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也顧不上害怕,拎著擀麵杖就朝前麵衝過去,她也沒直接回答,而是拉著一頭直接捅了過去,隻朝著他的人中位置重重來了這麼一下。
砰的一聲,窗戶邊上的腦袋消失了。
在定眼一看,人已經倒在一米的地位上,本來略顯猙獰的麵孔此時變得格外扭曲。
疼的他全都皺巴成一團,捂著嘴巴的手指縫中溢出了鮮血,再仔細一看。
喲嗬,門牙都被弄掉了兩顆。
吳傳芳氣勢洶洶,推開窗戶就對著這人大罵著:“狗東西,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把你牙都給打完!”
氣勢凶歸凶,但是她也沒想過踏出房門。
誰都能看出馮永長這個時候有些不對勁,她就是戰鬥力再強也不會和一個瘋子去鬥狠。
可是周邊卻有一些沒眼力的人。
他們這邊本來就是家屬區,住的都是一些不遠千裡來參加會議的技術工以及他們的家屬或者學徒。
門挨著門,剛剛那麼大的動靜誰沒聽到?
隻不過大部分的人都和吳傳芳一樣的感覺。
都覺得馮永長有些不對勁。
光從他剛剛敲門的動作就能聽出來了。
敲得那麼急躁甚至還用腳去踹門,這哪裡是來商量事情的,分明就是來找麻煩的嘛。
再想想廠子裡現在流傳的那些事。
突然冒出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人,誰心裡又不恐慌?
離著院門近的人就已經趁著馮永長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跑了出去,想來是去找保安隊的人了。
至於其他人,大部分都是沉默的待在屋裡,不敢發出一點聲響,不過也都悄悄的透過窗戶在打探外麵的場景。
想著要是容家要是真出了事,該幫忙還是得幫忙。
但是現在出事的是馮永長,那他們就可以繼續裝死。
但是吧。
總有那麼一兩個腦子缺根筋的人。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之前和馮永長杠上的王師傅。
或許是心裡那口氣還沒出了。
王師傅看到馮永長倒黴的模樣,心裡那叫一個暢快。
直接開門走了出去,湊到他身邊冷嘲熱諷的:“你瞧瞧,但凡脾氣好一點也不會被人這麼對待,吃這麼多虧受這麼多罪,還不想著把脾氣改一改!”
說到這裡他也是一肚子氣。
本來他們兩人之間討論的一些問題都不是太具有針對性的,結果也不知道是說到了哪裡對方突然爆炸了,罵的特彆難聽不說還開始動手動腳。
他一個向來被人景仰的老師傅又哪裡受得了這個氣?那自然是和他杠了起來。
現在看著對方的慘樣,堵在心裡的那口氣瞬間沒了,還特好脾氣的道:“疼了吧?你要是好生跟我說說,我就讓人送你去衛生院,也省得躺在這裡遭罪。”
馮永長疼的一直緩不過神。
倒是旁邊有人著急喊著:“老王趕緊回來!”
“你傻啊,看不出他有點不對勁嘛?”
“快點回來,等會兒保安隊的人來了就能送他去衛生院,你在這亂好心什麼!”
王師傅卻一直沒動,他還笑著說:“能出什麼事?容師傅的媳婦就那麼輕輕一棍把他打倒在地,他就算有什麼不對勁,難道我還打不贏他?”
簡直搞笑了。
被一個女同誌‘輕輕’用擀麵杖撞了下鼻子,就被弄得倒地不起。
這麼虛的身子,他就是用半層力就能把對方壓得死死。
也就在這時,他看著馮永長掙紮的從地上爬起來,還不屑的笑了笑:“一個老頭子了還發什麼瘋,你就算不為自己想想也得為兒女們的麵子考慮考慮,要不然……”
不好!!
周邊的人瞬間擔憂起來。
小劉說起馮永長家事的時候,王師傅並不在現場,所以也並不知道馮永長孩子的事。
對一個失獨老人提起兒女,那一定是一件特彆讓他們難以接受的事。
尤其是精神不正常的馮永長。
一定會刺激到他!
