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因為雅參村是他們的夢魘,當古來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這五人都不約而同的露出厭惡的神色。
他給阿茴打了電話,讓她跟著王子的車走,於是七個人就勉強擠在一起上路,也幸虧都是鄉村小道,沒有交警會查超載。
車上,李可直接說道:“我統計了一下,確定會過來的有13人,你們那邊有什麼可以住的地方嗎?”
“有一個旅館,我們都住在那裡。”應東風從副駕駛的位置轉過來,看著他們說道:“我認識旅館的小老板,她人也挺好的,報我的名字能給你們打折!”
王元元接話道:“無所謂了。”
因為之前也有來這裡找人,結果再也沒有回去的事情,所以他們這些人都已經做好了會死在這裡的覺悟,自然也不在乎這點錢。
“你這麼想就不對了,萬一你找到親人了呢?到時候你們回去怎麼生活啊?肯定還是要攢點錢的!”應東風開口說道。
王元元知道他是好意,沒有再反駁,但自他之後也沒人開口說話,憋得應東風難受。
“你姓應。”趙鑫突然開口,他是個看起來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著厚厚的衝鋒衣,在九月的天氣中捂出了一身汗,卻一點也沒有要脫的意思。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張照片,遞到應東風麵前,問道:“那你有沒有見過我的女兒啊……”
應東風愣了愣,他接過照片,上麵是一家三口,男女主人的模樣有些失焦,鏡頭主要在對準中間那個笑容靦腆的小女孩。
“她叫妙妙,是五年前走丟的,我和孩子她媽帶著她來看廟會,就一扭頭的功夫,她就不見了……”趙鑫懷念的說著這些,“她很喜歡穿花裙子,那天我剛給她買了一件裙子,她媽也說好看,我們一家都很高興……”
照片已經被磨的有些模糊,邊角還起了皺,但應東風卻能感受到上麵寄托的思念,他慎重的遞了回去,搖了搖頭。
趙鑫用手摸著照片上女孩的笑臉,滿是滄桑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微笑。“孩子她媽為了找她,四年前瞞著我來到了雅參村,結果在半路上出了車禍成植物人,上個月的時候,她去世了……”
“這個家隻剩我了。”趙鑫低聲地說道:“就算是見到屍體也沒關係,我隻是想把那孩子帶回去,她很膽小,一個人在這陌生的地方該有多害怕啊……”
應東風動了動嘴唇,他想要說些什麼,又覺得這些完全沒有意義。
趙鑫身旁的王元元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來找我弟弟。”
“你弟弟是……”
“他叫王瀟,你們之前看到的視頻,就是他失蹤前最後的影像。”
應東風臉色一白,他認出視頻裡的主播就是在參田裡遇到的鬼,此時有些不知所措,趕緊看向古來。
古來專心開著車,像是沒聽到他們說話,應東風在心裡抱怨了一聲,轉移話題說道:“要是你發現你弟弟也……”
“你是想說死了對吧?”王元元很冷靜,或者說他們這群人也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我也死在這裡。”
“什麼?”
王元元不說話,他的表情堅毅,顯然已經打定了主意。
這話可能引起了一點奇怪的效應,在他之後,張麗德也說道:“我的媽媽在四年前失蹤,爸爸為了找她也在兩年前失蹤,現在妹妹結婚,我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所以過來找他們了。”
“如果我找不到,我不會死在這裡,我會在雅參村裡長住來找人的。”
吳記瑟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警官證,“我是刑警,來這裡調查失蹤人口案,以及尋找我失蹤的同事。”
應東風瞪大了雙眼,“刑警?這件事鬨得這麼大,就算有刑警失蹤,也沒人敢查?!”
吳記瑟麵容嚴肅,他也確實長了一張正派的臉,看著應東風的時候,帶著一種壓迫的審視,讓應東風縮了縮脖子。
“很遺憾,沒有。”吳記瑟眉間皺出一道深深的褶皺,他的年齡三十多歲,留著板寸,露在外麵的手臂上有著一道長約20厘米的手術疤痕。
“雅參村情況特殊,十年前省裡也曾立過專案組,當時來調查的同事在最後傳來消息是說發現了人參有問題,接著他就失蹤了。”
“每年調查,每年都有警察失蹤,上麵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五年前將檔案徹底封存,不準有人再查。”吳記瑟握緊拳頭,滿臉不甘,“最後一個人是我的戰友,他在失蹤前成功救出了一個人,明明都快要見到曙光了,偏偏……”
“今年換了領導,我就直接自薦過來先行調查。”
應東風哦了一聲,他猜測可能是村長把開花人參的事情告訴了那些位高權重的人,因為延壽的功效,所以他們壓下了雅參村的事情。
最後一個是管理員李可,作為唯一的女性,她一點也不怯場,直直盯著應東風的眼睛說:“我的職業是殯儀館的斂容師,五年前,我就是那個被陳晨警官從廟會上救下的人。”
“同時他也是我的愛人。”