提了提,“容知青你先試驗試驗,有結果後一定要派人告訴我。”
現在不能推廣,以後總能。
這個法子他得持續關注著,不但叮囑容知青,還得時不時派人來看看,一旦有好消息,他就要立馬將這個功勞搶到手。
容曉曉笑著應下。
心裡不以為然,這人要是冒頭不信白曼不出手,白曼就算不出手,她也可以短暫性的冒充英雄,來一個為民除害!
不過,她覺得自己應該沒這個機會。
甄承福害白曼那麼慘,白曼會無動於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