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爹在那邊做活,也是他主動上前打下手,當時爹不是沒有瞧出來,容水根之所以來幫忙除了感激之外也是想學點手藝。
這種人她爹遇到過不少,一眼就能看明白。
隻不過有些人存著的小心思讓人感覺到功利心太重,即使是好話連篇也讓人覺得不喜。
可是容水根卻不同。
爹曾經說過這個小子話不多但也不是悶葫蘆,有小心思但又不是那種特功利心的人,他每次感謝的時候,都是將腰身弓成九十度顯得特彆的誠懇,是一個記得感恩心乾活又穩重的小夥子。
品行不錯,乾活也不錯。
當時爹雖然沒有將自己的手藝活藏的嚴嚴實實,但也沒有教學的意思,可是容水根年齡不大但腦子夠靈活,還真給他學去了一些皮毛。
那個時候爹專門問過她,說是如果她沒有這個意思,他就想著收個徒弟回來。
爹沒有特意去誇,但是從他的話語中她也是能清晰的聽出對容水根的肯定。
所以就忍不住好奇了,便想著去接觸接觸。
誰能想到這一接觸還真給就定下來了。
當時親朋好友對於他們家做出的這個決定都是不讚同的。
可是這麼二十多年來,誰要是再提起這件事那都會佩服他們家眼光好,挑來挑去還真挑了一個特彆合適的對象。
在外人來看。
容水根那是相當的有出息。
就拿他們大宅院來說,整個大宅院中唯有容水根拿的工資最高,技術工種的等級也是最高。
這要是說出去誰不羨慕?
他一個人的工資頂得上三四個普工,而且他年齡也不大,還能再乾個二三十年,也能繼續往上評級。
任誰都知道隻要他的工作還在,他們家的日子對比起其他人家那絕對要輕鬆很多。
光這一點,她的親朋好友就覺得他們家當年的選擇是正確的。
可對比起這點,吳傳芳更滿意的是容水根對待她的態度,兩人相處這麼多年,孩子都生了四個。
可這麼多年來容水根幾乎沒有對她說過一句重話。
平日裡家中大大小小的事都歸她來安排,知道她樂意管這些事,他也不會強硬的來插手,完全不覺得一個大男子漢聽媳婦的話有什麼不對。
但真要出了什麼大事。
他又能率先站出來扛著,絕對不會讓她感覺到無助茫然,會竭儘所能處理好所有的事。
很多時候吳傳芳都覺得她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就是把容水根給招進門。
要不然哪來一個知冷知熱,對她這般好的丈夫?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脾氣有些古怪,這要是換一個男人,肯定不會像容水根這樣包容她,即使沒有直白的表明過,但她選擇和容水根在一起後,從來就沒有後悔過。
站在站台邊吹著涼風,回想著這些事吳傳芳心情是越來越好,高興之餘又開始佩服自己的眼光好,要不然哪裡能挑到這麼好的丈夫?
當下理了理,決定等遇到曉曉後得跟她好好說說。
以後要是遇到合適的對象,一定要讓她來掌掌眼,她這雙眼睛尖著呢。
“傳芳,要開車了,趕緊上來。”容水根將頭伸出車窗外喊著人,“快些快些。”
“來了,就知道催催催。”吳傳芳揚聲回了一句。
容水根聽著她洪亮的嗓音,提著的心瞬間門降下來不少。
孩子媽嗓門這麼響,看來是真的已經適應了長途火車,比起她先前怏怏的聲音,更愛聽她的大嗓門。
說來也奇怪,這一路吳傳芳是越來越精神,等拎著行李下火車的時候,完全看不出最開始的疲倦感,扛著兩個碩大的行李都覺得不礙事。
下了火車後,兩人並沒有直接離開。
吳傳芳專門尋人問了問路,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我剛問清楚了,要去曉曉那邊的話,直接搭乘這班火車,兩個小時就能到那邊的省城,再轉車一路朝著紅山大隊去,早點吃飯還能在她哪裡吃中午飯。”
平慧就離得有些遠。
不過再遠也不會有四天三夜的車程遠。
她已經計劃好了,先去曉曉那邊看看,如果曉曉有時間門就一路去看望她二姐二姐夫,如果沒時間門的話她就先在紅山大隊待上幾天,再一個人去南望大隊。
計劃做得挺好。
一旁的容水根卻有些急了,“咱們可是說好了,得我請到假再一塊去,你可不能撇下我。”
吳傳芳哼哼兩聲,“還不知道你能不能請到假,要是請不到的話我就先過去,等閨女們有時間門了再來看看唄。”
容水根還想說些什麼。
不過最後隻是歎了歎氣。
這次來又不是專門來探親,還有任務在身,工作上的事不得不做,他肯定希望能請到假,怕就怕沒得請。
“沒事。”吳傳芳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真要請不來假,就等這些活乾活了再說,活乾完就先在二姐那邊住一段時間門,咱們的介紹信都開好了,一直能待到年後呢。”
容水根也隻能這麼想。
不過他還是不想讓孩子媽拋下他一個人先走,就算要走也得等到他請半天假,親自將人送過去才放心。
一個從未來過得陌生城市,哪裡敢讓她一個人上路。
正想開口時,身邊的人突然朝著前方跑去,容水根還當發生了什麼事,費力扛著行李就朝前追,著急問道:“怎麼了?是落了什麼東西嗎?”
“不是。”吳傳芳站定,朝著周邊的人群望了望。
這一望並沒有望到想見的那人。
她微微蹙眉,輕聲道:“先前媒婆不是給我看了一張曉曉相親對象的照片嗎?我剛剛好像看到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