果然馮永長眼露凶意,也不知道從兜裡掏出了什麼,直接就朝著麵前的王師傅捅了過去。
就差那麼一點。
就在尖銳的那頭要刺進王師傅的身體時,一根擀麵杖從旁邊砸了過來,直接砸在了馮永長的手中,讓他痛得握不住手中的東西。
哐當一聲響。
等物件掉落在地時所有人都看清是什麼了。
這對於他們技術工來說實在是太熟悉了。
一把特製的銼刀。
用的時候都得小心翼翼,要不然輕輕碰一下都會劃傷手,更彆說這麼用力的戳進去。
要不是砸過來的擀麵杖,王師傅的身體怕是會被捅個穿!
“跑啊!趕緊跑啊!”
“老王你還愣著乾嘛……”
“糟了糟了,馮永長又把銼刀給撿起來了。”
真正的殺人案件就發生在自己眼前。
真的沒幾個人能反應過來。
他們心中想著快去阻止,可是腿腳早已經發軟發麻,根本就抬不動。
可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老王死在他們麵前?
好在,有人還是衝了上去。
在馮永長將銼刀撿起來的時候,某間屋子也傳來了開門的聲音,就在馮永長要進行第二次傷人時,兩條腿朝著他踹過去……
林知野等人來到機械廠找人時,正好聽到有人在大聲呼救,說是馮永長有點不對勁,正在家屬區那邊找人麻煩。
這一下讓人不得不多想。
譚偉莫名消失,馮永長卻突然有傷人的意向,很難不讓人往某個方向去想。
當下就和機械廠的保安隊員趕往家屬區那邊。
飛快的奔走,就怕趕不及。
畢竟如果真的和他們猜測的一樣,那馮永長可不是空手來,很有可能持帶著凶器,在趕來的路上,宋大尤甚至還部署了一番,讓保安隊殿後,手持武器的公安衝前鋒。
就在他們衝進家屬院內,準備來一場硬戰的時候。
然後……
然後看著一個人直接砸在了他們麵前。
就是那種咻的一下,啪嘰一聲從空中墜落下來。
這一幕讓所有人都鎮住了。
犯人就是被民眾給製服了?
“你們來的正好,趕緊把他給銬起來,他剛剛打算拿凶器殺人呢。”
聽著熟悉的嗓音,讓林知野瞬間回過神。
同時,他突然又覺得這一幕並沒有那麼難以接受,畢竟凶手麵對的可是一位女戰士。
他撞了撞戰友的胳膊,“還傻愣著做什麼,把人扣起來。”
宋大尤眨了眨眼,望著院內的人。
此時院內站著的就三個人。
兩位女同誌一位老同誌,所以這是誰有這麼大的能耐直接能把一個成年人給踹飛?
實在是不知道該猜那個,好像猜哪個都不太對。
顧不上多想,還是先將人給銬起來。
林知野越過他們,走到某人的身前,輕笑著道:“這次可又立功了,犯人在你麵前好像都跑不了。”
容曉曉伸出手指擺了擺,“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
剛剛那一下,屬於母女兩聯手的戰果。
出腳之前是沒想過自己母親也跟著一塊,這要是用儘全力,那馮永長怕還得再飛遠一點。
所以出腳後還收了那麼一點力氣。
正要顯擺一些什麼事,吳傳芳卻走了過來,她臉上帶著一絲奇怪,問著:“你們倆人認識?”
容曉曉點了點頭,為自己母親介紹著:“他也是紅山大隊的知青,來湯城有事要辦。”
看著他身後的公安。
要說還猜不透他的身份,那真的有點傻。
這人的能耐可真大,居然跑到湯城來辦案子。
林知野對著眼前的人點了點頭,“伯母好,我是林知野,算是和容知青一批來的知青。”
“知青?!”吳傳芳越顯有些揚聲,麵上帶著是讓人看不透的古怪。
容曉曉覺得奇怪,正要開口問時就被自己母親一把扯到其他地方去。
離著院門老遠的位置,像是要說什麼大秘密一樣。
“媽,怎麼了嗎?”容曉曉不解問著,還當是她擔憂後續的事,馮永長剛剛那麼胡說八道很有可能影響到她的名聲。
不過她倒是不擔憂,率先寬慰著:“沒事,反正我們就在這邊待兩個月,等一走以後也不一定會再來這邊。”
“你真沒認出他?”吳傳芳直接打斷她的話,聲音有些發顫,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什麼,“這個小夥子就是陳媒婆給你介紹的相親對象啊!”
這比踹馮永長還要來得讓她激動。
先前在火車站還當是看錯了人,結果人家突然出現在她眼前,還是和她閨女同一批的下鄉知青。
這……也太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